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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哑巴 第120章

小哑巴 鹿无骨 3340 2021-06-26 04:22

  “证明给她看,我俩,会好好的。”

  “答应我呀,尤远。”

  盛夏在想办法为自己打气,他不是吓到了,也不是崩溃,是手足无措地想方法建立自信,他内心唯一害怕的也只有“分开”,当所有噩梦再次袭来,他选择对抗的方式是拉紧尤远的手。

  第一时间,拉进尤远的手。

  而不是推开,不是跑掉,全身心信任和依赖的爱人才是他的救命良药,他是病了,但也比任何时候清醒。

  尤远把他抱过来,紧紧地牵着手,无声地告诉他――我愿意。

  我们会好的。

  不用证明给谁看,也会好好的,比任何人都好。

  “周姨!你冷静一点,盛夏生病是有原因的,有病可以治,他现在好很多了。”江汀很有耐心地坐在客厅陪着周胜男,说了半天一句没说通,尤军在一边叹气,一直说要带她回家,别跟这儿闹孩子,周胜男不听劝:“好什么好!我不管什么原因,只看结果,他不正常,你乐意放个□□在尤远身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事呢!”

  “我乐意。”尤远下楼,冷着脸回应,“他什么样我都乐意,你管不着。”

  “尤远,这不是在开玩笑,我是你妈妈,我能害你吗?”周胜男推开江汀冲到尤远面前,“我哪件事不是为你好,我当妈的,哪件事对不起你了?”

  “胜男,回家吧,别吵了。”尤军语气严肃,站起来就要走,“给孩子点空间,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就是因为你不管,什么都不管才变成今天这样!”周胜男彻底爆发,“你们谁理解过我呀,我就一个儿子,我做错了什么?”

  “两个。”尤远看着她,“你有两个儿子,为我好,所以逼死了一个,现在又是为我好,还想逼死盛夏?”

  “他们自己有问题,关我什么事!你就非得在垃圾里找个人吗?”周胜男尖叫,“我辛辛苦苦培养你,你是天之骄子,就该选一个配得上你的人,江汀不是喜欢你吗?我都不管你们是不是同性恋,我同意了啊,你怎么就看不见好的,偏要去找疯子!”

  “周姨,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你也知道他不喜欢我,默认我靠近他,不就是因为我根本构不成威胁,不会跟你抢儿子吗?”江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要不是盛夏亲口说,他根本没想到周胜男也是个病人,江汀站起来说,“盛夏病成这样,和你当初对他做的事,脱不了干系。”

  尤远不解地看过来,江汀也不想给谁面子了,直言不讳:“他怕你们母子矛盾更深,忍着没说,可我已经知道了,你私下找盛夏说过的话,又让人故意给他看尤康的日记,无形中给了他巨大的精神压力,没错,你说的家世差距确实存在,而生活也在一步步验证你对他的提醒,再动点手脚,让他本该得到的成绩得不到,以此嘲笑他的弱势,证明你的结论,是他天生矮人一截,配不上你引以为傲的儿子。”

  “你以为盛夏不知道吗?”江汀说,“他不傻,可你已经把他逼到绝境了,他痛苦到没有办法面对尤远,没办法自己好起来,才如了你的愿离开尤远,现在全部人看他的笑话,连你也嘲笑他的病情,就没想过你对他做的事才是把他推进火坑的那只手,他自己爬出来,用了八年,甚至从来没把这些事怪罪到你头上!”

  周胜男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她最清楚,江汀一番指责,她哑口无言,连尤军和尤远都十分诧异,尤远皱着眉问:“小汀,他跟你说的?”

  尤军也问周胜男:“胜男,你找过盛夏?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周胜男强调,“我只是告诉他事实,那叫伤害他吗?”

  “事实也是软肋,照着软肋戳下去,他差点走了尤康的老路。”江汀道,“有句话你深谙其道,想要毁掉一个人,只要不断地否定他就行。”

  “毁了一次,不会有第二次了。”尤远转身上楼,他觉得太窒息了,很多事今天才知道,盛夏还一直觉得自己拖累尤远,殊不知是尤远不正常的家庭关系,无形中给了盛夏太多的伤害。

  尤远最后看了周胜男一眼,觉得她可怜,也无可奈何,忍了又忍还是说了无情的话,“你受够了吧,我也受够了,实在忍不了你别认我这个儿子了,就当我和尤康都死了。”

  周胜男呜呜地哭起来,江汀不劝,尤军无奈,下楼的盛夏正好看见他哥黑着脸上楼,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晃着手里一张纸让他等等,然后牵着尤远又回到了客厅,刚才所有的争论他一个字都没听见,忙着写东西,现在写好了,他得把自己的态度和决定郑重地交给周胜男。

  算是最弱,也最倔强的反击,修炼八年,盛夏千疮百孔的心里塞的都是闪闪发光的钻石,又硬又通透,想折磨他门都没有。

  盛夏蹲在周胜男面前,轻轻拍拍她,喊了声“周姨”。

  周胜男身子往后缩了下,盛夏也没敢再碰她,只是放了一张纸在她的膝盖上,展开给她看。

  他笑得真诚,不是硬挤出来的,还扶了一把尤军,说:“尤叔一起看,写给,你们的。”

  请柬

  敬爱的周胜男女士,尤军先生:

  谨于公历201X年5月5日下午5:30分圣心天主教堂举行婚礼,恭候父母大人携亲朋入席,新郎盛夏,新郎尤远恭候光临。

  第73章 完结章 小国王亲手奉上一朵纯金的玫瑰……

  请柬被周胜男一巴掌扇到了地上,她躲瘟神一样跑到院子里,大叫着要回家,江汀跟着出去安抚她的情绪,外头除了哭声,再没说过指责的话,盛夏蹲在原地没动,眼神跟随着周胜男慌乱的背影,直到被门挡住视线。

  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是故意要这么做的,也并没有想过刺激周胜男会有什么后果,可他不愿意再表露软弱和妥协,尤远伸手要扶被尤军抢了先,他把盛夏拉到自己身边,捡起地上的纸塞到手中。

  盛夏喊了声“尤叔”,没再说什么。

  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事。

  在尤远的问题上,他也不可能再妥协。

  周胜男回家了,是江汀送二老走的,他无意选择立场,也不想掺和家庭矛盾,可周胜男偏要扯他进来,周胜男一直对他很好,盛夏的经历又让他于心不忍,两边都心软,让人左右为难,所以他挑明了之后还是得帮着尤军把周胜男哄好。

  这事儿他很能明白尤远,两个人聊起过,隐忍至今不为别的,周胜男是妈妈,她做了再大的错事出发点都是为了尤远,尽管太极端和不理智了,尤远都无法理直气壮地去指责她。

  说出断绝母子关系的话是冲动的,这其中有九分是事后对盛夏的愧疚,盛夏虽然一无所知,但他那张手写的请柬换了称谓,无形中把焦灼的气氛推向了滑稽,周胜男在滑稽中退了一步,尤远没有道理再咄咄逼人。

  江汀去开车,扶着周胜男在车里等,尤军换鞋的时候问盛夏:“你俩认真的吗?”

  盛夏没出声,尤军又抬起头看着他问了一遍:“跟叔说,认真的吗?”

  盛夏还攥着那页纸,认真辨认唇语,坚定地道:“认真的。”

  尤军把鞋穿好了,他歪歪脚坐那儿半天不起来,不知道想什么,盛夏把他扶起来,不言不语地退到尤远身边,尤远坦荡地跟他爸说:“时间可能会变动,地址已经选好了,爸,再给你订套新的礼服?”

  “不急。”尤军拍了拍盛夏的肩膀,喟叹一声,“改天回家吃饭,把这事儿再商量商量,怎么办,几时办,两边父母提前见个面,你俩什么都不懂就在这瞎闹呢,别让人父母有意见了。”

  “不会。”尤远知道他爸同意了,内心也松口气,“他爸妈同意的。”

  “那也不能先斩后奏啊,跟他们见面正式提这事儿,也是我们做父母的礼数问题,你这方面还真不懂事!”尤军瞪完尤远,偏头看着盛夏,见他没戴助听器,所以放慢了语速说,“盛夏,叔叔不知道你姨对你……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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