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年他要跟我离婚 第7章
烛回牧小时候叫夏回牧,不是因为他父母姓夏,而是他在三岁时丢过一次,七岁才被找回来。
陈烛两家是世交,几代人的交情了,到了他们父母这一辈更是经常走动,陈肃起跟烛回牧还在肚子里的时候,还差点被指腹为婚呢。
想到现在同性婚姻法都自由了,大人们也觉得不该干涉孩子的自由感情,因此才不了了之。但没想到陈肃起和烛回牧能那么自然的走到一起。
烛回牧丢的那一天,身上背了一个小书包,里面放着家长的电话和名字,但没有人给烛家打电话,他还被改成了夏的姓氏。
就这样,小烛回牧在另一个城市的犄角旮旯里生活了四年。
被找回来领到家时,陈肃起都已经要不认识眼前曾经和自己玩过家家,做自己小媳妇儿的小朋友了。
他身上有很多细碎的伤口,脸上却没有任何惧怕,到了别墅里,他也只是好奇地打量同样在打量他的各位大人。
烛回牧的亲生父母在他丢了的时候去找他,由于太心急,那天天气还不好,路上又非常倒霉地遇到了一个开车的酒鬼,因此在车祸中双双殒命。
他还剩下的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只剩下一个老爷子。他的爷爷。
鉴定报告早做过。烛爷爷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苍老的脸上全是悲戚,眼睛都在泛红,他朝烛回牧伸了伸手,道:“小回,过来,让爷爷看看……”
烛回牧没动。大眼睛却直勾勾地看向了一个站在两个大人身边的同龄人――那是小时候的陈肃起。
不知道这几年里他发生了什么,又对什么样的表情有过激反应,总之烛回牧定定地看着当时陈肃起面无表情的小脸,突然抬手一指,欢快大声道:“妖怪!我叫你一声孙子你敢答应吗,嘿!”
“……”
“……”
客厅里万籁俱寂。陈肃起虽然不乐意跟其他小朋友玩,那时候也确实没多少表情,但他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话音落地后反应了两秒,他仰头看陈母,特别委屈,“妈妈,他骂我。”
“哎,乖孙儿。”陈肃起刚说话,烛回牧就自动认定他答应了,赶紧应下了这辈分。
陈肃起努力憋了两秒,被气哭了。
在他“呜哇呜哇哇呜”的哭声中,时隔四年才又见到亲孙子的烛爷爷生生逼退了模糊的泪眼,抬起拐杖打了一顿烛回牧的屁股。
老爷子手下有分寸,况且亲孩子刚回来他也下不去手,打的时候根本没使劲儿,就是单纯地教训教训他。可那一次,烛回牧一个月都没跟陈肃起说话,也没跟大人们说话。
他就自己待在自己的小房间,天天闷闷不乐。
陈肃起第二次见到这样的烛回牧是在……
“嗡嗡,嗡嗡嗡。”
深夜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不把人震醒誓不罢休。陈肃起睡梦中伸长胳膊想把身边的人捞到自己怀里,摸了半天旁边的位置空空如也,他一下子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喊道:“老婆。”
手机还在热闹地叮叮咣咣,显然是进着什么消息。
伴随着不间断的音效,陈肃起想起来了,他好大一只老婆跟他“离婚”了!
“离婚……”陈肃起低喃了声,突然抓起旁边的枕头猛摔在床上,小朋友砸东西泄愤似的,咬牙恨恨道:“离婚!”
他一把抓过手机,看看是谁大半夜的不睡觉,嘴里还碎碎念着,“烛回牧,等你清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能耐……”
热搜头条映入眼帘的那一瞬间,陈肃起脑子是懵逼的,看到网友都在欢天喜讨论他们离婚,陈肃起脸是麻木的。
他穿上拖鞋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表情冷硬,恢复了一贯地冷漠。
“梁凉。”他对着手机通话道,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我让你带阿回一个人,就是让你应对他所有的突发状况。”
梁凉明显已经睡觉了,声音里都带着没睡醒的鼻音。但他听到了陈肃起独有的冷淡嗓音,和他跟烛回牧在一起由着他瞎胡闹时完全不一样。
梁凉整个人一激灵,立马清醒了,“怎么了陈总?”
陈肃起更冷漠了,“你看微博。”
几分钟后,梁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情况其实以前也有,但那时候每次烛回牧想跟陈肃起闹腾的时候,陈肃起大多都已经带着烛回牧去国外找董事长与董事长夫人了。
住够一段时间了再回来。
国内网上出现这样的情景之前,梁凉就会提前发出通告应对。因此两位东家结婚七年以来,从没有任何营销号拍到过他们同框的时候。
可今天离婚的场面是第一次发生,梁凉与小方的第一反应跟网友们差不多,不是说怀疑他们的感情,而是以为他们是真的要离婚……受了惊吓之后,虽然又被告知是假的,可大起大落的境界已经从头经历到尾,待尘埃落定,人就会下意识放松。
放松身体,以及警惕。
“陈总……”
“处理不好,你也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梁凉直接哑火,冷汗都下来了。
落地窗外还有几星灯光亮着,本该浓墨如黑的夜色就不是那么的暗了,透过那一点光,老婆还不在身边,万籁俱寂之中,网上的各种言论忽而在陈肃起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没人相信他们两个感情好,所有人要么就是在看笑话,要么就是在说离得好,他们还说烛回牧卑微……
陈肃起一直怕有人拍到烛回牧和平常不一样的样子,难免会被居心叵测之人大做文章,然后表演型人格的事情被曝出来,对他绝对没好处。所以除了必要的工作,他把烛回牧保护的严严实实。
他不想看见的通告,关于烛回牧的,就一个也不会出现。
可他没想到,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有弊端……
“你先把诋毁阿回的言论处理干净。”陈肃起说:“剩下的,随机应变吧。等我吩咐。”
挂掉电话之后,陈肃起还站在窗边发呆,他的思绪和刚才的梦境联系在一起了。
他清晰地记得小烛回牧喊完他孙子后挨了打,一个月都不愿意跟他说话,比烛回牧大一岁的陈肃起已经在常常见到小朋友的情况下,想起了对方做过自己小媳妇儿,特别想跟他说话。
后果可想而知,他碰了硬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