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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卿共长生 第4章

与卿共长生 小鱼羡 3019 2021-07-05 08:32

  魏长生逮着背书的空隙,权当复习文史,查阅了一些关于北溟洲的情况,当然,资料也是先前那个魏长生准备好的,看来那孩子思乡情切,做了不少笔记。

  严先生像砂纸磨铁锅的声音戛然而止,“鬼?你知道魂器的事情了?”

  什么玩意儿?魏长生看着严先生的嘴唇一张一合,却一个字也听不懂。但他知道自己的胃已经招架不住饥饿的围剿,马上就要跪地求饶。

  “严先生,我不管你说的是什么,我明天要考试,考生最重要的是什么?心态!你现在和我说这么多,会扰乱我的考试心情,到时候发挥得不好,丢掉命的是我,所以我决定,回家吃饭,吃完出发,你有什么要说的,考完再聊!”

  魏长生一甩衣袖,趁着夜色,脚下一步三滑往山下跑去。

  他刚看见官道,心头一松,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耳边幽幽地飘来一句,“记住,你只能考第一。”

  这个严老头,下山是用飞的吗?

  魏长生下意识地盯着严先生的脚看了半天。“是人啊,不是鬼。”他嘟嘟囔囔地说道。

  ☆、第 3 章

  月落乌啼,马蹄得得。

  魏长生原本打算在马车上小憩片刻,毕竟照这个出发的时辰,等他抵达都城估计正好赶上早点铺开张。

  结果他低估了肾上腺激素飙升的兴奋剂效应,想当年高考前他也是连着两夜没睡,原来这考前亢奋的毛病隔具身体也遗传。

  魏长生努力闭了闭眼,又坐了起来,拿起身旁整理成册的一本情报大全。

  说起来,之前那个魏长生确实是个做情报人员的好苗子,所有小鸟传回的信息被他分门别类集结成小册,汇总在一起,简直就是一本活色生香的东青都轶史。这人还特别爱从市井街头,茶馆酒楼,南苑北苑这样的地方搜集各路小道消息。对了,这里的南苑就是小倌馆,北苑就是青楼,大咧咧地开在城中最繁华的南北两巷,据说白天也对外营业,门头招幌彩旗飘飘,一点都不遮掩。

  这里真正是民风彪悍,世风日下啊!魏长生猛拍大腿,不知道自己考完之后能不能去南苑溜达一下。

  是的,确实是南苑,不是北苑。魏长生的性取向尚未可知,卫英才本人却是实打实的一个断袖。

  这事的由来他一直羞于启齿,就在他亲爹查出来癌症的同一年,他发现自己对男同学的“兴趣”似乎有点反常。男生间一言不合你戳我弹,怎么到了他身上就和过电似的,他只道是青春期生理冲动,偷偷查了不少教科书,甚至借着上网查资料的名义浏览了不少清凉照。结果,看见同性光溜溜的身体,下腹抑制不住的喷薄而出让他彻底慌了神。

  我是不是有病?

  他小时候因为皮肤白眼睛大,加上言行举止稍显“娘”派,被大院里的男娃娃们一路嫌弃,最后是几个大姐头将他招至麾下,他感恩戴德一路上了小学,直到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让他鹤立鸡群,到底还是被娘子军抛弃。

  初中以后,他的身高猛蹿到一米八八,体育老师暗示他可以通过打篮球增加雄性荷尔蒙,他却慌慌张张地找了个理由推辞了。

  开玩笑,他连公共澡堂都绕着走,就是害怕自己可怕的欲望被人察觉,更不要说男高中生的更衣室了。

  这个人,就算他丢得起,他亲妈也丢不起。他妈连向亲戚借钱都拉不下脸,要是知道自己亲儿子是个同志,那一口憋在胸中多年的怨气会把他生吞活剥。

  看来,他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欲望,终于可以在这个谁也不认识他的地方,彻底释放出来了……才怪。

  卫英才生前在网络上研究过各种民间艳本,这小倌馆里的小倌,都是有钱人享乐的对象,通俗点来说,以色侍人的娘炮居多。但卫英才本人,却偏爱伟岸的直男帅哥,自己又是个绝对不屈居人下的准一号,这矛盾的审美和性向,害他年近二八还是个处子之身,咳,不提也罢。

  想起年龄一事,魏长生蓦然愣住了,他这两天照镜子的次数不多,只着重关注了脸,凭感觉知道自己身高中等,体格匀称,到底这具身体多大岁数?

  他倏地掀开帘子,冲着马车夫问了一句,“阿九,我多大了?”

  “吁――”马车夫被他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惊了一下,毕竟魏长生原先的性子清冷,不太爱和下人接近。车夫手中的马鞭打了个空响,“少爷,您马上就要十四了。”

  什么!这居然是个未成年?!

  魏长生瘫倒在马车里,辗转反侧,想了想,又解开裤腰带往那里看了一眼,妈呀,果然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魏长生忽然眼眶里有些湿润,自己的性取向就是在这个年龄被盖戳的,万一这个魏长生是个根正苗红的异性恋,自己在这个鬼世界里活一遭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管,既然我接管了你的身体,你就得爱男人!魏长生咬牙切齿地想。

  皎洁的月光下,东青都的某一处大宅,一个身着青衫的翩翩男子冲着窗口重重地打了几个喷嚏,面露愠色,明日擢试,他须巡视各大考场,可千万不能吹夜风着凉了,一伸手就合上窗。

  魏长生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中终于不敌浓浓睡意来袭,轻轻阖上了眼。

  等考完试,老子一定要好好吃一顿。

  第二天一大早,魏长生手中提着食盒,用遛弯的步伐独自走去了考点。看着身边陆陆续续走过扛着大包小包的年轻人,每一个都是面色憔悴,脚步虚浮,他心中唏嘘不已,不管哪个时代,考生的命运都一样凄惨。

  只不过入了社会之后,还不是像条狗一样生活?他咽下了口中的肉包子。

  “你就带了这么多东西?”贡院门口的监考官上下打量他和他的小包袱。魏长生原本就比普通考生小了两三岁,人也长得白净羸弱,监考官多少生出些怜惜之情。

  “考个试,还要带什么?”魏长生眉头一蹙,心中涌上一个不妙的念头。

  “行吧,进去吧。”监考官大笔一挥,给他签了到,便推进门内。他估计这孩子是提前来感受考场气氛,为三年后下一轮的正式考试做准备的。

  魏长生被身边的考生推搡着,也没顾得上多问两句,进到贡院考场的时候他忽然记起了,当自己兴奋地奔向早点铺子的时候,马车夫阿九好像在身后急急忙忙地挥手,说了一句什么来着?

  “少爷,记得要带上行李箱。”好像是这句。

  为何要带行李箱?魏长生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他被人领进了一个小隔间,他猛然想起古代科举好像是一连考上好几天,不让考生离开考点的,如此看来,那些人的大包小包里面,装的怕不是被褥干粮?这都给进,也不怕夹带小抄?

  魏长生盯着自己放在桌上的食盒,里面有一屉小笼包。

  “劳驾。”魏长生一把抓住来回走动的官员,“请问考几天?”

  那官员一愣,估计也没见过这么搞不清状况的考生,“三天,三篇论述,你要是答不出来也可以提前离开,取消考试资格就是。”

  “管饭吗?”

  “……有定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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