他话毕,亦拂了袍袖离开。
都听到了。巫旋跟进前来,一边走一边咋舌道:“公子如今情话说得倒是有长进,就为何不明了告诉夫人,说你爱她。夫人多次暗示,公子偏就口是心非。方才那句她是花,你是栽花的土,好是好,委实肉麻了些!”
这小子,越来越话痨,李琰瞪他一眼:“闭嘴。喜欢与责任能一样?我对她更多的是负责。”
呃……死鸭子嘴硬就,甭管前世整个府兵卫、禁军卫了,就如今盛京城下,还有谁不知道他李三公子钟意卫姮的么?
巫旋咧嘴哀叹,步子慢下来。
主仆二个对话,三词两句就路过的贵妇捕去,只道齐国公府李琰少年十几,便对卫姮说爱,喻作一个是花,一个愿做养花的土。话听到宫里太后的耳中,太后难免又叨叨嗔笑几句。
京中传开,莫不都说他两个两小无猜一对了。
只频频把卫老太医卫衍正气得不行,素日走在皇城下听到同僚调侃,他孙女的婚事将来还有六年,可听由什么风传吗?少小年纪便懂花月的能是什么好胚骨?是没逮到小子,不然逮到该揍一顿!
眨眼中秋过去,天气渐转凉下来。苏州来的官船一到,葛刺史与葛夫人便也来京了。
卫姮一早听说外祖父母今日到,便同孟氏与林雁姨母去到码头迎接。
但见一对六十多岁老夫妇下得船来,便笑着叫道:“姥姥,姥爷辛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这章对话写好久,久等了~
感谢小可爱们,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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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初等药生
(四十)
外祖父葛度方脸微壮, 是个耿直的性情,卫姮因见过母亲的画像,母亲应与外祖母更像些, 外祖母高挑清丽,眉目间很有神采。
老夫妇俩下得官船, 但见那码头岸石上站着个俏生生的小千金, 梳着双平髻, 浅粉撒花烟罗衫,紫绡翠纹裙, 眼眸如星地望向自己。一时都甚为吃惊,再得她甜津津地叫一声“姥姥, 姥爷”。是了!葛老夫人连忙上前来扶住她,颤声道:“这是我翘翘儿?”
真个是脱胎换骨了。
记忆里六岁的翘翘儿是个珠圆玉润,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粉嫩的脸蛋,白润的胳膊手儿, 美得如若璀璨水晶,与世间隔着一层薄雾。
这回一看,清醒明晰, 仙姿玉色, 灿如春华, 乃是个实实在在的机灵人儿。
葛老夫人感慨之余, 喜出望外。
林雁姨母见着老夫人甚觉亲切, 在旁解释道:“早在信中同老夫人说过,大小姐自从那回之后,日比一日的出挑。时有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儿, 都叫我这个四十岁的姨母折服。”
葛老夫人听得直点头,好翘翘,好宝儿,真是弄拙成巧了,否则不定现在如何。
林雁是曾经她亲自给葛青选出的贴身丫鬟,这些年也一直都有书信来往着,几年前孟氏的那一出葛老夫人自然知道的。
只这事儿却尴尬了,你说香料她不懂吧也情有可原,可若说真不懂,葛老夫人也有点不甘愿相信。毕竟吃过几十年的饭,心眼与皱纹都多了。
总之有个芥蒂在,所幸外孙女长得好,未出什么岔子,事儿便算过去不提。表姐妹一场,翘翘也在她大房养,面上总是情分。
这边孟芳欣热情谦敬地唤了声:“刺史大人、姨母夫人来了,路上舟车劳顿,快快回府歇息。”
葛夫人便客气地笑答:“好,也辛苦芳娘你,亲自跑来码头一趟,一道回去吧。”说着,手抚向孟芳欣身旁的卫卉,笑盈盈逗了逗:“三小姐也恁得讨人疼,多可爱呀。”
自牵了卫姮往码头外围的马车走去。
是客气的,葛老夫人与表姐葛青有相似的雅意风格,她这般点头客气,可言辞中的疏离感已经拉开来。
从前刺史夫妇进京,葛老夫人莫不拉着孟芳欣的手,呦呦慨叹不止,叹翘翘儿单纯又美貌,被芳娘养得这样好,过于单纯心性叫人心疼,但劳芳娘多照拂。又叹可怜了小三妹卉儿了,因为照顾我们翘翘,你娘亲都没得把你宠周到,诸如此类。却不似今时,只象征性地抚抚脸蛋,就过去了。
孟芳欣笑得有些牵强。
是,她是存了私心的,何曾见过有如青姐姐生下的女儿那般讨巧呢。白皙泛香的小脸蛋,贴着都感觉心要化开了,舞着小手儿,纤嫩如玉,还偏偏与自己亲。当生下了卉儿,还要去疼一个天香国艳的小囡宝,她真真儿的看得有些刺目。
但也只是刻意将她养得慵懒了点,只想养大将来嫁个富庶官家,一辈子衣食无忧,她也算对得起托付,怎样也没大碍。怎知道那鹿肉却在书院里传开了。
眼下一切既已发生,如今的翘翘就似开了窍,孟氏自己想个什么、做个什么,好似都能被她丫头子一眼参透,做点事情都束手脚。
也只能是打掉牙往心里咽。
当下掩藏起心思,跟着众人上了回府的马车。
到得安仁坊的新宅里,侯夫人毕氏见着葛夫人,老亲家两个又是一番唏嘘嗟叹,问候不完的家常。
大人们在聊天,卫姮便自站在一旁陪侍着,听听话里有无可用的内容。
夜里外祖母陪她睡,她把丫鬟雪曼打发去取热水,瞅着四周无闲人,便对外祖母道:“姥姥可知江南的绸缎贡商,我前些时莫名重复做了几回梦。梦见其中有家姓徐还是姓周的,因为贡品上的花色查出忤逆之罪,连累了姥爷的官职与俸禄。一连做了几次梦,每次醒来心里总觉得不妥当。思来想去,一定要提醒下姥爷,姥姥切记得定要同姥爷说,他日进京上贡的绸缎,须得在交付少府监前仔细检查,即便无事,检查了心里也得平安,若有事,则可避过了。”
这进京几日,眼见着小姑娘提笔书墨,背诗作画,谈吐焕然一新。葛老夫人见卫姮这般头头是道地说起来,心下不免也觉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