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重点不是千耳符,你刚刚不是说,有法子出去吗?快告诉我。”
“撑上几百年,把它熬死。”
许辰也满脸黑线:“……???”
闵承沂不好意思地笑笑:“师兄,我开玩笑的。师兄的骷髅有形无体,可解血线。”
许辰也叹息道:“我现在被这东西困着,灵力只剩一两层了,使唤不出骷髅。”
啊?
闵承沂刚燃起的希望破灭,脸色焉焉的。
“师兄,那可咋办,只有你的骷髅术能破解这血线。”
许辰也不答,神色古怪地看了看他,反问道:“你是如何得知骷髅术能解血线的?”
提起这事,闵承沂倒没有隐瞒,直言道:“师父说,我的灵根只是被什么东西抑制住了,只要找到法子,就能像普通人一样修炼。所以平时没事的时候,我都会去藏书阁看书。这是我从书上看到的。听说第一个挣脱血线的修士,是三师伯。”
许辰也啧啧两声:“博学啊,小师弟。藏书阁的书,比和尚念经还烦人,你都能看得下去。”
听到这话,闵承沂的目光顿时暗下来。
因为无法修炼,他在天机阁里显得格格不入。霄沉师兄下山的时候,他一个人待着沉闷孤寂,便只能到藏书阁里打发时间。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许辰也收住笑,改口道:“其实会修炼未尝是一件好事,你看众位师兄弟中,有几个是识字的,论博览群书这方面,我们都比不上你。”
闵承沂无奈地笑了笑。
许辰也刚想说话,只听玉足年兽腹中又传来了声音。
“三百年前,周道之确实被我困住了,只不过他命大,没有死。说来你们这些修仙人士,自诩术法高强,可是唯一能在我腹中熬过数十载的,也不过周道之一人。”
闵承沂听到,玉足年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只不过那笑声转瞬即逝,几乎捕捉不到。
玉足年兽是十大鬼兽之一,法力高强,嗜血成性,听说能存活数千年。
至于周道之,如果当年没有叛出仙家,是数万仙士为之倾羡的仙士。这样的人,被玉足年兽夸赞,不是什么奇事。只不过,传闻都称周道之百年前就死了,他仙去那一年,多位尊他为师的修士大闹天衍宗,可是,一夜之间全部死在了天衍宗的山门外,其死因不详,成为了一件谜案。但是因为无法辨别真假,这事也被当成一件奇谈,被人津津乐道几十年。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玉足年兽便销声匿迹了。
都说这鬼兽善于蛊惑人心,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闵承沂正琢磨着,许辰也道:“你说什么,周道之没死?”
玉足年兽反问:“谁说周道之死了?”
此话一出,阵法之外的观镜震碎。
许辰也更为震惊:“此话当真?”
玉足年兽似乎是故意放出这话吊他们胃口的,说一半留一半。
许辰也急了:“妖兽,你刚刚的话到底是何意,给老子说清楚。”
闵承沂在心里默念:“辰也师兄,玉足年兽善于蛊惑之心,不要相信它的话。”
许辰也怎么可能不知道,论博学,他或许真的比不上闵承沂,但论对妖兽的了解,闵承沂远不及他。不过,人一旦急了,就容易失去理智。
他看了看闵承沂,沉默间,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他默运灵力,用腹语独自与玉足年兽对话:“周道之现在在哪儿?”
玉足年兽忽然大笑。
“许辰也,我知道你的来历。你想知道周道之的行踪很简单,只需用你们两人身上最为宝贵的东西与我交换,我便让你见到他。”
许辰也眼神骤变:“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鬼兽一族一旦与人做交易,就得履行约定。若是违背誓言,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这可是你们慈佛神君当年下的诅咒,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许辰也眉眼一眯,声音沉沉:“你想要什么?”
“你的灵根。”玉足年兽直言不讳。
许辰也眼神再度变化。
不过短短片刻,闵承沂就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多种复杂的神色,一会儿铁青一会儿煞白,他这师兄鬼点子多,怪法宝也多――指不定这一回=会就在偷偷跟玉足年兽对话呢。
这么一想,闵承沂向他传话:“师兄,你可别着了玉足年兽的道。”
玉足年兽同时开口:“至于你这小师弟,我要他身上的狱火。”
许辰也听了,当即一怔。
一惊,是纠结于要不要与玉足年兽做交易,二惊,乃是没想到闵承沂身上有狱火。
能够掌控狱火的人,除了阎王,便只有镇守阴阳两道的阎罗将军。莫说修士了,就连那些鬼兵,一碰到狱火,都是轻则术法尽失,重则丢掉性命。
原来承沂师弟灵魂出窍的那一次,是因为结下了狱火附身的恶缘。
“师兄!”
许辰也回过神来,望了闵承沂一眼,思绪万千。
他又想起了那个许久未出现过的梦镜。
建邦十年,大宛太子被奸人陷害,幸得丞相相救,逃亡人间。不过半月,老皇帝突然暴毙,江山易主,太子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