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吭声的敌人最令人害怕,丁大郎终于忍不住了,强撑起半个身子,朝顾青嘶声吼道:“顾青,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莫太过分!”
顾青仍没说话,院子里寻摸一圈后,眼睛忽然一亮,从围墙的角落里找到一根顶门的木闩,方方正正比成人的胳膊粗一些,拿在手里很压分量。
掂了掂门闩,顾青朝空气挥舞了几下,似乎在寻找手感,试得差不多后,顾青倒拖着门闩,一步一步朝丁家兄弟走来。
丁家兄弟彻底慌乱了,这家伙想干嘛?
“会死人的!”丁大郎双目惊惧,厉声警告。
丁二郎已吓得瘫软在竹板上,他想跑,可脚上有伤,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顾青走近。
宋根生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便待拽住顾青的胳膊。
这里虽是偏僻贫瘠的山村,可闹出人命还是要偿命的,宋根生不想看到顾青因此而被官府判斩刑。
“顾青,你先等等,莫太……”宋根生惶急地劝道。
谁知话没说完,顾青已高高扬起手里的门闩,狠狠朝丁大郎的额头上砸去。
砰的一声闷响,丁大郎二话不说晕了过去,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宋根生顿觉手脚冰凉,目光呆滞地看着额头汩汩流血的丁大郎,又看了看顾青那张毫无情绪的脸。
“你刚才说什么?”顾青看着宋根生问道。
宋根生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他被顾青的狠辣手段吓到了。
顾青朝他笑了笑:“有什么话等下再说,我先办事。”
说着顾青拖着门闩走向丁二郎。
兄长被干脆利落地砸晕之后,丁二郎已经快吓疯了,看着顾青朝他一步一步走近,丁二郎只觉浑身哆嗦,裤裆间有了一股湿意。
“顾青,我们兄弟认栽了,我们错了,我向你发誓,日后绝不惹你,求……求你放过……”
话没说完,顾青手里的门闩再次扬起,砰的一声砸在丁二郎的额头上,丁二郎也晕了过去。
扔下手里的门闩,顾青呼出胸中一口浊气,顿觉念头通达,整个人豁然开朗。
宋根生怯怯地上前,讷讷道:“他们……死了?”
顾青想了想,道:“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我可以再补一下。――在这里杀人犯法吗?”
宋根生急忙道:“杀人犯法!”
顾青似乎有点遗憾地咂了咂嘴:“那他们就没死,放心,我下手有分寸,他们大概是中度脑震荡吧……”停顿了一下,顾青开始科普:“人的头骨是非常坚硬的,外力作用下通常不会轻易破碎,除非用钝器猛力敲打,刚才我挥那一下门闩力道适中,不会致命,当然,也不会太好受……”
宋根生愁眉苦脸叹了口气,目光不经意落在丁家兄弟二人的额头上,眉头一皱,扭头又看了一眼顾青前日额头上的伤口,然后脸上露出了苦笑。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丁家兄弟额头被门闩砸的位置恰好是顾青前日绊倒后石块磕在他额头的位置。
若是巧合,未免太巧了,若是有意的话,顾青这记仇的性子真是……丧心病狂。
第十章 据为己有
顾青的心情很平静,哪怕昏迷中的丁家兄弟额头的血流了一地,看起来触目惊心,活生生一出灭门惨案似的,顾青的心中亦未泛起丝毫波动。
前世的坎坷经历,他已学会了用拳头来解决问题。
无论是欺负他的人,还是想得到更多的生活资源,拳头都能解决。曾经在他年少之时,他甚至非常偏激地信奉暴力能解决世上一切问题,包括维护世界和平。
绝对的实力碾压过去,将所有的不服全部碾碎,世界没有了反对的声音,这不就和平了吗?
当然,这毕竟是他不成熟的少年心性,后来读了书,参加了工作,被现实扇了无数记耳光后,顾青慢慢懂得了隐忍,他明白暴力已经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了,真正能解决问题的是脑子。
然而到了这一世,被丁家兄弟三番两次报复后,顾青觉得对付这种人已经不能靠脑子了,还是拳头比较靠谱,而且解气。
所以顾青激起了久违的暴戾心性,他决定把这个石桥村当成前世的孤儿院,既然不能以德服人,那就以力服人,村霸的位置他要牢牢占住,绝对不能让出去。
与人结仇又如何?伤痕累累两世人,不过多添几道伤而已。
前世的他已学会了孤独地舔舐伤口,学会了怎样用最快的方法自愈,也学会了夜深人静时默数屋檐下的冰棱来排解寂寞。
顾青一直是病人,只是不喜欢把血淋淋的伤口揭给别人看。
“接下来怎么办?”宋根生目光畏惧地看着顾青,指了指面前昏迷的丁家兄弟,苦笑道:“这算是结下死仇了”
顾青冷笑:“他们有资格跟我结仇?”
宋根生叹道:“可你不能杀他们,也拿他们无可奈何呀。”
“他们是祸患,祸患必须要铲除,如果铲除不了,那就换个法子”顾青顿了顿,道:“坏人,需要被教育。”
“教育?”
顾青没解释,只让宋根生找两根绳子来。
今夜宋根生算是见了世面,见过顾青干脆利落教训村霸的画面后,宋根生觉得自己瞬间成长了,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至少在石桥村范围内,在同龄人的人群里,他会用自认为沧桑的目光看待他们的幼稚。
所以他此刻变得不那么胆小,老实按顾青的吩咐,在丁家宅子里四下寻摸绳子。
顾青环视四周,呼出一口气,眼中露出喜悦之色。
“房子破了点,但也算是不错,好,决定了,以后这房子姓顾了!”
在院子里来回踱步,顾青打量得很仔细,有些地方要修整,有些物事要换掉,屋顶的瓦片似乎有点破了,也要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