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们不就是见钟造长年在外不顾家,也不管原配妻女的死活,料定你们欺负孤儿寡母也不会有严重的后果嘛,所以才敢糊弄我娘,欺辱我们!”
舒家人内心微微震撼,他们没想到这丫头片子会看得这么明白,更没想到她竟敢说出来!
舒爽咬着牙控诉:“你们这是剥削!大家快来看,当官的剥削咱们穷苦人家了!”
钟起渊才不吃他这一套,扭头问一个围观的农户:“你们这边,佃户交多少租税?”
若今日来这儿的是钟造,或者一个大男人,任何人都会觉得钟家强势,而同情舒家。可眼下来的是两个女娃,一个十三岁,另一个只有六岁,对比之下,她们自然更值得同情。
那农户道:“五成。”
钟起渊故作讶异道:“五成?那就是一亩地要交一石五斗米的租税?!”她扭头看着舒家人,“一石五斗米跟五斗米差了多少,不用我帮你们算一遍吧?”
在舒家人回应之前,她又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我们也知道你们不容易,不然当初阿翁在世时就不会在普遍收五成租的行情下只收两成不到的租税。”
她话锋一转,指着屋里的一个白胖男童,“但是,你那孩子看起来与我妹妹差不多年纪,可看看我妹妹,身上的肉还不及他的一半多!”
舒家人连忙将男童抱回屋里去,但众人心里的天平早就向姐妹俩倾斜了。
还有些人想到他们同为佃户,自己却要交五成租税,舒家只交不到两成却还在哭诉主家剥削,心里就又酸又恼。
他们争先恐后地道:“小道长,不如将田地租给我们吧,我们给足两成租税!”
“不,租给我,我给两成半!”
“我给三成!”
还有的咬牙提出:“我给四成!”
钟起渊已经用文明人的表达方式表达过了,耐心也用尽了。
接下来她收起了那温和的一面,声音冷冽:“现在你们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立刻把往年欠的租税补上,然后另寻主家。要么我去官府起诉你们,连租带利息地赔偿我们。”
舒家人脸色发白,舒爽更是扑通一下给钟起渊跪下了:“老朽求小娘子给我们一家十几口人一条活路。”
系统:“宿主你好像恶人哦!”
“如果这样就算恶人,那你也是太小看我了。”钟起渊丝毫不以此为耻,反而对舒家人道,“你们还不够诚意。”
舒家人面面相觑,无声的交流中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要他们舒家人全部跪下求她。
舒爽的长子羞愤地喊:“你小小年纪,怎的如此歹毒?”
钟起渊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拂尘,往他脸上一扫,他当即被抽翻在地。
“啊――”他趴在地上捂着脸哀嚎。
这一下可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说得好好的,怎么就动手了呢?
而且舒爽的长子不说十分高大威猛,但个头在这里也算中上水平,一个才只到他的胸口高的小丫头,是如何将他抽翻在地的?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钟起渊微微一笑,可她这个笑容却令众人不寒而栗。
别说这些人了,就连系统也惊了:“嘤,宿主,我是助攻系统,不是反派系统!”
“不许欺负爷爷!”被舒家人抱进屋的男童抓着镰刀冲了出来,径直往钟起渊挥去。后者一伸脚,只轻轻一下,直接将他踹回舒家人的怀里。
“他还只是个孩子!”年轻的妇人抱着吓哭了的男童,朝钟起渊嘶吼。
“放心,不管是男人妇人还是老人孩子,我都一视同仁。”钟起渊浑身散发着反派的气息。
众人:“……”
这个时候不能一视同仁吧?尊老爱幼才对吧?
为防止钟起渊大开杀戒,系统哭唧唧地去求助云从宛。
而云从宛正给烤翅刷蜂蜜,突然收到这一条消息,她想当没看到,可又好奇钟起渊能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就带着人来了。
当看见舒家十几口人哗啦啦地朝钟起渊跪下时,不得不说,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要不是他们跪的是两个看起来比他们还可怜的女娃,云从宛都以为是恶霸欺负良民来了。
有人看不下去了,出来打抱不平:“小道长,你是出家人,这过分了点吧?”
钟起渊挥了挥拂尘:“我修道,不修佛,没有佛家人那样的菩萨心肠。不过你提醒了我一件事,给人做法事是我的专长,要不要我给你们做场法事?”
“这话不就是要人死嘛?”
被她这么一恐吓,打抱不平的人少了一大半。
钟初鸢安静地趴在牛车上围观,虽然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感觉她姐姐好厉害呢!
忽然,她看见了人群外的熟悉身影,麻溜地从牛车上跳下来,“哒哒哒”地跑过去,拉着云从宛的手:“云姐姐,好巧呢!”
“你们在做什么呢?”云从宛问。
钟初鸢比划了个大圈:“办大事!”
看着匆匆赶来的里正。
云从宛:“……”
这事已经闹大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算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