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竟敢掰弯本侯 第154章
“这到也不是,侯爷不也曾做过类似的事吗?”方傅二人同时瞥了一眼青之,傅言信刻意说道。
青之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这个……意义不同,意义不同,别扯远了,后来呢?”
“我当时已是做好打算,若宁凉再大一些,能够掌控整个商会,便卖了这里的一切,回到家乡,却不曾想,那孩子竟误入了歧途。”
“误入歧途?”青之略是一顿,带着疑问问道:“莫不是与那杜娟有关?”
“看来侯爷从牡丹那儿听来不少消息。”王秦汉眯起眼睛,就在此刻青之才能从他身上瞧出一丝商人专属的气息――阴滑。
“宁凉毕竟阅历不够,在某种环境之下,便很容易被人带离。说起来亦是我的不对,若不是当日我刻意流连留香苑,想要给旁人造成一种我亦无心再争,并且也斗不过那初年少年的假象。却没想到宁凉不相信,尾随我去了留香苑,在那儿识得杜娟。”王秦汉面有懊恼之色:“杜娟不比牡丹,她要的从来不会只是安于人后。我亦私下安排人劝说宁凉,可惜无法在最初便斩断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后头竟是一发不可收拾,凉儿竟是开口要娶杜娟为妻。他宁家在扬州城可算是大门大户,怎可让嫡传长子娶一个青楼女子回家?凉儿一开始自然不依从远道兄,一意孤行,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那时宁家上下一片混乱,连生意也都弃之不理。”
众人面面相觑,青之更是无法将那个山顶野人同这听来的多情公子联系在一起。
宁伯小声的叹气,坐实了王秦汉所说的,“可少爷最终还是迷途知返――决心与杜娟姑娘断了联系。”
“只是杜娟心性一贯较高,认为自己沦落风尘实属命运不公,如今有一个宁凉出现,她如何肯轻易放手?但宁家的权势她自然开罪不起,最终只能咬牙看着宁凉与她断了关系。”
“这一段事扬州城里的百姓人人皆知,在当时对宁家亦是一个打击,众人甚至都认为宁家已不可靠,不少人甚至推举王……老爷取而代之。”宁伯像是恍然大悟:“难不成那也是王老爷您亲自压下来的?”
当时宁凉沉迷青-楼女色,一度不理家业,商会的事也无心打理。自有平常便看不惯他做派的人在此时挑事。宁伯还记得当时将此时汇报给宁远道的时候,他虽是痛恨自己儿子不成器,却也从未提及到担心宁家总商之位的事――而且要由王秦汉取代宁家为江淮总商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当时没有多想,如今各种线索串在一起,倒让宁伯明白过来,竟是王秦汉在背后将此事化无,保得宁家之位。
“已是过往之事便不要再提。”王秦汉微微点了头,继续说:“很快远道兄便替凉儿找了一门亲事,我看那姑娘性格家室与他也相配,本以为随着时间久远,待凉儿成家立业后,他能更加成熟更加长进,也不枉费我们这么多年的苦心……却没想到杜娟却私下找上我来……”
“世人都道您与宁家做对,杜娟姑娘来寻您亦没错,可是在下想不明白,以她一介……女子,就算心有不甘,您大可不理会便是,为何现在还会是……”
王秦汉看着方兰生失笑:“方大人莫不是以为我亦被杜娟的美色所惑?”
“王老爷误会了。”
“不过是玩笑话,方大人不要在意。”王秦汉摆摆手:“当日我本也想随便找个借口赶她离开便是,没想到她进到府上后,竟拿出了一样东西――”像是再一次身临其境一样,王秦汉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不见一丝血色,眼里深处藏着深深恐惧:“灵蛊。”
青之与傅言信倒抽一口气,他是在向宗绪那儿听过灵蛊之事,扭头看向傅言信的表情,知道他肯定也是在哪儿有所耳闻,所以才会有如此反应。
“灵蛊乃是海外失传的一种蛊术,及其阴狠,下蛊者乃是用自己的血肉为引,蛊虫进入到人体之后,会慢慢与人融合在一起,吞噬他的心智,等到蛊虫完全进入到人体体内,那么下蛊者便可对那人为所欲为,要杀便杀,任由他支配。”青之朝着方兰生解释道:“我之前听是师傅提起过,但他说过蛊术乃邪门歪术,所以他老人家也极少涉猎,仅有的了解不过也是从书中偶尔窥见也就当过了。只是这灵蛊的法子最为阴毒,不禁中蛊人到最后会因为蛊虫吞噬而血肉模煳致死,连下蛊之人都因为以血肉为食,容易遭到反噬,最后恐也不得好死。”
第195章 如何相助
“侯爷果然见多识广。”
青之吃不准王秦汉那一句是褒是贬,只能笑着敷衍过去。
“当日杜鹃来我府上,我本以为她是因为被凉儿……是因为凉儿与她的事想来我这而寻个公道,只想找个借口随便敷衍几句,便将她送走即可。没料想她虽然不知道我与宁家的实际关系,但也多少猜到了我的想法,来了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摊开手掌让我看那灵蛊。”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青之感叹:“从宁凉被她吃的死死的便能看得出来,她实在工于心计,知道如何才能抓住一个人的兴趣。”
王秦汉苦笑:“是啊,就连我都败下阵来,何况乎是涉世未深的凉儿?我见她手中的灵蛊,自然大惊,忙拦下她想要问问这当中的情况。但杜鹃只是冷笑告诉我,宁府之中已有人中了蛊,但究竟蛊在何人身上,她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说。”
“所以你只有假意与她为伍?面上收了她做你的”阿娇”,实际则是暗中观察她?”
“不止如此,因为杜鹃也不信我,所以我相信她亦在背后观察着我。我一边担心宁家的安慰,但又不能直接与远道兄言明此事,惟恐引起他的惊慌,若找来大夫查看,极有可能打草惊蛇,便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王老爷……您提议前来府上吃酒,也是为了……”二狗在旁听着,小心翼翼的插了一句,宁伯连忙瞪了他一眼,斥道:“小孩子家家,这儿哪有你插话的份?”
王秦汉摆手:“二狗说的对,当时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只能胡乱找个借口,让旁人开口,天天混迹于宁府,既能就近保护凉儿,也便于观察宁府上究竟有谁不对。”
“宁府里杜鹃姑娘最憎恨的应该是宁公子,恐怕她是朝他下毒吧?”傅言信说道:“但也不对――若是那么简单便会猜到,她应该不会不愿同您透露。”
“正是如此,当时我亦有所疏忽,同……同……”
傅言信这才想起自己还未自我介绍,忙抱拳说:“在下傅言信,锦衣卫傅都统。”
王秦汉瞳孔又扩了扩,行了个礼恭敬说:“原来是傅都统。”
傅言信连道两声不妨,让他继续说下去。
“当时我亦觉得若杜鹃要下手,定然是从凉儿开始,便着重精力放在凉儿身上,可毕竟仅凭我一人之力,又是将全身心注意力放在凉儿,难免疏于其他――等发现时,远道兄已是出现毒发症状。”
“我自然惊慌不已,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作不知情,在夜里偷偷潜入远道兄的房间,将事情来龙去脉与他说个明白。他知后并未怪我为何不早说,只是让我定要替他守住凉儿。可没想到她动作如此之快,在远道兄病发之后,宁府上下接二连三又是出事,最后一个――终于轮到凉儿。”
“……”众人听闻面面相觑,不曾想到这当中还有这么一段曲折复杂的事,虽还未见到杜鹃本人,但从王秦汉描述之中也明白,此人不是善茬,斩草除根的性子到与海倭人有几番相像。
“她猜出我并不是真正要对付宁府,虽未表现出不喜,只是冷笑问我为他人做嫁衣累不累。而后竟威胁我,若我想要救宁凉性命,便要将此事压下,不可宣张,更不可与他人说,否则便会有我好看。我并不怕她对付我,但我怕她那样的人,会对我的妻子下手――所以……所以我当时犹豫了……”王秦汉用双手痛苦的撑着脸,这样的回忆对于他而言乃是最痛苦的,要他闭口不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友出了这样的事却无能为力。
“直到后来,有人道在宁府附近瞧见吃人的妖怪,我知不好,忙跑去查看,希望能赶在人前将此事压下。但没想到杜鹃却是快我一步,在路上拦下我,并同我一道前来宁府,让远道兄中毒之事曝于人前……众人喊打时我本来阻拦,但她的话犹然在耳,若是让旁人知道了真相,不仅凉儿不保,我家中发妻自然也是难逃一难――就在这疑惑的一瞬……”
后面的事青之一行大多也都了解了,他拍了拍他的肩,似乎在告诉他不必再强迫自己说下去了。
“多谢。”哽咽的声音从青之手下传来,王秦汉深吸几口气,像是转换好了心情,起身再次慎重的朝众人躬身道:“草民知侯爷此行前来是为了帮助凉儿,但草民在一年前便已是发过毒誓,宁府的仇,要由我来报。当年宁府之事虽不是我所为,但我因小失大,过于轻视杜鹃,才至宁府遭此奇难。宁公不幸遇害,而凉儿身死未卜,我留她性命到今日,一是为了找到凉儿,以慰宁公身前所托;二则是在寻到凉儿之后,须由她来解蛊。”
青之明白这当中的道理,蛊虫一旦种下了,除了下蛊之人解得开以后,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将其身上的蛊毒治好。
宁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原来他竟是误会王秦汉如此之久!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秦汉也自然吓了一跳,忙同他面对面跪下:“宁伯,这些事都是我自愿去做的,当年若没有宁公,可能世上早就没有我王某,宁公于我之恩,如同再生父母,我为他守了几年秘密,又如何?”
宁伯含着泪被扶起:“王老爷,请你原谅我之前的无理,只求你救救我家少爷!”
“想来从杜鹃那儿你多少也能感觉出来,宁凉此下暂无性命之虞,我们来扬州前已是将他安排到了一处地方,也有人照看着他。此下只需要让杜鹃交出解药便可。”青之踱步上前,“我并不知道蛊毒到底是何物,也不知道该如何解,但我曾把过宁凉的脉,他的脉象非常奇怪,不知该如何来说――他身中蛊毒,按理说脉象理应絮乱,但他的脉象跳动的非常重,加之他的力气非常大,根本不是常人所为――凡是物极必反,这样的身体状况于宁凉而言,是极其危险的!”
王秦汉也知道其中厉害,所以插入重点说道“当日是我遣人私下送凉儿隐在山林之中,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安排着人暗中保护凉儿,为的就是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他深深鞠了个躬,极其谦卑的说:“这是宁家的仇,定要由我来报,这也是为什么草民今日会冒着危险前来宁府,还望侯爷与各位大人暂且将此事不理,交由草民来办。”
方兰生明白过来,他口中所说的就在这几日的意思,恐怕是在这几日内便要向杜娟下手,不成功便成仁,这一年多来,他该是费了很多心思来谋策把?如何才能在不伤害宁凉的情况下,让杜娟将他身上的蛊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