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念卿来说,他是最想娘亲的吧。
“那你,有见过我夫君吗?”
“儿时仅见过一面,他不看戏,自然是见不到的。不过我就一戏子,也不好以什么身份找他。”静水笙撑脸,看着面前的茶盏。
月落不解,“那你认识我夫君的生母,为何不向我夫君说明呢,分明有机会可以见到他的。”
若是真想见一个人,是任何事物都阻止不了的。
“你是不想见他吧?”月落试探道。
静水笙不言,只是看着月落。
以他的身份,就算不是戏子,也可以以顾越的名义或关系见李念卿,但他不想。
“的确是可以,但我不想,他有他的事,我也有我的事。”静水笙说道,他能做的不多,能帮到的也不多。
月落懂了。
静水笙同唐婉不过是一面之缘,她若是静水笙也不会去找李念卿的。
只是,李念卿瞒着这事,为何不查个明白呢。
还是说,他查清楚了,只是不说,往后找个契机,报仇?
不过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李念卿要查清楚的确不是难事,许是因着太子这个身份吧。
凶手若真是唐皇后,他也不好出手。在月落心里,李念卿一向冷静行事,怕是早已有了计划,就等时机了。
“我记得,你先前说的‘事’,指的就你方才说认识唐夫人的事吗?”
“嗯。”静水笙点头道。
林月落张口欲言,但又把话咽了回去,她见静水笙盯面前的糕点,便挪了过去,“喜欢吃便多吃点吧,本就是为客准备的。”
“我还是不吃了,吃太多不好唱戏。”静水笙说着,又拿起茶盏,抿了几口茶。
林月落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是看着远处池水,发丨楞。
楞着楞着,她才想起要给李念卿回信,险些忘了。
“太子妃,这黑溜溜的小玄猫,是前几日那只吗?”静水笙忽道。
月落回过神来,顺着静水笙的目光看去。
芝麻糊摆着尾巴,一颠一颠地走了过来,月落霎时站起,揉了揉眼,“芝麻糊,你不是……”
她走了几步,把芝麻糊抱起,坐了回去。芝麻糊很乖,一只用小脑袋蹭她手心,“这小猫还挺乖,跟前几日一样。”静水笙抬手逗着它。
林月落看着怀里的芝麻糊,跟换了一只猫似的,芝麻糊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她不敢多想,小梨走了,芝麻糊也要随小梨而去?
月落急忙问道,“静公子,你认不认识什么治牲畜的医者?”
芝麻糊也走了,小梨会难过的。
“这小猫看起来不像是得了什么病。”静水笙转眼,想了想,摇头。
看来,一切都是上天定好的,月落把猫放到地上,没再看它。
活几日是几日吧。
“这猫,是您身边那位侍女的吧?”他那日有注意到,那个小侍女对猫的喜爱,若是月落的,必然会克制的。
静水笙弯身,把猫逗来,抱到腿上,“传闻,猫有九命。太子妃可有听说过?”
猫有九命?
林月落还从未听过这种传闻,她说道:“静公子的意思是,猫不容易死?”
“这我不太清楚呢,毕竟是传闻。”他举起芝麻糊,上下看了看,“不过这好歹是一只玄猫,可镇宅,可驱邪,必然是命大的。所谓,玄猫本领大福气大。”
月落闻言,笑了笑,“后面这句,还挺有道理。”
“那是自然的。”静水笙回头,看向月落,“您笑起来很好看,不必愁眉叹气,一切不好的事都会过去的。人得往前看啊。”
林月落听了进去,可她自己明白,走不走的出来要看时间,看自己。
旁人几声劝就能走出来,那必然是对过世之人感情不深。
“天色渐晚,我就先回了。”静水笙转头看了看,放下猫,说道,“对了,我还有一事忘了告诉太子妃您。”
静水笙站定,凝视着月路的双眼,“顾家,会全力帮助您与太子殿下,以后若是有事,尽管吩咐。”
静水笙虽是顾家长子,但不能因他一句话,代表整个顾家,月落不知静水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就当作没听见,“静公子,夜深了。”
“太子妃,我说这话是因我家父,我只是替我家父传话。”静水笙肯定道,“这事,本就是家父原先答应过太子殿下的。”
林月落登时觉得,李念卿这人不光想的多,做的也多,后手怕是留了不少。
顾家好歹也是武将之家,顾越能令静水笙代传这话,多少是答应了李念卿什么事,不然以顾越这将军之名,有何而惧。
只有这事,是难以做到的,偏偏李念卿可以办到,月落猜测,这事怕是与顾家的子孙后代有关。
唯有皇上才有权利,满门抄斩。
林月落看向静水笙,微微点头,“顾将军有心了,劳请静公子替我与夫君道一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