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找到了的消息很快便在小木屋里旁边传播开来。
青离不理解:“夫人,这么要紧的事情为什么要这样大肆宣扬,万一这里面有软脚虾的人可怎么办!”
“这事不怕,这道虎符于我们而言就是免死金牌,现在就算他站到我们面前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赵晋认为这些从京城来的暗卫们一直以来潜伏在此,而觉得自己一点儿成就都没有做出来,便有些小小的乏了,所以他们需要一个能够令他们震奋精神的消息。
这样有助于士气地提升,而拥有了士气别的什么事情也就都不用烦了。
“原来如此,那现在咱们怎么办,把它交给谁?”青离琢磨着这玩意儿可算是到手了,他们应该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吧!
“赵大人,这真的就是虎符?”武成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赵晋手中那半面檀木朝上的牌子。
他以往见过的不是金牌就是特制的金钢打制的一些牌子,何曾看到过用木头与银质材料合成的?
“你且看看仔细,这东西的花纹还有那确实是你们先前给我的图册上的东西,而且阮角夏那般紧张,这肯定是真的!”赵晋自然有自己的判断标准。
“那……”武成伸了伸手。
这任务原本就是他们先接到的,但是因为他们在这里潜伏了太久,却一直都没有任何进展,所以上面的人才会紧急把赵晋调配过来,然后以他为主事,让他们听从他的调派。
如今东西到手了,他认为赵晋也应该把这东西给他们拿去交差。
可赵晋却并没有要给他的意思,反而当着他的面将握住虎符的右手一紧,收在怀中。
“虎符乃西疆万千将士调派之物,事关边境安危,事关大明国威,当需给到一个善于统军善于兵法之人!”
就算像他这样的人,他都并不觉得他有这个能力把这虎符用好!
“赵大人,恐怕你在这里吃苦的日子太多了,你忘记一些事,这东西原本就是我们京机羽林卫奉命来夺取的,而你后来虽然成为主事人,但此事的源头还是未变,我们的任务总体也没有变!”
武成的意思反正就是,他主事可以,但是东西拿到了,自然得归还他们京机羽林卫。
“不然我等手下弟兄们千里迢迢来到这不毛之地,一呆就是大半年,结果却空手而归,为的又是什么?”
闻言,赵晋都快要被气笑了:“武队长的意思是要将它带回京城去?”
武成做了一个尊上的动作:“那自然是要敬献给皇上的!”不然皇上怎么确定他们的任务成功了呢?
“本官以为不妥!”赵晋直接打断。
直言这是虎符,不是什么番邦之国敬献上来的金银珠宝,更不是什么享乐玩耍的东西。
他是虎符,是关系着西疆这一万八千军队的将士和他们以后的行动方向。
他将这玩意儿带到京城去向皇上复命,那这段期间若是有大量的敌寇趁虚而入,而军队没有一个统一的统帅,亦无调兵的虎符,就算他们全部奋起反抗,却也晚矣。
到时候西疆失守,北狄人和吐蕃人再联手一番,就连拿下巴蜀之地也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所以此计不可取,此行不可赴!
赵晋十分明白地告诉他:“我是不会把这东西给你带走!”
“你……赵大人,你真要如此?”武成有些恼火。
“若这东西真是你们自己寻到的,本官自当由得你们处置,可你也看到了,它身俱两半,一半在我这儿,一半在我娘子那儿!”
赵晋晃了晃手,义正言辞地告诉他,想要从他手里带走它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武成生了满肚子气,可赵晋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和重要性他又很清楚,况且他手里一直都带着皇上钦赐的令牌,可供他便宜行事。
一旦出示此令牌,就算是品级比他高的也都需得听从他的吩咐。
所以他在做过一番严重的心理挣扎之后最终还是选择转身离开。
在他离开后,苏芷颇有些担忧地道:“武成此人有些过于刚愎自用,不善纳意见,我看他气得很,你就不怕他临时带着人造反?”
“怕什么!他性格缺陷再严重,可我知道他毕竟还是忠于皇上的!”赵晋将袖中的令牌扯了一半出来。
这才是一块真正的金牌,可保命一次,可便宜行事,极为好用。
“皇上对你倒是大方!”苏芷掀眉。
“可不仅仅只是我,傅指挥使他们也有!”赵晋抚摸着虎符,扬声让人去将苏远请来。
苏芷是趁夜色而来。
此时天幕黑沉,如被泼下的墨汁沾住了一般。
“你拿到手了?”苏远一来就激动地握住赵晋的手。
“咳咳……”苏远是武将这手劲儿可不是一般的大,他这一握下去,赵晋都觉得他的手指骨节都快要碎了。
“呃……不好意思,我有些过于激动了!”苏远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这个交给你!”赵晋并没有啰嗦,也没有过多的渲染得到这东西的过程有多么艰难,就只是塞到苏远的手心。
“给我干什么?”苏远握着冷硬的虎符,只觉得手里有千斤重。
开玩笑,他虽是苏国公府的世子,也曾经上过战场,甚至还打过数场胜战,但是在他父亲苏国公的眼中,他一直都是一个尚不能肩负起重任的将军。
所以他才会被他父亲从北疆的战场踢走,父亲意在让他回京再好生历练一番。
说他在战场上不明生死,不知死之悲痛,所以他是不会明白生之伟大,让他除了照顾家里人以外,有事没事就上青云山找那些光了头白了胡须的老头子多聊聊。
可是现在赵晋却将这千斤重担交到他手里,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受不起!”苏远一时变得有些局促,想要把手缩回去,怎奈赵晋却是铁了心地要将牌子塞给他,他越是想要后退他就越是塞得紧。
还将牌子捏在他手心里,另外两只手将他的手掌和手背裹住,不让他从虎符中抽脱出来。
“你都不想要,有的人却是争着抢着要!”苏芷在一旁的桃木凳子上将就着简陋的茶具替两人煮茶。
茶叶用的还是她先前给青离喝的那种,自己在山坡上采摘了,立马就下锅炒出来的,味道不够醇厚,却胜在新鲜,而且喝起来嘴里还有一股淡淡地涩味,但是并不觉得难喝,因为品味过这股涩味之后,后面就会有一股回甘在等着她,所以她这几日对它们是欲罢不能!
“谁,谁想要,那……那谁谁就给他呗!”苏远连忙缩回手,就像那是一块烫手山竽。
赵晋脸色微沉,苏远瞧着,那还没来得及完全缩回袖中的手又小心翼翼地伸了过去,接过虎符仔细瞧着:“当真是雕得好!”
上面两面都是虎,粗看看不出什么,但细细看去却能发现,银面的虎是雄性,而木面的却是雌性。
他拍着后脑勺扯开话题:“我就说嘛,这一山不容二虎,除非是一雄一雌!”
“大哥,你就说你愿意不愿意吧!”苏芷无奈叹息。
别人争着抢着想要,他倒好,送到他头上了他却还在犹豫。
“我愿意是愿意!可我不确定我是否能够拿得好它!”
拿上了它,就意味他要对整个西疆的守卫边界的将士们负起责任来。
拿着它容易,可是要担负起这个责任来却是不容易!
“你出自苏国公府,簪缨世家,自小熟读兵法,曾在北疆五里坡,河套平原,塞上江滩……打败过北狄人,为大明赢得好些胜利。
这一次何不相信你自己。况且在此地你若不拿,我就真的无人能托了!就算我勉强在军中挑一个人,且不说那人是否值得我们信任,就连他的能力又如何,我们怎么能保证?”
苏芷也道:“此事注定了就是一场冒险,是一场豪赌,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将赌注下到你的身上。至少这样赢面还要更大一些!”
至少人是信得过的,能力也是具备的,他现在所缺少的只是给他一些压力!
苏远还在沉默,赵晋和苏芷一时之间也不再劝他,任由他自己去想。
良久之后,才听他叹息一声:“如果我不拿,这虎符,你们会如何处理?”
赵晋听他这般一说,眼前一亮摇着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现在想想,恐怕它也只有三个出路,第一原路返回,让它再度回到阮角夏手上,虽然他为将不仁,但好歹也是在这里混过好几年的日子,丢城不至于。
第二便是随便找一个信得过的将领,将其交给他,让他在关键时刻去统领将士抗击敌寇……”
赵晋说着有些沉重,略微停顿了一下,苏远已经忍耐不住,急忙出声追问:“那第三个了?”
“就让武成带回去!他是皇上身边最为信任的暗卫,又是羽林卫的队长,得罪了他,恐怕以后日子会不大好过!”
“唉,赵晋,你怎么能这样想呢!我觉得你这三套方案都不行!”苏远急得不行!
赵晋在他心里可不是这样贪生怕死,一心只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的人,怎么现在他却会为了让武成满意而将这么要紧的东西交给他。
赵晋盯着他,眼神认真,但就是不说话。
苏远又看向苏芷:“二妹妹,你一向最为明理,赵晋也多听你的意见,不如你劝劝他,这三种办法都不妥当!”
苏芷看了一眼赵晋,这三种处理方式当然都不行了,可她却依然点头道:“听着还行!”
嘿,怎么能这样?苏远强烈反对:“怎么还行了,这第一,你们若是将它送回去,那么当初又何必费尽心力去夺?这第三,要是将其带回到京城去,在那里它就是一块什么作用都起不了的破牌子,皇上看了高兴了那又怎么样,这里的军队怎么办?北狄人发起进攻怎么办?
诶,你们是没有跟北狄鞑子打过交道,他们最是凶狠,软脚虾丢失虎符的事情说不定已经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去了,他们这会儿很有可能已经在想着办法来对付刘营口镇了!”
苏远分析得很到位,很用心,也很努力地在证明什么,但是奈何赵晋和苏芷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更急了拉住赵晋,不准他这样做。
苏芷看着他这般直性子,是又好气又好笑,轻咳一声打断二人闹腾:“大哥,你第一第三都说过了,那第二呢?”
苏远都快被他们夫妻气糊涂了,经她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对,对,对,这第二,你们要是随便找一个将领给了,那……那你们自己刚刚不是才说过,怕是人信不过吗?如此一来的话……唉,算了,还不如像先前说的那样给我了!”
“不行,你虽在北疆打过几场胜仗,但舅父说你资历尚浅,恐怕应对不来这西疆的局势,还有你……”赵晋强忍着笑意将刚刚苏远自己否认自己的话说了。
苏远无奈地叹息,摊手。
他健壮的脸上终于闪过一抹了然,这才后知后觉地道:“得,刚刚是我的错,太过自我了,没有你们考虑问题考虑得那般全面!”
“哦,那大哥你是接还是不接?你不接,我们就抓阄看看到底是选一还是选二!”
“不行,不行……”苏远心口都痛了,这夫妻俩怎么突然间就不讲理了呢?
他无奈地道:“我接,我接,我接还不行吗?你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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