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城□□三圈时,全城的百姓都在高声呼喊着“王爷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越大,待会儿王妃的人撒的铜板就会越多。
游街完了之后又要去城北的晋安王府,然后就是她也知道的程序,射轿,跨火盆,拜堂。
赵瑞曦昨天本是听进去了谢致的话,但早饭还是被喜婆遏止得只吃了半块饼,说是怕中途净身麻烦,连一碗小米粥都没有给她喝。
赵瑞曦庆幸自己身子骨还算结实,夫妻对拜时她还在想:等回去了这日日早晨的练拳还是不能荒废了的,怕是日后做这晋安王妃也是个体力活……
“等着我!”
被人通新郎送入洞房后要分开时,赵瑞曦的手臂突然被人捏了一下,她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谢致的声音,里面有浓浓化不开的喜气和情意。
不等你我难得还能跑了?赵瑞曦没把这充满情调的话放在心里。听说入了洞房就能吃些东西填饱肚子了,赵瑞曦此刻只希望新郎官谢致能快些离开去前厅喝酒去。
谢致也知新娘子娇羞,又向她两个伺候的守心守明嘱咐交代要好好服侍王妃,再猛得瞧了几眼盖着盖头的王妃才阔步离开婚房。
听到关门声和渐渐离开的脚步声,赵瑞曦才快速掀开了盖头,吩咐两个丫头给自己卸了这一脑门的珠钗宝冠,最后再来碗素面就最好不过了。
“小姐不行的,这钗饰得等王爷回来了才能卸去,我先去给你端面来……”守心怕被受了不小罪浑身不舒坦的小姐磨,飞快地跑去小厨房带着人做起了面条。
赵瑞曦再看着另外一个留下的守明,明明应该最幸福的女子此刻却万分的可怜兮兮。
守明受不住盛装更美了一层的小姐这样看着,又不敢忘了钟氏临行前对自己的敲打,左右为难得很。
“小姐你就消了卸妆松快的心思吧,这是规矩……等王爷回来了就好了,也就一个多时辰很快的。”苦口婆心的守明却又遭受了一波强大的美人眼波攻击,最后才憋出了一个法子。
“那要不我用手帮小姐你扶着这个最重的凤冠如何?”
实在没办法的话这也行,赵瑞曦点头同意。就这样被两个丫鬟轮流扶着她那顶租足足有上十斤的点翠珍珠流苏凤冠,赵瑞曦吃了点碗厨房送来的鸡汤面,由于身上的重量又轻了许多,赵瑞曦总算是心情好了一些,对接下来的不小挑战她也算是又多了一份信心。
天快黑时,谢致才和外边热情敬酒的晋安大小州牧将领官员分开,随着喜婆入新房。
先是晋安境内经验最老道的喜婆一长串的新婚祝辞,
“新人新事,新被新床。
丰奁锦具,竖列成行;
金杯玉盏,醒醒发光;
才子佳人,今后成双;
新郎新媳,包你如意;
新婚之夜,长乐无疆;
白头到老,山高水长……”
赵瑞曦重新收拾好了坐在床头,这些祝词长得她都有些困意,不过没想到谢致却出奇地没有不耐烦打断。
“好了,新郎揭盖头喽!”
谢致接过一个也裹着红布的木杆,小心翼翼地挑开赵瑞曦的大红盖头。
定眼看了看难道穿得这样娇艳的王妃,谢致忍不住舔了舔后槽牙,竟然比他想象中还要漂亮!果然是美人,浓妆淡抹总相宜。
平日里淡妆显得气质出尘不染,让人心生出不忍攀折的赵瑞曦,此刻身着件正红金丝绣凤袍,将那露出来的肌肤显得愈发白皙欺霜赛雪;
脸上化了浓浓的全妆,那往日总是如樱花娇嫩的淡粉小口此刻已被玫瑰口脂染得通红,惹人垂涎。赵瑞曦整个人总体的气质由以往的空谷幽兰变成了盛世牡丹,把谢致本来还算稳当的心绪瞬间撩拨了起来,心脏跳得一下比一下快。
谢致这副被新娘子惊艳得微微失神的模样被旁边两个全神贯注注视两位新人的喜婆全收入眼中,其中一个微胖的立马拍掌笑道:“唉哟,瞧把王爷看得~先别急啊,还有合衾酒要喝呢。”
众人又是利索地将剩下要用的东西一一摆出来,不敢再耽误王爷宝贵的时间。
好不容易走完剩下的流程,谢致立马将几个喜婆和赵瑞曦身边的两个丫鬟都赶了出去。
“王妃我将人都送出去了,现在将这些东西都卸了吧,漂亮是漂亮可看上去就累人。”
赵瑞曦被人提醒过,这新婚之夜新娘子是不能随意开口的,现在人都离开了,她就没再有顾忌,直接摊牌。
“旁人也就罢了,你怎么将我两个侍女都给退下去了。这衣裳头饰繁琐,我一个人不太会卸。要不还是再将守心守明唤进来?”这样多几个人在场她也会自在些。
谢致意外挑挑眉,是了,自己王妃确实以为是没将心思放在寻常姑娘小姐都喜欢的钗环裙服上面的。
不过他可不再想让外人来打搅他们两个这千金难买的春宵,故作稳重地将任务揽在自己身上。
“这又何难的,你夫君除了长得好,这手指也是灵活得很……我来帮你!”
赵瑞曦心想这会儿多磋磨些时间也好,便随了谢致。任由了谢致上前来距离过近地在她头上身上施为。结果他却意外的很灵活,一些很难拆卸的衣带纽扣,他看得出来是第一次接触但很快就能找到关窍一一解开。
“曦曦,你也帮我解开衣装可好?我的没你那样繁杂,你应该行的~”谢致可能觉得自己这下没丢面,很是得意地向他新婚的娇妻提出要求。
赵瑞曦受不了谢致这厮顶着个人高马大的身躯嗲嗲地向自己撒娇,便也麻利地给他三下五除二解了外袍片甲等物。然后她就在谢致胸口摸到了一个硬物,谢致笑眯眯地任赵瑞曦拿出那物。
“这不是我那日为你射下的护心镜吗,你今日还戴着啊?”
谢致见目的达到,赶紧向他的王妃示爱:“是啊,我不是同你说过么,这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我十分喜爱必定日日戴在身上的!”
可是在赵瑞曦的印象里,这护心镜似乎是多了好几道深深浅浅的划痕,完全没有那日的光洁如新,应该是另外有人戴过的。
赵瑞曦没耍什么心眼子,不懂就问:“可是这上面怎么新添了这样多的化痕?你难不成天天枪林弹雨地过了这两个多月?”
谢致没成想自己这一出没感动到佳人,反而引起了她的怀疑。只能含糊道:“怕是以前我得来时便有了这些不整洁的划痕了吧,我可一直都是乖乖在晋安等着娶你的。”
见王妃还是不怎么信服,谢致眼色暗了暗,声音慢慢变得暗哑低沉:“这些旁的先不管,王妃,咱们该就寝了。”
说着便将还思索着什么事的赵瑞曦一把横抱起来,要往那张比寻常人家足足宽了六尺的红木雕花大床上去。
谢致此刻比起平日里的乖张肆意,眉眼里多了几分认真和坚毅。飞快亲了一口还有些不安的王妃,语气温柔到了极致:“别怕,待会儿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