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敲方向盘:“安全带,你是真的狗么,这个都不会。”
“会的。”谢秋池低声答道,伸手去拉安全带。
穆柘微微偏头看着他。
谢秋池垂着眼睛的时候本来就很显乖巧,现在脸颊通红,嗓子又被酒气熏得软软的,其实很讨人喜欢――至少穆柘很喜欢他这种状态,乖,符合他对狗的要求。
啧,可惜只是显得乖。
一踩油门,穆柘回到刚才的话题,沉声道:“光道歉不管用,我也不爱听狗成天只知道道歉,从这儿到我家要十二分钟,进门的时候你最好想好两件事,一是你的解释,二是你要受的惩罚。”
“是,主人。”谢秋池闭着眼睛将头轻轻靠在座椅上,右手无意识抠着身下的皮革。
穆柘一眼瞄见,斥道:“手给我安分点!”
谢秋池刚想道歉,所幸记起穆柘刚才的话,便只是把手收了回去,两只手握在一起,一只手悄悄掐进手心。
他头太痛了,需要别的疼痛来分散一下注意力。
他一边掐自己,一边努力去想穆柘说的第二件事。
其实这种自己定惩罚的做法才是最折磨人的。
主子定惩罚,做狗的只要忍着就好了,可要自己想,那就两头苦了――既怕想得太重自己受不了,又怕太轻主人发火。
谢秋池一边纠结着,一边扛不住脑子里的混沌,那一线清明他最终也没能守住。
被穆柘拍醒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随即就感到一阵恶心,他猛地推开穆柘弯下身子去吐。
干呕了一下,什么也没吐出来,倒是穆柘被他推得一个踉跄。
谢秋池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顿时不淡定了,有些惊惶地看着穆柘:“主人……”
穆柘摆摆手:“到了,先下车。”他犹豫了一下,“你站得稳吗?”
谢秋池一咬牙:“站得稳。”
他其实连路都不大看得清了,扶着车缓了几秒才喘上口气来,察觉到穆柘放慢了速度等他,心里隐隐有些愧疚。
穆柘要直接对他发火,他倒是还好受些,可他虽说态度不好,却处处关心他情况。他心里闷得像是塞了个不大不小的气球,堵得难受。
进屋之后谢秋池在门口站了一下,想起穆柘的要求,撑着把衣服给脱了,正打算跪下时穆柘冲他扬了扬下巴:“跪到沙发那儿去。”
谢秋池听话地点点头,走过去跪在沙发旁边。跪下去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穆柘家的沙发很软,跟他的作风并不很搭,让人想一头栽进去睡个舒服。
穆柘让他跪下后独自进了厨房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不敢乱动,只用手撑着地保持跪姿,在心里背书。
背到已经忘记自己背到哪里的时候穆柘终于出来了,谢秋池低着头,只看到他的裤角和鞋,一直走到自己面前才停下来,然后将一个玻璃杯放在他面前的地上。
玻璃杯里装的竟然是牛奶,冒着点热气,穆柘的声音从高处飘落到地上:“喝了。”
谢秋池一愣。
他知道牛奶能解酒,但他实在没想到穆柘是去帮他热牛奶了。
穆柘看他盯着牛奶发愣,“啧”了一声:“听不懂人话?”
谢秋池眨眨眼睛:“主人,贱狗能用手吗?”
杯子很高,杯口又窄,用舌头舔显然是不可能的。但他还是觉得要问一问才安心――今天犯的错已经够多了,他实在不想再出纰漏。
穆柘被他问笑了:“你狗舌头伸得了那么长么你。”
谢秋池这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热牛奶流进胃里,他顿时舒服了一些,捧着杯子一口接着一口地喝,喝完时鼻尖冒了点汗,他忍着头晕给穆柘磕了个头:“谢谢主人,贱狗现在去洗杯子?”
“我养的是狗,不是钟点工。”穆柘拿过杯子,语气放沉了些,“先听第一件。”
谢秋池沉默了下来。
他的额头贴着地,穆柘只看得到他脑袋上的发旋,还有他揪着地毯毛的手指。
直到穆柘不耐烦伸脚去踢他的时候,他才挤出几个字来:“请主人惩罚贱狗。”
穆柘冷声道:“我什么时候给你跟我讨价还价的权力了?”
谢秋池缩了一下肩膀,仍然重复:“请主人惩罚贱狗。”
穆柘一脚踹翻他,“砰”地一声把手里的杯子近乎于砸地放到了茶几上,怒极反笑:“行啊,那就先完成第二项,我刚才叫你想,你想好了么?”
“贱狗领鞭子,”谢秋池爬起来重新跪好,顿了顿,“五十鞭。”
穆柘的目光像剑一样刺在他身上,他忍不住屏住呼吸,下一秒,穆柘突然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往前拖。
谢秋池吃痛,不由自主顺着穆柘的力气跌跌撞撞往前爬。
穆柘手下大概是没有留力气的,他一个成年男人,硬生生被拖了好几步,感觉头皮都被扯下来了,支撑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断断续续地求饶。
穆柘一言不发,也不管他的姿势能不能跟上,一直就那样把他拖上楼,谢秋池在楼梯上绊了好几下,撞得生疼,然而等穆柘停下来打开楼上一扇门时,他一下子忘了痛。
他上次来的时候只呆在客厅,还一直在琢磨穆柘平时到底是在哪里调教奴的,看到穆柘打开的那扇门里的景象时,呼吸一窒。
放眼望去,他能想到的调教工具这间房间里都备得十分齐全,还有一些稀奇古怪他根本就不知道拿来干什么的。
最显眼的是一个双开的玻璃柜子,里面摆了形形色色的鞭子,散鞭蛇鞭教鞭长鞭短鞭……还有各式各样的手拍,让人眼花缭乱。
穆柘把谢秋池往里面一推:“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