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扬涌看病的家当都在李府,众人把小师叔抬进李府,老头子装模作样抢救。
妙琰一直坐在院里凉亭生闷气,涌师兄假装抢救师弟,不许他起来,连声叮嘱:“等你嫂子回来劝她,劝差不多了你再跪搓板求原谅。”
“到时候你女婿哭两声,妙琰还惦记给他生个媳妇呢,这事没有你,她自己办不成。”
小师叔哪有涌师兄这么多花花心眼,他就想爬起来好好认错。
无奈头昏眼花,又被涌师兄点住了昏睡穴,这回倒是真的昏睡不醒了。
拖到快天明的时候,董承昊才把妙慧和承泉护送回来。
董扬涌出来迎接媳妇和儿子,见妙琰偷偷摸摸进屋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小师叔。
心说只要你还心疼师弟,这事儿就好办。
老头子悄悄叮嘱了妙慧几句,接过宝贝儿子,屁颠屁颠把小儿子抱屋去,胡子拉碴的老脸把孩子亲得直躲。
妙琰被妙慧拉去了她的屋子,老头子才把小师叔弄清醒。
小师叔见承泉在他身边爬来爬去,拍手叫他说:“来,老丈人抱抱,你替我跟丈母娘求情好不好?”
承泉搂着小师叔脖子,一下一下啃咬小师叔的下巴。
小师叔亲昵的对他说:“老丈人可就指着你撑腰了。”
董扬涌埋怨他说:“看看,这就是没孩子的下场,你俩要有个孩子,她能这么大气性?”
“你嫂子脾气不比妙琰臭,有了泉儿连我都比之前得脸。”
小师叔想去请罪,涌师兄按着他说:“听我的,你现在去是拱火,等小慧劝她一会儿的,我替你侦查一下。”
老头子命人把搓板送过来,又等了会儿,才抱着包裹卷儿,蹑手蹑脚回了房。
听见妙琰正和妙慧哭诉:“没想到他骗我,他怎么能骗我?”
妙慧无奈地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是天性,他要是一开始就承认他是霖王,你还肯跟他好?”
妙琰气咻咻道:“我不砍了他都是看在我师父的份上,还跟他好?”
妙慧拉着妙琰手说:“我家那老不正经要是一开始就告诉我,我长得像他心里在意的清师叔,我脑子进再多的水,也不会跟他好。”
本来是打算替师弟侦查一下情况,老头子一听这话,顿时抱着包裹卷儿进来吵道:“没良心的,你不跟我睡,你那天打算找谁?”
“陆权那鳖孙倒是比我年轻,他虚得那个样,能满足你吗?”
“这有了儿子我还觉得家庭地位提高了些,不用一把年纪在你面前装孙子,你居然还后悔跟我,那你占我便宜干嘛?”
承泉被老爹的大嗓门吓得哇哇哭,妙琰赶紧抱过孩子晃晃,劝涌师兄:“亲哥,嫂子就是打个比方,你吓着孩子了?”
老头子冲妙慧挤挤眼,妙慧跟老头子过了这么久,自然明白他这坏水打哪冒。
也火冒三丈骂道:“你个老不正经的,我无非替自己讨回口气,宠幸你一回,谁让你当真的,谁稀罕跟你过似的?”
董扬用跳脚叫:“张妙慧,你无情无义,你欺负我老实,你乐呵过了就想甩了我?我还没老到有心无力呢,你凭什么把我始乱终弃了。”
这俩一吵,妙琰无奈地抱着包裹卷儿劝架。
脸色惨白的小师叔在祝梓霖的搀扶下,拎着搓衣板到了师兄门口,栽栽歪歪跪在搓板说:“琰儿,把女婿给我,你拦着点儿嫂子,师兄离挨揍不远了。”
妙琰赶紧把怀里的承泉塞給小师叔,妙慧已经挥舞着鸡毛掸子打涌师兄了。
担惊受怕了几天的妙琰,劝架又劝到天亮。
好不容易这两口子不打了,妙琰打着哈欠靠着妙慧睡着了。
妙慧假装和老东西吵架,又没生真气。
搂着妙琰,姐俩一齐睡得呼呼的。
董扬涌抱着胳膊看向还跪在院里的师弟说:“咱哥俩也歇会儿吧。”
承泉被奶娘带去照顾,涌师兄搀扶着小师弟也进屋,哥俩在外间罗汉榻上养神。
等着新媳妇进宫奉茶的太后,已经知道霖王跪了半宿搓板,还是董扬涌和媳妇演了出戏,妙琰才没顾上跑。
知道儿媳妇茶喝不上了,太后虚弱地靠在榻上,居然委屈的流下了眼泪。
同是嫁给皇家的女人,这个儿媳妇没遭过自己遭的半分罪不说,连口茶都不伺候她喝,简直不把她这做婆婆的放在眼里。
听着太后满嘴都是没有规矩,皇帝无奈道:“朕去看看九弟。”
为了不加重妙琰的抵触心,皇帝进来把这次出门,扮成是寻常人家走亲戚。
带上皇后和因为妙琰大婚晋封为柔嫔的李佳柔,还有李天英父子,以及柔嫔的生母,而今被扶正了的将军夫人。
知道人都在李府,浩浩荡荡的微服出访大队人马到了李府门口下马下轿。
皇帝还特意释放了顶撞太后的郭金宝,算是卖给妙琰一个人情。
李府上下都没什么好心情接了圣驾,客客气气把人往里请。
唯独郭金宝跪在妙琰脚下哭道:“奴才该死,奴才得了信儿就进宫向太后求情,无奈奴才言语不当,被关起来,耽误了给王爷娘娘报信。”
妙琰狠狠瞪了一眼小师叔,连金宝哥都知道该让她有个心理准备,这混蛋男人,简直辜负她的心。
妙琰拉起郭金宝,依旧和气道:“说了,别动不动就跪,还叫我妙琰。”
郭金宝抹着眼泪挤出笑,欢喜道:“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