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最后的格格:步云衢 第28章
我看了看自鸣钟上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功课早就写完了,还看了看明天要习的文章,现在也没什么事儿。“好吧,那就安置吧。”
起身深了个懒腰,绕过去看着他还不停地写着什么。
“卿云,你还没有写完啊?”我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手里还在继续写着。
“嗯。以为像你这么简单,你看看你,就这么一篇而已,我的功课可比你要多多了。”他抬起头来,我看到他对我的功课有些不屑于顾的表情。
撇了撇嘴,我端起嬷嬷拿进来的奶递给他,“先喝了。一会儿凉了会腥的。”
他接过碗,一口气将碗里的奶喝完。然后把碗递还给我,“你先去洗吧,我一会儿写完了就去。”他拍了拍我的后背。
躺在床上正想着事儿,他便回房了。
“卿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当初入女校的时候,填的名字是你的姓儿呢?害得我差点儿……”他背对着床脱着衣服,我不满地捂在被子里,侧过身子看着他。
他脱了鞋上来后,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带进来的一股凉气儿让我一哆嗦,连忙往后让了让。
估计他也是怕凉着我,所以刚刚上床并没有马上抱着我,而是缓了缓,让自己的身上通了热气儿,才挨近了我。
“怪我,怪我,我以为你不用我交代也知道该怎么说的,一时间单单就漏了要跟你交代一声。小福晋,就别生我的气了吧!”他一脸讨好地看着我,那眼睛里的一丝狡黠还是没能逃出我。
第65章 少年夫妻(三)
“哼,我看啊,你就是故意的!要说你什么事儿都想得比我细致,为什么却单单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忘了交代了?”撅着嘴,我转过身去不理他。
“我的好福晋,我可是真的漏了。可不是故意不说的啊!”他将我转过来,紧紧抱着我。
“讨厌,不理你,我要睡了。”在他的怀里,我感到异常地安心,很暖和。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熏香,我好像已经渐渐习惯了他在我的身边,如果有一天他突然不和我睡在一起,估计我肯定会是睡不着的吧。
就这么甜甜蜜蜜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转眼间我们成亲已经两年有余了,一晃就到了乙卯年(1915年)。
今年暑期过完后,他也就该上大学了。
而我,结束了也结束了我的中学生活,在家准备跟着他一起去天津。
他报考了天津的一所很有名的学校,等得到那边儿答复的消息的时候,他抱着我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我也很是为他欣喜的,除了他即将上大学的消息外,我最为兴奋的就是,我们俩要去天津了。
到天津以后,我也会跟着他一起进入大学,不过他是头等学堂(大学本科)、因为我才进入学校上了两年多的课程而已,所以这次我则是就读在二等学堂(预科)罢了。
我们的新家,目前也在准备当中。
福伴儿已经先一步去了天津,原来郭罗玛法接布日固德到北京的时候,还从蒙古带来了不少的家当。以前是因为他年纪小,怕他管理不好这么多的钱财,现在我们要去天津了,所以郭罗玛法将所有的钱都给了我们俩。
这样我们商量着,在临近大学的天津的租界里买一所属于自己的房子。福伴儿就是先去天津准备这些事儿去了,我们待到暑期的下旬才会过去。
“这么热的天儿,你怎么还在外面啊,当心着了暑气,回头又得喝那些个苦药汤子。”他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可能是与同学们聚会吧,毕业了,很多人都要各奔东西,所以在一起聚聚也是常有的。这些日子他整天在外面跑,看他脸上被晒得黑黑的,我倒是想起了包公了。
“你还说我呢,自己比我跑的倒是更勤一些。说说,今儿个又去哪儿了?”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管家婆一样了,时时刻刻都将一颗心放在了他的身上,一刻见不到他,便想的慌。
他洗了把脸,将身上被汗浸透的褂子换了下来,“正和大伙儿正商议着要剪辫子的事儿呢。”
“什么?”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没有大丧,满人是绝对不能剪头发的。
“看看你那什么表情!”他点了点我的鼻子,“现在都民国几年了,还留着这劳什子做什么?咱们满人也已经有很多人都剪了辫子了!”他的话似乎已经做了决定了。
“你要是剪了辫子,看郭罗玛法怎么说你!”我觉得这个主意简直太难以接受了,估计我的劝说也是没有太大的作用的。“你要是能劝动了郭罗玛法,我也不拦着你。”
他现在的行为让我越来越不理解了。满大街的人都留着辫子,为什么他就要独独剪了去?
先不说祖宗的章程了,他连公爷这边儿都过不去这一关。
听闻布日固德要剪辫子的消息,公爷府里简直炸开了锅。老公爷被气地当场就撅了过去,醒来后口中大骂着:“不肖子孙,连祖宗的根本都不要了!”
于是乎,这件事也就暂时搁置了下来。他是个孝顺的,这么做,我估计也只是暂时的而已,如果他身边有人剪掉辫子的话,我估计他也是会照着做的!
第66章 天津求学(一)
暑期很快就过去了,我们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足足有两大车。因为要在天津得待上几年,所以这次的准备几乎就是搬家。
由于去年五月间,奉天那边的农户开始抗税,一直闹腾这,估计今年那边银子,也怕是很难收上来了。所以我去天津以前,我和布日固德商量后,将一大部分的嫁妆留给了奶奶,以备她能应应急。毕竟我和布日固德只有两个人,而贝勒府里却是一大家子等着用钱的。
雇了四辆马车,两辆车装上我们俩所有的行李物件儿,一车坐了几个下人,我们和徐嬷嬷坐在一辆车上。就这么着慢慢悠悠地行着,用了三天的时间,才到了天津卫。
福伴儿早早就在门口等着我们了,他笑着迎上来打了个千儿问安,我被徐嬷嬷扶着赶紧下车将他扶了起来。“福伴儿辛苦了,这次多亏了你了。”
他看到我们很是激动,用袖子抹了抹眼睛,“瞧主子说的,这不是折煞了奴才了嘛!看到主子们,奴才哪儿还有累的啊!”
“瞧瞧,奴才见到主子们,连规矩都忘了,哪儿能站在门口说话儿啊。赶紧的,请主子们进屋先歇歇吧。”他引着我们走了进去,行李自由后面的人去打理。
“真漂亮唉……卿云,你看这房子,跟咱们以前住的就是不一样啊!”我已经完全被眼前的这栋两层的小楼所吸引了。这法式风格的小别墅透着和京里的那些个宅门儿完全不同的风格,米白色的外墙,骑楼的柱子上攀着不知名的藤蔓,白色和绿色相交映着,看起来生机勃勃。
所有的窗户都是用大块的玻璃镶嵌的,阳台上则是一扇全落地的玻璃门。
进屋后,是高大的客厅。用白色的罗马柱支撑着,大厅的视野显得格外开阔。水晶吊灯折射出彩虹一样的光芒,柔软的皮质沙发散发出一种天然的皮革味道。所有的家具都是西洋化的,这样的东西,我以前只有在杂志上才看到过的,现在这一切,竟然都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它们,都是属于我的东西了!这不得不说是非常让人兴奋的一件事儿。
正对着大门的是宽宽的楼梯,它在半层的时候有个一平台,分出左右两边的楼梯都可以通往二楼。
我摸着洁净的楼梯扶手,看了布日固德一眼。他似乎也懂了我的意思,牵着我的手,一同跑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