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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哀帝 第62章

大汉哀帝 高桥崆 3430 2021-07-05 08:33

  我将来会成为独行侠,还是过上仙侣生活呢......得了,徒伤脑筋,走一步算一步吧,先不要去考虑这些没用的了!

  “放心,你宛姐姐还不至于娇弱到这个地步。咱俩还是快些赶路为好,速去速回。时间一旦拖长了,我怕小凉会露出破绽。”少女装束的朱宛亦神色凝重道,“多亏得你们想出这招‘偷梁换柱’,互换身份,由她扮作我,让我模仿她,教人扑朔迷离。如此也好,总算成全了我盼着赶紧找到紫色眼珠子老先生的心愿。只有等到把整件事问个明白,解了贤哥面临的危机,大家才能安心不是?”

  “也对。宛姐姐对星辰哥的事总是这么上心......”青春期的小果暂且放下自我思索不可预见的人生,由衷赞叹宛亦的感恩。

  “我不过一介女流,所能做的实在有限,哪怕尽力而为,也无法同贤哥为我做出的牺牲相提并论。”朱宛亦嘴角牵起一丝苦而兼乐的惬意。

  你对星辰哥的心意,我懂。没有接茬,小果只在心里咕哝,并不拆穿宛亦那份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的痴情。

  两人默默前行一阵,不知为何,迎面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忽然引起了小果的注意。

  不为别的,只为这个男人没来由地驻足,站在不远处愣愣地盯住不断靠近的小果看。

  真没礼貌,怎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别人呢......

  小果在断定之前跟对方素未平生,而且对方的目标也并不在同行的朱宛亦身上时,不免有些愤懑。

  他同样警觉地以刚毅的目光回敬对方不明就里的关注,借机仔细端详了这个男人的形容举止。

  不得不承认,对方其实是位身段魁梧、拥有棱角分明脸庞的弱冠男子。

  他的着装黑白相间,材质粗犷却不失高贵,带着某种混搭的风尚。发髻松散且飘逸,淡淡古铜色的面部神情凛凛,尤其是那双眼睛,冷得犹如被从天而降的冰屑浸润过那般毫不容情。只在将视线投向自己的那一刹那,发生了些微的冰山消融,但很快又恢复如初,不留痕迹。

  这样高傲冷峻的伟男子,倒是十分符合小凉那丫头的审美。

  小果不免自嘲一番,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对方流连。

  我与他本是陌路,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不可能有丝毫的交集。同对方险些擦肩而过之际,小果猛然发现这座“冰山”旁边,还多了一个年龄跟自己相仿的小跟班,这男孩子满脸玩世不恭,实则难掩稚气,想必是贴身的随从。

  直到对方的影像终于消失在眼界之中,小果才仿佛留意到,刚才冰山男子貌似冲他那稚气未脱的小跟班使了个眼色。

  这一瞥看似不经意,实则大有深意。

  但等到介意并且防备接下来事情可能发展的趋向时,似乎一切为时已晚。

  朱宛亦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赶路赴约这件事上,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在意小果的动向。

  固然,就她所熟悉的小果而言,历来无需旁人介怀甚至照拂,毕竟自幼因生存竞争受到的历练以及由此获得的宝贵经验,无不远超同龄人水平。即便遇到突发事态,照理说也是自己更有可能受到小果的关照,而不是相反。

  话虽如此,待到宛亦猛然觉察到与他同行的小果不知去向时,也曾有过片刻的张皇。她不愿相信对方竟然不辞而别或者开小差去做与打探“雒阳星辰危矣”无关之事,更没有证据证明对方遭遇了任何险情,毕竟这孩子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她更倾向于断定,小果没准一时兴起,被一路上好玩的物事勾去了注意力,例如醉心于街头卖艺、杂耍、赌棋等新鲜玩意,又或许是遇见了需要寒暄几句的故人,这才致使掉了队,想来不过多久就会再次跟上自己的步伐吧。

  况且未时将至,离银杏林尚有一段路程要走,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耽搁。于是定了定心神,只身继续朝东行进。

  这样紧赶慢赶,使得朱宛亦如愿在未时到来前迫近银杏林入口处。对义兄安危的关心,此前不断增添着她探求真相的勇气,继而使她义无反顾地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她在僻静的环境中四下观望,洞悉可能出现的端倪,同时对小果的最终复出仍抱着一丝微弱的期盼。

  孩子终归是孩子,长个儿并不总是与心智成熟相伴。

  正当宛亦逐渐对小果的不负所望不再心存半分幻想时,一个飘然而至的褴褛老者尊容蓦然映入眼帘,中断了她实则别无选择的权衡。

  “草民裘氏,仓促邀约翁主莅临。唐突之处,望乞恕罪。”恭敬行礼致歉过后,已逾知天命之年的裘老头缓缓仰面,双眼顿时在林间斑驳阳光的反射下迸发出炫目的紫色光芒,旋即印证了此前小果的说法:他在市井离奇接触过的诡异老头子,确乎长着一副紫色眼眸。

  “裘老丈,您的眼睛......”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近距离目睹对方眼珠子不同寻常的色彩时,朱宛亦依然甚为动容。

  “实不相瞒,草民的视力从数月前开始便每况愈下,戴上凹面的紫色琉璃既有助于更好地看清眼前的景色,也可以防止翳疾的进一步恶化。”满面沧桑的紫眸老者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想草民年轻时习得的一些雕虫小技,倒是减少了暮年可能经受的生活不便......虽然严格说来,当下草民所处的境遇,已经不能称其为‘生活’了,叫做‘苟延残喘’兴许更显贴切。”

  “听您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朱宛亦敏感地捕捉到裘老头声线中异于长安当地语言特质的抑扬顿挫,不免有此一问。

  “草民本是雒阳人氏,时运不济,不幸沦落到这般田地,让翁主见笑了。”裘老头面如死灰。

  雒阳人氏?雒阳!果然大有文章。

  “老丈的手艺精湛到了这个程度,想必是位高超的匠人吧,您又何故出此伤感之言......”宛亦折服于对方居然能够琢磨出嵌入眼眶的奇特琉璃薄片,心说足以凭借一技之长令全家衣食无忧,然而竟无端发出“苟延残喘”“时运不济”的哀叹,莫非这当中另有隐情?不过即此一端,便可让她对莲花玉牌同样出自眼前老者之手深信不疑。

  既如此,苟延残喘、时运不济,同“雒阳星辰危矣”之间又有何种关联呢......

  “翁主有所不知,技不压身,却能招祸,害人不浅呐!”裘老头痛惜地摇了摇头。

  “老丈似有难言之隐,不妨告知小女,小女或可尽绵薄之力,替您消除祸祟?”宛亦诚意所致。

  “草民的私怨,不敢劳动翁主费心。”裘老头一边婉拒,一边转身道,“翁主且随草民来......”

  满腹疑窦的朱宛亦不假思索就跟了上去,直到两人沿着崎岖的林间小道,行至东南隅的一个略显隐蔽的山洞近前。

  离狭窄且边缘爬满深绿色和褐色藤蔓的洞口尚有一箭之遥,只见裘老头止住脚步,长吁了一口气;再次抬腿时,不知脚下是否为突起的石堎土疙瘩所绊,身子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闪了一个大踉跄,至于双手撑地。同行的朱宛亦受惊一激灵,正欲施以援手,那裘老头竟自顾自地扶地而起,轻描淡写道声“无妨”,邀宛亦一道进洞。

  不曾想洞内远非晦暗封闭的巢穴,而是另一片露天的所在,确切言之,是个洒满阳光,四周有山石树木环绕的低矮平地。

  适才一穿而过的那个洞口,充其量好比隔在厅堂与厢房之间,那扇始终保持开启状态的石制隔门罢了。

  眼前这片新天地,形如满月,面积与翁主内院相近,虽不算大,倒并不显得十分局促。

  此刻朱宛亦身临其境,胸怀豁然开朗的心气,恰好可用“别有洞天”四个字来形容。

  她步履轻盈,在洞中平地微弱的起伏中挪动婀娜的姿态。

  如果不是脚跟在西南角落的阴暗石壁前,碰着地面一处枯叶掩盖中的支棱状物体,她本该继续自己心平气和的观摩。

  然而当她的目光接触到地上那棵妨碍她脚步的枝杈时,立刻好比惊弓之鸟般发出一连串凄厉的尖叫!

  ☆、影贽

  朱宛亦鞋履碰触的力道,使得掩藏在脚边枯枝败叶下的秘密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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