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余颜汐抬手扶了扶头钗,凭借手感,她感觉头钗并没有歪。
她心里想着账本的事情,也没多想,抬脚往前面走,想快些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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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梁景珩心情异常烦躁。
比起追查君悦衣阁账簿的事,梁景珩心里始终有件事放心不下,若不解决,哪还有心思做其他的。
放下纸笔,他唤了声从安,“你说若有个女子,平常对你凶巴巴的,但是一到关键时刻,总能挺身而出,救你于危难中,还在大街上对你投怀送抱……”
从安双眼睁得圆溜,不可置信道:“什么?!少夫人在大街上抱了你!”
梁景珩:“……”
他说得有那么明显吗?
梁景珩没有否认,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别扭地抬手形容一番,“就……那样抱了一下。”
从安明了,坚信自己看人很准,给梁景珩一同分析,“少爷您英俊潇洒,试问哪家姑娘不心动?少夫人心动也是人之常情。”
“莫不是真的爱上我了?”
一番话让梁景珩茅塞顿开,他对自己的相貌极其有自信,若是和潘安同处一个朝代,那便没潘安什么事情了。
整日对着他这一副俊俏面孔,余颜汐能不心动?
一切都是他揣测的,在没有完全确认之前,他不好妄下定论。
自作多情反而让余颜汐那臭丫头笑话他。
指腹摩挲腰间玉佩,梁景珩让从安去书斋淘几本话本册子回来。
“什么话本?江湖话本?”从安问。
“笨,”梁景珩抬手轻敲他头,“当然是歌颂男女之间美好爱情的。”
从安:???
梁景珩顿了顿,指腹摸了摸下巴,说:“总之看了以后能确定余颜汐是不是真的倾心小爷。”
“知道了。”
从安明了,折身便走,又被梁景珩叫住:“低调行事,别弄得人尽皆知。”
从安笑了笑,拍着胸脯保证:“我办事,少爷您尽管放心。”
梁景珩挥挥衣袖,示意从安可以走了。
但愿别出纰漏,真让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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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从安在书斋淘回来四本长篇话本,都是时下热销的题材。
从安将书一字排开放桌上,一一介绍,“这本富家少爷强取豪夺,但结局是好的;这本破镜重圆,终成眷属;这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本欢喜冤家,天作之合。”
梁景珩对各个类型的话本还算满意,赏了从安一锭银子,眸光沉沉,“若是我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关于此时的任何议论,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少爷,我办事,您放一百个心。”从安多机灵一人,当下就安了梁景珩的心。
两日时间,梁景珩略读一遍,圈圈划划删删减减后提炼出几套方案。
从安傻眼了,要知道以前他家少爷从来没对哪个姑娘上过心,平日一看书就觉得无趣的人竟然能把四本话本用两日时间看完。
以前看的书:江湖恩怨、行侠仗义、仗剑走天涯。
如今看到书:郎情妾意、爱恨纠葛、家长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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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珩看完四本话本,趁着余颜汐和半夏出门采办脂粉的空档,他叫几个小厮布置布置内庭院子。
“杂耍的小猴子好可爱,眼睛大大的,还能学人动作。”余颜汐同半夏有说有笑进了院子。
梁景珩藏在假山后面,听见余颜汐的声音后给远处干活的小厮使眼色。
顷刻之间,闲杂人等统统散去,院子里只剩下余颜汐和半夏。
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动,半夏挽着余颜汐的手,“哪里可爱,突然间窜出来,吓我一跳。”
太过活泛,突然跳到她肩上,猴爪到处乱抓,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余颜汐轻笑,打趣道:“它看中了你手上的糖葫芦。”
买了两串糖葫芦,半夏吃的慢。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倏地,假山后面一阵清朗的男声响起,打断两人闲谈。
听声音是梁景珩没错。
余颜汐和半夏面面相觑。
余颜汐闻声望去,梁景珩先踏左脚出来,他侧着半个身子,又迈一脚,“唰”地一声展开折扇,缓缓转身。
粉色花瓣悠悠扬扬从假山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