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陈寂提议:“来一场?”
周尽燃问:“你能打?”
“不跟我打比赛。”陈寂站起来,吹了吹球拍,语气趋于平淡,“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聊八卦?”
“不是,招招可能会谈恋爱了!”
――这个木头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的小青梅要被别人摘走啦!
“哦。”
――她满心眼里都是你,会谈才怪。
“行吧,三局两胜。”
――他恨陈寂是块木头!
“输了别哭。”
――瞎子。
比赛场上,陈寂很少放狠话,一来是没那么爱说话,二来是有时候语言局限放了也没用。这还是头一遭,周尽燃却没放在心上,输了就哭,他当他是那个五岁小姑娘?
然而没出三分钟,周尽燃就想哭了。
“陈寂你疯了!你当这是全运会吗?!”
“这个球鬼能接得住啊!”
“你的膝盖真的受伤了吗?是装的吧?你在装病对不对?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副队长放在眼里!”
十五分钟后,三局结束。
3:0
乒乓球在地上滚来滚去,碰撞声轻响。陈寂放下球拍,微微一笑,说:“早点休息,不许哭。公开赛加油。”
周尽燃觉得陈寂在针对他,但他没有证据。
好气!
陈寂在家休养,而下半年的乒乓球赛事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十月中下旬,男乒世界杯开赛。十一月初,瑞典公开赛、奥地利公开赛和白俄罗斯公开赛相继开赛,顾则、周尽燃两个许门师兄弟挂帅出征,两人也以排名第一、第二的成绩挺进了乒联巡回赛总决赛。
十二月中旬,乒联巡回赛总决赛在冬城举办,历时四天。重要赛事林招招一场没落,全程跟着陈寂看完了。陈寂看比赛时话还算多,偶尔还会吐槽解说胡扯。
林招招小声反抗:“哪里胡扯了?”
明明她都听得懂,而且看起来也像这么回事。
陈寂瞥了她一眼,说:“她刚刚说周尽燃这一场进攻很猛是因为忌惮对手,想速战速决。”
“不是吗?”
“嗯,周尽燃只是不想去捡球。”
――你看他多懒。
这句话卡在嗓子眼,眼看就要说出来,又被忍耐力超强的冷神给咽了下去。余光瞥见女孩看着大屏幕,似乎要找到陈寂说的证据。
还差几日便到冬至,冬天走得再慢也还是到了临溪,干枯的树枝在寒风中发颤,最后一片叶子依依不舍地步入冬天。天阴沉着,似乎是要下雪了。屋里的空调运作得慢,带不了多少热气,所以女孩穿得很厚。
红色的棉绒外套,拼色的围巾在脖子上缠了两圈,很随意地搭在肩头,长发温顺又柔软。
她认真地看着投影上的比赛,忽然像发现了什么般拍了他一下:“陈寂!”
陈寂便光明正大地看了过去。
她眼里仿佛有星星,为发现了新的宇宙而闪闪发光:“真的哎,周尽燃那一板不接也可以得分,他却偏偏打了回去。这个人太懒啦!”
陈寂说:“嗯。”
――你了解就好。
顿了顿,他又说:“这场比赛没有悬念。”
林招招自然地接:“很明显是周尽燃赢嘛。但是是你说的啊,竞技体育最大的魅力就是它的未知性。”
陈寂皱了皱眉,他还说过这样的话?
他不慌不忙地说:“网上看来的。”
林招招说:“反正说的是对的,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能不能逆风翻盘。”
懂了,这是要把这场比赛看到结束。
陈寂看向投影。比赛继续后,镜头拉得很近,有时候还会切换到近景,周尽燃又是爱耍帅的,出了那么多汗也不见发型乱,甚至还抽空向观众席比心。
呵,不专心。
“对了,”许是觉得热了,林招招扯掉围巾,问,“看完这场去阳明小学吗?”
“今天没课。”
“啊,我又记错了,是每周一和周五对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