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竟敢掰弯本侯 第153章
“我不是顾湛――”想了想,自己在民间的传闻之中早是死去,顾己修也还未昭告天下说他其实还活着,突然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不知道会不会吓着他?
“侯爷――”方兰生看出青之的犹豫,上前一步说道:“此乃信阳侯。”
“信阳……侯……”王秦汉又是一怔:“信阳侯不是……”
“此事说来话长,况且此下并不是提及这个的时机,你只要知道我们是谁就好。”青之胡乱搪塞过去:“……你,当真是王秦汉?”
王秦汉点点头,他亦不是无理之人,头先一见青之,便觉他通身贵气非凡,又瞧见方兰生傅言信都屈于他身后,定不是常人,所以才会将他误认为是顾己修。
青之也趁机上下大量他,心里头的感叹一直未停。
他今早还疑惑怎的市井之中的小贩对王秦汉多有维护,牡丹宅子里的侍女瞧见自己也不过一笑,说什么鱼翅见了的多了,怎会看得上海带,原来他们说的不是其他,而是王秦汉。
他虽已经年过四十,但却胜在气质取胜,语话轩昂,一双澄澈的眸子竟不像是寻常商人那般尽是狡诈,反而倒与方兰生有些相像,一样的温润。一袭白衣下是略带苍白的肌-肤,有些病态的模样仍谁看了都不会将他与阴险凶恶联系在一起。若在街上与他撞见,青之只会觉得这是哪家的教书先生罢了。
看来方兰生前去王府找王夫人问话之所以会那么顺利,不单单是因为他是大理寺卿,恐怕也与王夫人私人的情感有些许关系把?
这样的人,确是不像个坏人。
“想来王老爷此番前来,定是知道今早我等前去王府之事?”方兰生上前一步,也微微拱手行礼,王秦汉连说不敢:“真是如此,拙荆遣人来报,我才知道方大人竟来到扬州,多有怠慢,还望大人恕罪。”
“招待这等之事自然不要,你夫人既是同你说过了,那么也省的我们再复述一遍。不过想来你这次前来,也是为了要解我们心中疑惑,为自己洗刷清白吧?”
“正是。”王秦汉点点头:“不过侯爷还有一句说的不对,清白公道之事,自在众人心中,清者自清,草民没做过的事,亦不需要为此费力而去澄清什么。”
“那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草民只是像前来将事情的经过说给侯爷大人听,并且希望知道真相之后的诸位,能够不要再将此事细追下去。”
“这是何意?”方兰生反应最快,勐的发问。
“……草民只想用自己的办法,将真凶揪出,还远道兄与世侄一个清白。”欣长的身躯异常挺拔,他说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咬的极重,穿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里。
宁伯也放下了手中的扫帚,一时间分不清眼前的人是不是他所认识的王秦汉,在他的记忆中,王秦汉明明就是一个小人,带头到宁府来闹,惹得老爷病重,少爷不开心。最后竟是为了报复少爷,蓄意下毒,搅得宁府一片混乱,最后自己从中得利;可为什么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此下却是如此哀伤?并且一反常态,说着要为老爷报仇?
王秦汉也瞧见了宁伯,方才的小厮见自家主子似乎有意朝他走过去,忙挡在面前说:“老爷――这――”宁伯以前是怎么对待王秦汉的他还记忆犹新,自然替他有所担忧。
“不碍事。”王秦汉伸手一推,往宁伯那儿走去。大狗二狗也瞧出了不对劲,若在平常,早是挡在自己父亲面前,或者拿起扫帚打他出门,而今天却一反常态,半天没有动作。
“宁伯――”王秦汉朝着宁伯深深鞠了一个躬,惹得宁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我听远道兄谢谢你这一年来守着宁府,若没有你,就算我查出了真相,还远道兄一个清白,也没有意义了。”
“宁伯,之前的事还请你见谅,我亦有我不得已的苦衷,只是万幸,此事快要结束,若日后我尚能活着,定会亲自登门谢罪!”
宁伯虽没读过什么书,但毕竟在宁府这么多年,多少有些眼力见。他呆呆的望着王秦汉,一时间不知道要摆出何种表情。
“你把话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青之实在忍不住,一个跨步上前,“要么便把话说的明白一些,要么你今个就别想走了。”
“我们老爷是为了不让你们都陷入危险之地才好心来提醒的!”那小厮显然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表率,不管青之的身份,拨开他抓着王秦汉的手,一副忠犬护主的模样:“老爷自会解决!他是为了你们好!”
“王老爷,我等此番目的并不是扬州城,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才会得知宁公子之事。你亦明白,以我等一行身份,若想查明此事,只需要随后亦提亮了身份便可大大方方将所有有嫌疑之犯擒来问话,届时――”
“不可,万万不可!那样只会打草精神!”方兰生本只像恐吓两句,却没想王秦汉脸色大变,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此刻血色全无:“方大人,万万不可,若是如此……世侄恐怕就没得救了!”
青之留了心眼,上前补了一句:“你也是想要帮宁凉,我们与宁伯也是如此想法,既是这样,你又何须有所隐瞒?我们不同你府上夫人,不用担心我们受此牵连,大可放心于我们将事情说个清楚,众人之力,总比你一人要强大的多。若你打定主意要一个人前去解决,我们自然也信不过你,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出了问题,恐怕更难解决。”
第194章 灵蛊之毒
王秦汉见此,抿着嘴久久才叹了口气:“此地不是叙话的地方,不知道可否移步内厅?”
青之心里头也松了松,点头对宁伯说:“宁伯,我知你心中尚有芥蒂,但此下不妨先听听他到底又何苦衷?或许这姓王,……当真与你家老爷乃是好友,其中藏有隐情呢?”
宁伯深深的望了王秦汉一眼,最后默默转身交代:“大狗,将房里最后一截蜡烛点上,再去烧些热水,将老爷房里的茶叶泡了端出来。”
一行人在内屋坐定,王秦汉左右看看,一片惋惜意味。
“宁府原本的景致荡然全无,我亦有一年多来未踏足此刻,没想到故地重游,既会是这般模样,物是人非。”深深的叹了口气,犹能记得当年他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会,只是机缘巧合,认识了宁远道。宁远道确实是个好人,见他颇有慧根,又肯吃苦,自然将其带在身边,甚至到最后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所知的一切资源都介绍给他,替他安排打点一切,让他由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做到了今天这个位子。
这份恩情他是誓死不会忘记,甚至一心将宁远道当作自己亲生大哥一般看待。发誓这辈子定要好好偿还宁远道的恩情。
只是宁家在扬州城本就声名显赫,如今宁远道又为江淮总商,树大自然招风。偶然聊天时知他的愁苦,这商会之中多有对他不满者,平日也能瞧的出一二,只是近来反对的声音越发大,竟还有人在背后搞些小动作。
宁远道为人一贯老实宽厚,又不愿去随意猜想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王秦汉看不过去,便主动与他提议,由他扮为坏人,主动与宁家交恶,届时商会之中,若有真正对宁家不满的人自会主动投靠,那么便能得知这背后之中对宁家有所不满,胡乱搞出祸端的人都有谁了。
宁远道自然不同意,如何能让旁人卷进这趟浑水之中呢?但王秦汉一意孤行,认为只要是对宁家好的,他便会是有千百般中理由要去相助。
最后宁远道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了。
两人都以为此事不需扮演太久,但没想到随着宁家作为总商的时间越长,提出惠民的政策越多,商会之中反对之声便越大,越来越多的人投向王秦汉身旁,唆使他带头反对宁家。王秦汉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当个甩手掌柜,唯恐没有人坐镇当中,这帮人难保不会想要鱼死网破,搞垮宁家,只好苦苦支撑。加之宁远道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再不能亲自料理府上生意之事,渐渐的有将大权转交给年纪尚小的宁凉的意思。
宁远道一方面虽然知道自己儿子年纪虽小,但天资聪颖,是块做生意的料,但毕竟输在资历尚浅,且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动性子,恐怕以后在商会之中说话不得份量。
思来想去只好私下密会王秦汉,将心中的担忧全盘托出。
王秦汉点头应予,在自己有生之年,定会保宁凉平安。
他身在商会之中,虽处处与宁凉做对,但到了最后关头,却总能不露痕迹的让众人听取宁凉的意见,以他为主。
久而久之,虽在商会中仍有反对的声音,但许多人还是发现了那位年轻人的魄力与手段,连王秦汉都无法左右宁凉,可见那样的人确有才能,能够带领大家。惠民政策亦不是不好,于商家而言,着眼的是长期利益,也便渐渐归拢到宁凉一方。
“只是我与远道兄商量起这事的时候便说过,这件事要办的自然,那肯定不能让过多人知道,特别对于宁凉而言,若他知道这本是我与远道兄的计谋,以他的性子,对我自会有所收敛,那么由旁人看来,倒像是他有些惧我,认为他更加无用罢了。”王秦汉静静的说着,像是在说一个故事,与自己无关。
这样忍辱负重,背负骂名与不解,只是为了想要帮助旧友之子能够掌管好家业,为他荡去路上的障碍,该是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做到?
“可如此隐瞒,宁凉恐怕也只认为你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吧?”青之摇摇头:“能有几人能够像你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