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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凰 第91章

囚凰 阮阮阮烟罗 4847 2021-08-02 08:23

  ……不,不止十之八、九,如有一两分的可能性,是属于颜昀的,顾琳琅绝不会在短时间内,就轻易舍弃这一两分可能,对腹中孩子,直接下此狠手。就是他的,顾琳琅现在怀着的,就是他穆骁的骨肉!!

  心喜的穆骁,虽还冷着一张脸,但已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去,轻抚向顾琳琅的腹部,隔衣感受他的骨血。被强行搂坐在穆骁身上的琳琅,在穆骁的抚腹动作下,尽管表现地身体僵冷发颤,神情心虚恐慌,然实则,她心中冷静,正暗暗观察着穆骁的神色,猜测穆骁是否入套,已信了几分。

  天将明时,辗转半夜的她,仍在为孩子生父的可能,纠结痛苦。尽管她已认定,孩子生父为昭华的可能,至少有九成,可那剩下的一点可怕可能,她也无法忽视。于无尽的纠结痛苦中,她心唤着夫君昭华,陷入了昏沉睡梦里,在自与夫君牢中死别后,第一次梦到了夫君。

  阴阳相隔的断肠相思,让她一直想与夫君梦中相会,可偏偏,越是思念心盼,越是梦中虚无,直到今日凌晨,她在被孩子的生父深深困扰,在想向夫君求助时,才终于梦到了夫君昭华。

  梦中的她,在见到昭华的那一刻,几是肝肠寸断。她扑入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含泪问他走前所受折磨,心痛如绞。昭华却是淡淡笑着,他轻抚着她的脸颊,笑对她道,穆骁所谓的千刀万剐,根本不能抹消他的血肉存在,他早有血脉,悄悄留在世间。

  她怔问昭华,“……是……是我腹中的孩子吗?”

  昭华笑吻着她的唇,嗓音温柔,“说好了要给你一个女儿的,绝不食言。”

  女儿,是她与昭华的女儿,为了不让她做下错误的选择,所以一直没有入梦的昭华,才在今晨,特地托梦告诉她……从梦中醒来后,她如身处暗野之人,终于见到了一簇明火。她要保住腹中的孩子,保住阿慕,与昭华留给她的一双儿女,隐忍地活下去。只要活着,就有复仇的希望,十年、二十年,只要忍等下去,她总能寻到机会,为夫报仇。

  当务之急,是保住腹中的孩子,而保住孩子的唯一办法,就是让穆骁坚信,这孩子是他的骨肉,坚信无比,没有半丝怀疑。为此,她才佯装不知穆骁身在屏风后,故意做出意欲锤腹落胎的狠绝举动。

  琳琅不知,这一狠绝举动,能打消穆骁多少疑心。她暗看着穆骁时,轻抚她腹部的穆骁,也停止了手下温柔动作,抬起双眸,冷冷看向了她。

  后怕,在此刻穆骁心中,如潮狂涌,令他通体发凉。若不是他半夜难眠来此、在此守至天明,也许顾琳琅今晨,真就在无人时,一拳一拳地,打落了他的骨肉……她做的出来……这个对他永远心狠无情的女子,做的出来的……

  “把孩子生下来”,穆骁嗓音严寒,冷酷无情,“若朕再见你向腹中孩儿挥拳,朕就将颜慕的两只爪子,都剁下来。”

  话音落下,身前女子,明明惊惶却强做镇静的神情,如薄冰欲碎。她强行镇定着,声调拔高,似想显得无所畏惧,却进一步暴露了她自己底气不足,越是高声讽笑,越是心虚心慌。

  “生下来?!我自己身为人母,都嫌弃腹中孩子,有一半可能,不是我夫君的,为此不想留他|她,陛下对此,竟不介意?!陛下是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有胡乱养孩子、养别人孩子的癖好吗?!可笑,若传出去,要叫天下人笑掉大牙!”

  她肆意地高声讽笑着,在见他始终神色不变、心意不改时,眸中恐慌愈发掩藏不住,声音也不由低了下来。她惊惶地看着他,看他确实是想让她生下孩子,唇颤了又颤,愈是想令他改变决断,愈是阵脚大乱。

  一时,强颜欢笑,故意激他说,“一个多月前,我与夫君不知好了多少回”,想让他觉得,孩子属于颜昀的可能性更大,想激他堕了孩子;一时又反其道而行之,说之前说的,其实是谎话,说“一个多月前,我只与陛下好过”,想让他觉得,她这句,才是在故意骗他,让他以为,她是在用龙裔掩饰颜昀子嗣,从而不许她生下。

  若没见她差点亲手锤落腹中孩子,也许他此刻,真就混乱不清。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已知她对腹中孩子的真正态度,纵顾琳琅这女子,再会骗人,他也不会被她所骗。

  穆骁冷眼看着顾琳琅,看她表演地几要语无伦次、心力交瘁,想她累着了,她腹中的孩子,就要跟着累着了,冷声打断她的“表演”道:“好好生下朕的孩子,若朕的孩子,不能平平安安地出生,朕就杀了颜慕,让颜昀绝后。”

  作者有话要说:男二:???我真是好怕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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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疼爱

  这话说下, 因极度惊惶,已表演近混乱的复杂神色,在女子苍白容颜上, 终凝结成几近崩溃的绝望。

  穆骁望着这样的顾琳琅,冷冷笑道:“别再鬼扯了, 朕不会信你的鬼话的。若颜昀那把病骨头, 真有与你生儿育女的能耐, 怎么这些年来,你二人再无所出?!他那虚乏身体, 这些年里,早被疾病掏空了。孩子?哼, 朕看他连行|房的能力都没有,也就能抱着你啃啃咬咬!别再痴心妄想,想骗朕亲手杀死亲骨肉了, 朕不会上你的当的,乖乖地把朕的孩子生下来, 若你再敢对腹中孩子起杀心,再敢背着朕耍手段,朕就让你儿子, 享受享受他爹惨死的待遇!!”

  对他的判断, 无可反驳, 对他的命令, 亦无法违背。在爱子的性命前, 顾琳琅终于放弃了可笑的挣扎,肯承认她腹中孩子,是他的骨血,只是犹心有不甘, 犹不肯屈服,犹妄想着,他能改变这一想法,双眸通红地恨望他,似在崩溃控诉,又似在卑微请求,“……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我生……陛下有妃嫔,有的是愿意为陛下生儿育女的女人,为什么非要我生下子嗣,生下一个,根本见不得光的孩子?!”

  “别人生的,朕不喜欢”,穆骁抬手轻抚着顾琳琅脸颊,在她颊边轻吻了吻道,“朕只喜欢和你生孩子。”

  “不会见不得光的”,在用颜慕的性命,狠狠威胁了顾琳琅后,穆骁又软硬兼施,稍稍温和了语气,隔衣轻抚着他的骨血道,“朕会好好待这个孩子的,若是男孩,朕会让天底下最好的先生教导他,会好好地培养他,让他长成文武双全、顶天立地的好儿郎,而若是女孩儿……”

  仿佛见到一个小小的顾琳琅,一个似是云朵、花蕾、宝石凝做成的小女孩,一边笑容甜美地唤他“父皇”,一边拎着可爱的衣裙,像小棉袄一样,软乎乎地扑在他的怀里,要他抱她在怀、将她架在肩头上,一起去摘花、去扑蝴蝶,去做世上一切温暖有趣之事,穆骁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这一化,他脸上冷得像要砍人泄愤的寒峻神情,也再绷不住了。穆骁唇际浮起笑意,声音也越发温软,抚着顾琳琅腹部的手,亦不由更加动作轻柔,好像真在隔衣抚摸着他可爱的小女儿,嗓音噙漾着笑意道:“若是女孩儿,朕要让她做古往今来,最受宠爱的小公主,朕要将她捧在手心养大,要她天天都开心笑着,无忧无虑,永不知愁。”

  他心情欢悦地畅说着,忽发奇想,笑看向顾琳琅道:“会不会怀着双胞胎,是龙凤胎?一儿一女,好事成双?”

  穆骁的美好畅想,听在顾琳琅耳中,自是白日做梦、疯得不清。她听着穆骁的疯话,看他面上神色,一改之前冷峻无情,笑意难掩,眸光晶亮,竟有两分似是未长大的少年。

  原只是想着,穆骁再狠毒,也应“虎毒不食子”,遂想将他骗过,以求保住腹中孩子性命。仅想保住孩子而已,琳琅没有想到,穆骁这样重视他自己的“骨血”,竟对她腹中孩子,这般期待看重。

  这是好事,她暗暗心想,穆骁越是期待看重,她腹中与昭华的孩子,处境才越安全,才能够平平安安地出生,并在长成过程中,不受穆骁苛待。

  而,为了这份平安,她万万不可展露出真实心绪,不可展露对腹中孩子的半分爱意,只能进一步展示,她对腹中孩子,厌恶到差点亲手锤落的痛恨,展示她对不得不生下孩子一事的深重绝望与崩溃。她必须如此做,不然,穆骁或会起疑,疑心孩子实是她与昭华的血脉,如果那样,孩子的处境,将极其危险。为了真正的保护和爱,她必须“恨”她腹中的孩子,深恨无比。

  于是,当穆骁满心欢悦地抬眸,笑问顾琳琅会不会是龙凤胎时,便见顾琳琅面上神情,正绝望痛苦地似要当场上吊。

  如有一盆冰水从头泼下,穆骁满心欢喜,登时被浇得透心凉。晶亮清澈的笑意,僵在眸中,僵在唇际,他看着这样的顾琳琅,心头火又要往上窜时,忽听室外,响起郭成的恭声提醒道:“陛下,快到上朝的时辰了,若再不起驾回宫,许就赶不上了……”

  穆骁搂望着怀中一脸痛苦的顾琳琅,想自己今日,若不把生孩子这事,同顾琳琅彻底定下来,或许他前脚刚去上朝,后脚,顾琳琅这疯毒女子,自己就把孩子给折腾没了。

  为一场朝会,折了他与顾琳琅的孩子,大大地不值,穆骁略想一瞬,即朝外吩咐道:“传令回宫,罢朝一日,就说朕……今日龙体不适。”

  虽然这是穆骁登基以来的头次罢朝,但室外听令的总管郭成,在听此圣谕时,并不感到十分意外。他诺声应下,命一内监速速回宫、传圣上口谕后,继续垂手侍立室外,并暗想着,陛下今日,许就待在香雪居不走了。

  罢朝不奇怪,留住也不奇怪,郭成这一年,一直将陛下与长乐公夫人的种种看在眼里,已知这世上有两个陛下。一个是英明神武、杀伐决断的开国之君,是他侍奉多年、颇为熟悉的。而另一个,他在今年之前从未见过,无法预判,陛下只要与长乐公夫人一起,就什么都有可能做的出来,做什么都不奇怪。

  郭成知道,陛下秘密命建的宫中密室,是为长乐公夫人,特意准备的。蒙骗世人、金屋藏娇有可能,光明正大、接入宫闱有可能,哪天陛下心血来潮,把夫人往四妃皇后的位置上捧,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总之,在与长乐公夫人有关的事上,陛下什么都有可能做出,只除了让眼前这小孩登基为帝,是半点可能都没有。毕竟,陛下再怎么为长乐公夫人疯,也不可能“爱屋及乌”到这等地步,让非他血脉的孩子,继承他浴血打下的江山。

  冬晨寒冷,暗暗想着的郭成,看被侍卫拦着不许近前的小男孩,坚持不肯走,就冻站在外面,小脸煞白煞白的,看得心有不忍,正要劝他离开时,室内又传来了圣上的吩咐声:“将颜慕带过来。”

  可巧了,人就在这里。听此御令后,侍卫们不再阻拦,僵站许久的颜慕,暗暗咬牙,控制住心中愤恨,面无表情地推开房门,向娘亲寝堂深处走去。

  原是天刚亮时,他就已过来,想看看娘亲,夜里睡得可好,却没想到,晋帝穆骁,竟又在娘亲房中。颜慕忍恨向内快步走着,绕转过屏风,见穆骁正拥着娘亲坐在镜台前,不由僵住脚步。

  从前的清晨,他也常来爹爹娘亲房里,看爹爹娘亲同坐在镜台前,互相帮忙梳发,并不时相视一笑,眉目之间,俱是脉脉温情。而今,爹爹死了,穆骁坐在了爹爹的位置上,像从前的爹爹那样,将他的娘亲,紧紧地搂拥在怀里。

  颜慕望着眼前这情景,感觉心内如有千根针刺时,又见穆骁一壁紧搂着他的娘亲,一壁抬眸朝他看来,眸光讽凉,似浸杀意,“怎么,见朕都不需行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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