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通了一点,庄哗启动车子。
忽然传来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场面支离破碎,人们惊叫呼喊声此起彼伏。
吴正车辆靠边,有一辆货车从相隔甚远的车道直愣愣冲了过来,车子被掀翻,滚下了高速。
庄哗急忙下车查看情况,高速桥下,是万丈深的江。
水流滚滚,本来巨大的被荡起的巨大波浪纹路逐渐与水流方向统一。庄哗使劲砸了一下手下已经严重弯曲变形的护栏,骂了句脏话。
交警已经过来了,还有一辆车摇摇欲坠,情况危急。
拖车组来营救了那辆差点无端牺牲的车辆,场面暂时缓解,车上的三人惊魂未定,瘫坐在地上,好久才缓过神来。
货车司机逃逸,现场被封锁。
庄哗打了电话给傅宜生,不一会儿就有一队人赶了过来。
庄哗等在警戒线外,看见傅宜生急匆匆的脚步,努了努嘴。
来着直接拉起警戒线,跑过去向交警队问了问情况。
小桃身体不是很舒服,但也坚持着赶过来了。她不可置信,昨天还活生生的人,不会真的呀淹没在这深江了?
被救下来的母女两人丢了魂,只剩身材高大的父亲在旁边冷静地讲述经过。
他们刚刚驶动,前面的车辆就忽然被撞击,一下就掉了下去。
“现在怎么办?嫌疑人没了。”庄哗略微有些丧气地说。
小桃摇了摇头,腹痛地说不出话来。
傅宜生大概打听清楚了,伤者送去了医院,现场状况惨不忍睹。
正在事情看上去没有转机的时候,法医打电话来了。
在死者家中,找到了许多香榧子。
香榧子是红豆杉科植物榧的种子,烂皮晒干后便是一种大多数人喜爱的坚果。
而那日寺里的人说,寺庙当天派发的糕点是绿豆糕。
绿豆糕和香榧子是不能同时多食的,可能会导致死亡。但死者尸体却没有检测出中毒迹象,这实在令人费解。不过法医也解释过,可能是因为特殊体质。
有多特殊呢?一万人里可能有一个的那种。
目前大概能清楚死因是因为中毒,但傅宜生仍觉得蹊跷,如果是平时的食物中毒,为何现在陈洛云发生了车祸?
必定有关。
收拾了残局,傅宜生让小桃去查陈洛云淘宝购买记录,结果,那些坚果全是陈洛云买给死者的。
疑点重重,陈洛云难不成是料到了那日寺庙里发的糕点是绿豆糕?
小桃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想:郑胜妻子陈洛云有了外遇,但郑胜不同意离婚,所以陈洛云费尽心思设计了这么一出。
庄哗望了望办公室外打电话的傅宜生,皱着眉:“这是演话本吗?太狗血了。”
小桃大手一挥,内心:爱听不听。
忽然小桃灵机一动,想出来一个靠谱的假设。
“那日我无意间瞧见陈洛云胳膊上有团青紫,像是被掐的,力气很大才能掐出那种效果。或者说,郑胜家暴?”
庄哗无法理解小桃清奇的脑回路,沉默以当回答。
傅宜生打电话仍然是无人接听,脸色不太好看地走进门。
“傅队,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庄哗故设悬念,想起了刚才他的那通电话。
傅宜生挑眉,面色沉重地坐下来。
庄哗也不开玩笑了,肃声正色地说了。
“掉入江内的车里只有陈洛云一人,吴正没在车上。”
小桃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有些发毛,气氛逐渐冷静下来。
庄哗回了她一个眼神,无奈:“不敢相信吧?我也不信,我亲眼看到吴正上了车的,谁知到来了个金蝉脱壳。”
“这件事跟我猜的绝对差不多,陈洛云只是个替死鬼,吴正才是主谋。”小桃忽然想起自己刚刚编纂的话本来。
傅宜生:“走,找我们的线索去。”
夜,深黑一片,寂静无声。
此时家里没有其他人,沈画白夫妇和克劳馥住在克劳馥爷爷家。
沈桑榆很干净利落,躺在床上,一只手伸出被子,血液顺流而下,留到了她早已备好的桶里。桶里装着热水,热气扑腾上来,保证她手臂的温度,血液还没有停止。
沈桑榆失血过多,休克了过去。
大约过了四小时,天边微微发白。那种天光朦胧乍现的时刻太短暂了,几片翻飞的浮云飘在天边。
沈桑榆冰冷的身体蒙上一层缥缈的白纱,脸色苍白。
云见推开门,走进屋子,正向后面的沈画白说着回国后的打算,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愈渐浓烈。
沈画白反应比她快,一把冲在前面推开了沈桑榆房门,看到了云见终生难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