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芷意识到她遇到危险时,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赵晋能够前来救他,可是一直到她与阮角夏周旋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却依然没有来,甚至连一点要来的征兆都没有,她知道她该死心了!
心里越是凉,心态反倒越是平和了,刚刚惧意上头时想不明白的事情此刻也终于能够想明白了。
讲真,赵晋此时没有来才是正常的,此刻他只怕还在刘营口客栈里,正在与那个叫娇娇的女人纠缠,他又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别傻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来了这里,怎么会想到来救她?
别傻了,他现在为了达成目的,假扮的可是一个自身难保的人,又有什么办法潜入到这里来救人?
靠人不如靠已!
苏芷双手被按得动弹不得,便用脚使劲地蹬阮角夏,她也不图将他弄伤,只要一点点,只要能够让他松手。
虽然苏芷已经用尽了全力,但并没有什么用,她反而还被他全力地按在了地上,现在连下半身都动不了了。
而某个地方已经清凉无比,苏芷大急,知道她的外衣衫恐怕已是被完全给拉扯开了,她连忙大声道:“阮将军,我实话告诉你,你的眼睛是中了毒粉,如果再不紧着治的话,恐怕是要瞎掉。”
“贱女人,你他娘的真敢做,老子现在就要立刻办了你,不然不足以泄愤!”阮角夏气坏了,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她的外衫扯掉,用力揉了揉眼睛,似乎能看到一些了,便使劲扔得远远地,嘴里嗷嗷地叫唤,跟一头暴怒地野兽一般。
“你眼睛好了,想什么时候办我不行?你要是想要拿你的一双招子来换折磨我,不觉得太傻了吗?你想想你要是没有了眼睛,就再也看不见了,而你手下的那些人肯定不会甘心屈服于一个瞎子的领导,他们一定会借机起事,到时候你这都指挥使怕是保不住了……”
苏芷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一口气将话说完。
并且趁着他分神听话的时候突然用力,她倒也不是挣扎,她太清楚阮角夏被她算计过一次,肯定不会再上第二次当,她如果此时挣扎,碰上的就是他的手,事情又回到原点,她依然逃不出去。
所以她挣扎开了,只是换了一个姿势,表面上看着没有什么变化,但另一个瓷瓶却已经被她握在了手心里。
她一握紧,便不管不顾地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洒了出来,空气里散出一抹黄色的浓烟。
“贱女人,你他娘的又使幺蛾子!”阮角夏气到极致,运了气将身上衣衫一震,成心要立刻吃了她……
可在露出某个地方之后,身上突然一寒,整个人便立刻软了下去……
“你……你给老子下毒……”他捂着胸口,痛到灼心烧肺。
苏芷看他面色发黑,知道药效终于管用了,不由兴奋不已,用力推开他,站起身来。
可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撕碎,这样一起来便显得极其碎屑,穿着便是衣不蔽体。
阮角夏运不了气,也动弹不得,此时他才发现那个长得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居然是个用毒高手:“你……你给老子等着,卫兵,卫兵……”
他之前好像听娇娇那个女人提了一嘴,但当时他心里全是怎么样祸害人家,哪里会想到那里去了?
苏芷听他喊卫兵,着实惊慌了。
尤其当她听到外室的门被推开的声音后,她更是握紧了拳头,并举着一根银针将瘫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的阮角夏扣在手里:
等到珠帘一掀,她看也不看立刻道:“不许动,最好看看清楚我手里握着谁的命!”苏芷威胁过那人,又低声道:“让你的手下也不要乱动,否则,我现在就能要了你的性命……”
话音刚落下,就听见一声激动急促的声音:“夫人,夫人,你没事,你没事就太好了!”
“青离!”苏芷抬头,一眼看到了穿着卫兵衣衫的青离。
她也异常兴奋:“你到哪儿去了?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们应该是昨夜一起被人迷晕了,分别送往了两个地方。
“夫人,先别说这此了,那个女人来了,还带着大人,院子外面还有很多卫兵……”
听着青离的话,苏芷方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想她跟阮角夏在房间里面搏斗的时候弄出来的动静也不小,可外面愣是一直都没有任何声响。
当时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没想到那些人根本就进不来这院子。
恐怕这一切都是因为阮角夏的特殊爱好吧!
但是不管怎么样,此时没有人进来,对她们主仆二人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大好事。
她们还可以有时间好好想想这回应该怎么逃出去?
青离回忆着:“我是假扮的送东西的侍卫进来的,可我是一个人进来,如果两个人出去……夫人,要不这样吧,你先换上我的衣衫出去,我待会儿从屋顶走!”
“哈哈哈,天真……你以为这军营之中就如你们家的后花园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啊……识相的,识相的就赶紧把解毒的药交出来,兴许本将军心情一好,看在你长得漂亮的份下,还能饶恕你一次!”
“我呸,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狗东西,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你还敢欺负我家夫人……”青离一进来就看到了苏芷身上的衣衫烂成了碎布,她最先就扯下了绸布帘子替她裹上,而心里却早就将阮角夏恨出了一个大洞,一旦逮到机会就将他狠狠地骂了一通,算是将她被抓以后受到的委屈通通都发泄出来了。
苏芷知道她心里的压力,见此也不阻止她,只是抱着双腿坐着,静静地思考着到底该怎么安全脱身。
她想的不仅仅只是怎么样走出这里,更有走出去之后,要怎么样安全地离开镇子,当然在她离开之前她还必须要带回赵晋!
一时想事情想得过多,过于复杂了,她的头突然有一点昏沉,还有一丝要炸裂的感觉。
“夫人,你赶紧换了衣衫我们走吧!”青离连忙催促她。
正当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将军……将军!”
青离眼一瞪立刻就要开口,被苏芷强行按住了,指了指想要开口应声的阮角夏。
她重新拔出银针,对准了他脑中的穴位:“听清楚,这里是风池穴,一旦扎下去便会立刻没命。
如果你不想活了,就只管说话。若想活,便好生说话!”
阮角夏看着她瞬间变得凶狠的面孔,还有脑子里抽抽的痛,想要忽视她嘴里的话都做不到。
只能低咳一声:“老子在爽,谁让你来打扰老子的,你给老子滚蛋!”
“将军,将军,奴家听说被送到军伎营的那个小丫环跑了,你不知道她们最是主仆情深,她很有可能打听了往这里来了,将军,一旦她到了,你可要小心一些!”门外娇娇急急地道。
他娘的,那个女人现在可不就是在他身边吗,还使得一手好剑术,阮角夏一生气就爆了粗:
“妈了个巴子……那个臭女人……嘶……老子的事情用得着你操心,你给老子赶紧把屁股洗干净了,等到晚上伺候老子……啊……”
在他的言语中,他几次三番都想要趁机报信,但苏芷听得十分的仔细,将他所有想要传递消息的关口都拿银针狠狠地扎他,以至于怕死的他仍然不敢说出口,脸上愤怒满满,一脸的横肉生生多出了一斤。
被骂了个够,外面的声响终于消去。
苏芷摸出瓷瓶,往阮角夏的嘴里滴了一滴黄色的液体:“你听好了,我刚刚给你的是先前的解药,但这不是全部。你得每隔一日就要服用解药,一旦过了那个时辰,你便会全身发痒,发痛,引得你抓挠不止,直到你皮肤完全被抓破抓烂,然后失血过多而死!”
“你……你个……你个狠辣的女人!”阮角夏还想要再大骂,可想到她的手段,还有他这双失明的眼睛,他竟然生出了惧意,一时之间就骂不出口了。
苏芷整理好身上的衣衫后,转过身来蹲在他面前道:“对了,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并不认识我们,到底是谁让你抓了我们?”
“不就是刚刚那个女人嘛,她说你长得美,就派人把你们绑来了!”
阮角夏也不过是见色心喜,唉,如果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美则美矣,却是一朵有毒的曼陀罗,他说什么也不出手了,反正他又不缺女人!
主意一旦打定了,身体上的疼痛激起了心底深处的求生欲,同时他也终于相信这个女人能够在分秒之间取了他的性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求自保,哄着她们放过了他,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想到这里,他立马换了一副模样,讨好地笑着:“你放了我,给我全部的解药,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我呸,你的一切,你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都指挥使,你以为我家夫人看得上?”
对于京城的苏国公府而言,阮角夏的官职的确不值得苏芷看上。
而对于她夫家赵晋的家世——南诏皇族而言,这也不算什么,况且她这官位还是来历不明的,靠着女人裙带关系才得来的,有什么值得高看?
“你……金银财宝,我有很多,我可以全部给你!”
苏芷动动眉毛,金银财宝她也是不缺的,但是怎么说呢?
如果这会儿她们什么都不要的话,会让他即刻便起杀心,像他这种贪生怕死的人,一旦逼急了,万一狗急跳墙,做出让人无法挽回的事情来也是麻烦。
所以她点了点头,命青离到处去搜寻。
“不用搜,不用搜,那个匣子里,那是钥匙,还有那里,那个紫檀木箱子里都是好东西,姑奶奶要是喜欢的话你尽可以拿了去,只希望你一定要言而有信,把解药给我,否则……”
“你放心,我们本是来此地做生意的客商,不为你的命,只要你不为难我们,还能奉送上大笔横资的话,我们也不会将你置之死地!”苏芷理性地分析给他听。
她有一个特性,那双眼睛特别清亮,望着人的时候,好似显得特别的认真。
让人想要怀疑她的心思都怀疑不起来。
青离也不客气,将紫檀木箱子打开看了一眼,一片晃眼,她捡着几样贵重地拿了,便来拉苏芷。
苏芷却是一眼看到了阮角夏的面部表情,看到她拿的东西,他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而那目光是盯在一个看起来不怎么显眼的木头牌子上的。
苏芷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个可以随意通行的牌子,她想也没想,就让青离将其拿过:“把那牌子拿着,咱们再出去也就不用担心被查是否有牌子了。
青离一听,连忙拣了放进怀里。
“你……你干什么,拿那个干什么?”阮角夏突然一脸紧张,想让她放下,可又不知道出于什么顾忌没说出来。
“为什么拿这个你这个都指挥使难道还不明白吗?”苏芷挑眉。
青离立刻抱怨起他们镇子上的出入制度来。
阮角夏心下一松,原来他们并不认识此物。
现在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她们要拿也只能由得她们,待他重得自由,必要将其夺回来。
苏芷从怀里摸出另一瓶药丸远远扔给他。
“解药就在里面,每日吃一粒,连吃十日,毒方能全解,否则少吃一粒,都好不了!”
阮角夏梗着脖子喊道:“我怎么知道你没有骗我?”
“我骗你又怎么样?”苏芷挑眉。
他现在身上药性发作,连动弹都不行,他能将她们怎么样?
阮角夏心神一紧,吓得吞吞吐吐地:“你……你,你敢对我下手,你们绝对走不出这里,”
“对啊,所以解药归你,放我们出去!原本你我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你不过是一时被人蒙蔽,被人当作了刀使。你官职高,手下强大,我们不过是一方普通客商,并不想与你作对,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真的害你!”
这话倒是半真半假,不过阮角夏一向刚愎自用惯了,却觉得十分有理。
她们此时拿下他不过全靠手里的毒药罢了,等他解了毒,她们就是那秋后的蚂蚱,他想怎么算账就怎么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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