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功德向鬼王出卖美色 第68章
“我当然知道。”掩清和望了他一眼,“他这名字与你同音,犯了你鬼王大人的名讳,怎么会是你的人。”
“看来二位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我就不遮着掩着了,这面具戴久了也不舒服。”那面具人倒是无比爽快,伸手便卸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原本的模样来。
尽管早已猜到这面具人的身份,但慕子云还是摆出了一副惊叹模样,道:“小严,看来卸任生活过得很无味啊,都沦落到要来人间找乐子了。”
“惭愧,卸任生活的确无味,但这并非我本意,我只是照做罢了。”严野云笑着摇摇头,颇有些身不由己的意味。
他又反问道:“鬼王大人不也是么?听癸弈说在鬼王大殿一天到头见不着您一面,没想到竟是在人间与这小仙官搅和在一起,若是被老大人知道了,只怕都要笑掉大牙了。”
“你不如转告他,让他来见我一面,我保证帮他把门牙也锤个干净。”慕子云轻蔑得很,一边说着,一边在手中幻化出那柄泛着银光的长枪来。
“鬼王大人还请冷静,其实我折回来并不是为了与你们起冲突,只是想问问这恼人的蛊该如何解,我若是带着这么些小东西回去,可要受罚了。”严野云盯着自己的手背,实在难以想象在这肌肤的平静表面之下是何等波涛汹涌。
他说罢,便直截了当地看向池问盈,而后者对上他的视线,竟是幸灾乐祸似的笑了句:“没得解。”
“没得解?”
严野云一记眼刀刺去,见池问盈没露半分退缩之意,面色便维持不住先前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了。
他黑着脸叹了口气,抬起右手对着刘春生一伸,便施以一招隔空取物,刘春生甚至没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被严野云捏住了脆弱的颈脖、并悬空提了起来。他下意识挣扎,却完全没意识到这捏在他脖子上的手无论是使劲或是不使劲,对他来说,几乎都是死路一条。
“没得解?”
严野云再次看向池问盈,眉毛扬起、双眼微微增大,威胁之意尤甚。
池问盈望着自己的丈夫――此刻犹如脱水的鱼一般挣扎着、甚至濒临死亡,却还是坚定不移地从牙关挤出来三个字:“没、得、解。”
她话音刚落,严野云便比她更加决绝,手腕一转,生生扭断了刘春生的脖子。
方才还在试图挣脱的鱼,现在彻底殒命。
刘春生的脑袋耷拉下来,严野云便松了手,黑暗中看不清物体下落的痕迹,只能听见一声闷响,久久回旋。
“你太过分了。”饶是对命运淡泊的掩清和,也忍不住谴责了一句。
“掩大人,你说你这仙官之位来之不易,你不在天上好好待着,总来搅我们鬼界的局做什么?”严野云顿了顿,又道,“懂了,任务。”
未等掩清和接话,严野云又笑道:“让鬼王大人带着你做任务,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也难怪,单凭你这三脚猫功夫,着实还差点火候,确实需要有人才行带着你。”
“差点火候?我看是你上辈子火化的时候差点火候,没把你那猪脑袋烧个干净。”掩清和被他的话语惹毛,几乎是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等等,要上也是我来。”慕子云将长枪递到左手,右臂一圈便将掩清和挡回身后,叮嘱道,“他可是老鬼王座下第一大将,绝非等闲之辈,你在这儿待着护好自己就行,顺道看着他们,若是有什么事情也不必管我。”
“可我……!”掩清和颇为无语地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那几个人。
可他怎么觉得,他们这些人同自己呆在一起更危险啊,掩清和这样想着。
只可惜,慕子云没等他说完话便直接蹿了出去,弄得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僵在原地,与那一群吓得面色都惨白的凡人保持适当距离。
第48章 破相了该怎么办
且不说先前这屏障内就已足够昏暗,现如今天色入幕,掩清和便更是视线受阻,他听了好一会儿清脆的打斗声,仍旧觉得没意思,便收回了注意力,转而走到池问盈他们身边来。
“好了,来数一下人头,一、二、三、四、五――”掩清和的目光从他们每个人的头顶经过,而后略微迟疑了一下,冲着池问盈问道,“你那小丫鬟呢?”
池问盈回道:“你们来了我便知道时候到了,她总归是个局外人,所以我午间就将她支到别城去了,没个几日回不来。”
掩清和正脱了银镯在那上头捣鼓来捣鼓去,此刻听罢便似笑非笑地道了句:“挺好,少拖累一个人。”
颇有些讽刺意味,令人心生不快。
这几日虽短,却足以让池问盈摸清掩清和的脾气、加之方才发生的事情使她心情全无,自然不会再与掩清和拌嘴,只能默然着点点头。
掩清和干净利落地在掌心银镯上作了几个势,那银镯便幻化出一道虚影、逐渐扩大,而后带着柔和温暖的白光降落于地面,将他们几人圈在其中。
“你们先待在这阵圈内,待我破了外头这层屏障便放你们出去。”掩清和嘱咐道,“现在形势不明,是否有埋伏也不清楚,这阵圈只可出不可进,你们别闲着没事将手脚伸出去,当心收不回来。”
掩清和草草说完,语气淡漠至极,像极了戏园子门口坐着的、因为重复了太多遍相同话语而热情全无的伙计。
只是眼下这小仙官的态度恐怕要更恶劣些,几乎是最后一个话音刚落下就转了身,生怕要他多说一句似的。
然而,就在掩清和转过身去的这一瞬间,池问盈几乎是立即就从阵圈内蹦了出来,猛地拽住他的衣袖,道了句:“我同你一起。”
方才就说了此阵圈一旦设下便只可出不可进,虽说这阵圈不能保证百分百的安全,但相比圈外这形势不明,圈内好歹还能有一丝安宁,现下池问盈忽然跳出来,若想再次进去便只能重新设阵,谈何麻烦。
但掩清和显然不是那种人,莫说是为池问盈这种找死的行为重新设阵,恐怕就连劝阻一句都难。掩清和唯一能做到便只是勉强忍住翻白眼的欲望,而后冲着她极尽柔情地道了句:“自求多福吧。”
他说完,又问了句:“破阵你会么?”
外头这层笼罩着整座院子的屏障显然是一道结界,结界与法阵的破解方式相差无几,皆是寻其薄弱处攻之即可,例如破法阵便要寻阵眼,破结界便要寻支点。
“略有了解……算不上精通。”池问盈回答得十分勉强。
掩清和只是随口一问,他全当池问盈是因为心中那点愧疚作祟才会从阵圈中窜出来,根本谈不上什么展示长处,所以此刻听得她不确定的回答也并未做出什么过度的反应,只是道:“不必如此。”
池问盈一直跟着掩清和的脚步,此刻便抬起头来、迟疑着望向他。
“我说你,不必如此。”掩清和正捏着小栗子东看西瞧,嘴里便顺势说道,“你为复仇做了许多事,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反倒害了许多人,你确实应该自责、应该内疚,甚至可以说…你应该放弃了。”
“我怎么可能放弃!”池问盈咬了咬牙,将心中酸楚强行压下。
只是掩清和何等耳聪目明,便难得苦口婆心:“任起枝是个神仙,你于他、你精心谋划的局于他,不过都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之举,这么些天你都看到了,事实如此,总归要接受的,在伤亡扩大之前,收手吧。”
“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灭我全族之仇更是不共戴天,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池问盈深吸了一口气,道,“若说任起枝非我能触碰之境,那今日见着这位,便是我鱼死网破也要讨回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