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誓,今日之辱,他日一定悉数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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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小插曲,并没有打乱两人原定的计划。
“柳掌柜,库房里还有布料吗?我想做几件衣服,”余颜汐探起身子在柳掌柜耳畔低语,“几套男装。”
说罢她看了一眼梁景珩。
单凭一个眼神,柳掌柜会意,小声说:“少夫人是给梁少爷做的罢。”
“这里嘈杂,我们进屋细。”
没有否认,也没有默认,余颜汐挽着柳掌柜去了里间,余光却往梁景珩的方向看去。
收到某人递来的眼色,梁景珩会意,信步款款在成衣店内转悠。他半个身子靠在账台边,趁店小二不注意翻阅账本查看。
梁景珩自小对数字敏感,能做到过目不忘。
店里伙计都在忙,没人注意到账台这边,梁景珩仔细翻动账本,将账目熟记于心。
约莫一炷香时间,内屋的门开了,余颜汐探出头来,只见梁景珩坐一旁淡然饮茶,朝她点点头。
余颜汐心中了然。
她率先从里屋出来,同柳掌柜道谢:“便麻烦柳掌柜了,届时衣服做好烦请送到府上。”
第19章
街上,人声嘈杂。
梁景珩昨日将君悦衣阁的账目牢牢即在心里,今日到店里一对比,当即便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账本确有问题。”
两本账目做账十分隐晦,一般人很难发现其中的纰漏,做账之人是个老手。
“君悦衣阁上半年赚了不少,但是上面消失的银子不在少数,至少是这个数。”梁景珩伸出三根手指。
余颜汐很少看账本,对账目上的盈亏不敏感,虽然梁景珩是个纨绔,整天吊儿郎当不靠谱,但是昨晚他确实表现出过人的天赋,所有余颜汐相信他说的。
“三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你家的铺子,你打算怎么处理?”余颜汐边走边问。
梁景珩是个纨绔子弟,但是遇到这种大事,马虎不得,他瞬间正经起来了,直言道:“先回去同我爹说说。”
“账簿的事情要弄清楚,不过眼下我心中有一个疑问,这事也只有梁少爷能解答。”余颜汐眯起眼睛,笑呵呵看梁景珩。
梁景珩一听余颜汐说有疑问,还偏只有他能解答,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一时间一种莫名的优越感随之袭来。他得意地张开折扇扇着,“你说,小爷我勉为其难给你答疑解惑。”
梁景珩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余颜汐忍了一下,说:“张峦才学渊博,整个临州城的人无人不知,但张峦怎会说他比过你?你不对劲。”
“或许是恭维的话。”梁景珩语气平淡。路过街边买折扇的摊位,他停下拿了一把扇子看了看,觉得不满意,便又放下,继续往前面走着。
余颜汐才不信他鬼话,张峦完全没有必要贬低自己。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梁景珩被她上上下下看得心里瘆得慌,过了好一会儿他俯在余颜汐耳后低语:“其实,小爷我是个神童。”
余颜汐:???
梁景珩清了清嗓子,边走边说,“小爷我天资聪颖,在私塾读书那会儿,即便是听讲时打瞌睡,写出来的文章也是字字珠玑,教书先生直呼文曲星转世,但张峦就不一样了,他比我认真多了,只知道看书背诗,无趣的很。”
梁景珩叹了一口气,收了扇子,继续说:“其实张峦挺可怜的,张家大儿子不是读书的料,他们就把希望寄托在小儿子身上,盼着他能顺顺利利考个功名光耀门楣,偏我在私塾每天玩玩闹闹也能独领风/骚,我爹是安和侯,家里不愁吃不愁吃,小爷我不考功名也饿不死,后来就没去私塾了。”
言外之意,小爷我要是认认真真读书,拿个新科状元不在话下。
听这炫耀的口吻,余颜汐愣了愣,一瞬间,她有些看不透旁边的人。他还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不去私塾,你爹他们不生气?”余颜汐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随便扯了话题抛出来。
“哪能,我爹举着鸡毛掸子追了我八条街!”梁景珩生气地伸手比了个八,说得随性,“后来许是想通了,就没再管我。”
余颜汐听着,突然看到朝这边走来的万事通,她心里一紧,后面梁景珩再说什么她完全没听进去。
可不能让万事通发现自己,虽然她现在一身女装,但保不齐万事通看见了会起疑心。
余颜汐想也没想,当下转过身去,不料此时梁景珩上前一步。
她结结实实撞到梁景珩怀里。
“别动!”
索性就这样了,她侧头埋在梁景珩怀里,一手揽住他的腰,防止他乱动;一手抬起他的手,梁景珩宽大的袖子刚好把她露在外面的半边侧脸遮得严严实实。
透过缝隙,等了一会儿,余颜汐确定万事通走远后,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好险,若不是她机警,怕是要被万事通看到。
女装颜七的身份禁不住细问。
不过……
砰砰砰——
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余颜汐仰头问梁景珩:“你心怎么跳这么快?不舒服吗?要不要看大夫?”
对上余颜汐清亮的杏眸,梁景珩张了张口,不知说些什么。
片刻后回过神来,梁景珩旋即将她推开,他揉揉胸口,说:“你头钗歪了,硌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