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琰还是很生气,她坚信这自恋的掌门师叔,就是想甩掉自己这个麻烦。
贺黑脸儿见她气得鼓鼓的,胸脯一起一伏,显然一时半刻都难消。
只得哄道:“背不下来就再十日,我当着你师父面发誓,只要你不违背门规,我绝不对你动手可行?”
妙琰不太敢信,正义凛然道:“你先把门规给我看看,别挨着你一下就大不敬,撞你怀里就杀千刀。”
贺黑脸莫名其妙,想了半天试探着说:“可是听了什么谣言?要是真这样你想想你可能活到今日?”
伸手把妙琰拉过来,轻轻搂到怀中,诚恳地说:“你瞧,我又不是刺猬,如何碰不得?”
贺黑脸人虽然讨厌,身上有淡淡的香味,闻之让人忘俗。
妙琰轻轻推开他,气似乎消了几分,拿过那写着咒语的书,转身回房去了。
贺黑脸对着灵位哭丧个脸抱怨:“师兄,我刚上山时淘气,没少害你替我背黑锅,而今报应来了,这笔账你那宝贝徒弟替你讨呢。”
第二日天亮之前就起灵上山,留守的道士迎灵至山脚。
一下多出不少穿道袍的人,脸盲的妙琰彻底分不清谁是谁了。
好在人手充足,日出之前顺利安葬了扬清道长。
余下弟子虽然也哭师伯哭师叔,只有这妙琰哭得是肝肠寸断。
贺黑脸打发其余人先回去,稍后商议寻找扬清道长被害的幕后凶手。
妙琰望着孤坟,眼泪无声无息地流。
贺黑脸陪了一会儿,耐着性子说:“修道之人太过执着生死是大忌,跟我回去看看房间是否还合意,不满意你再来这儿找师父告状也不迟。”
妙琰慢吞吞的不想走,贺黑脸没了耐性,伸手把她拎起来,夹在腋下,直接夹到了官道上才问:“肯走我就放你下来,再磨蹭我就扛你回去!”
妙琰低着头跟在贺黑脸的身后,山顶好大一座道观,修得十分气派。
一路遇到的人皆行礼问好,恭敬一声:“掌门师尊!”
被妙琰折腾到凌乱的贺黑脸似乎又解锁了正常的生活状态,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走进观门。
怕妙琰稀里糊涂跟丢了,贺黑脸不时回头看下她在不,最后实在嫌麻烦,牵着她道袍袖子,往自己院里拽。
那模样就像是有司衙门拿了盗贼,押解着指认现场一般。
内院有小道士把守,见掌门师尊牵着个弟子回来,以为要问什么私密的话,行礼见过,也没多问。
贺黑脸儿把妙琰拽进来,见自己卧房隔壁已经收拾好了,床榻家具一应俱全。
送她进房,贺黑脸长出了一口气道:“你这熊孩子最磨牙,平安把你带回来都觉得耗尽了我所有的耐心。”
“师叔就在你隔壁,再做噩梦神喊大声些,师叔会赶来忙你。”
想想又补充一句:“我好歹也是掌门,长得白净着呢,再和弟子们给我胡乱取外号,我当着所有弟子的面叫你鼻涕虫。”
妙琰答应一声,谢过小师叔,小师叔又凶道:“你若是敢自己偷跑下山,我定海角天涯拿你回来,什么时候学成了本事,本座同意,你才能离开。”
威胁,又是威胁?
你不待见我,我也不待见你,还不许人走,这是什么道理。
见妙琰情绪不高,小师叔嘱咐了句:“我喜静,你想找哪个师兄师弟玩耍,自行去就是,我拿你当师侄,又不是囚犯,不必一脸视死如归。”
“厨房在后面,吃什么和那里的弟子说,记得这院就咱们两个人,吃独食会肚子疼的,下山必须有我的许可,今天你自由了!”
小师叔嘱咐完,回房去了。
再出来换上了一身银灰色的道装,比起正式的法装,这件随意了些,银线绣了些竹叶,阳光下很耀眼。
看着简单,用料做工皆奢华考究。小师叔在院里嘱咐句:“我去和你师伯师叔们议事去了,你去寻妙真她们带你熟悉一下,省得在家走丢了。”
妙琰出了小师叔的院,通往前殿的路上有两个孩子模样的道士把守。
妙琰只得问他们:“请问妙真和妙慧师兄住哪儿?”
俩小孩一齐行礼道:“回师叔的话,妙真师伯她们住在扬润师爷的院,往东走第三个门就是。”
看来这观里弟子都和各自的师父住在一处方便教导,那自己该住师父生前在这的院落,为啥住他那儿?还不让人叫他黑脸,整天黑一张臭脸,长得白有有什么用?
说是往东走第三个门,可这里的房子并非直线成排,好像是按照八卦的方位,没等走出多远呢,妙琰迷路了。
连着同几名弟子打听了路,众人得知她是扬清道长座下唯一的弟子妙琰,对她都很友好。
年长的弟子打发了小道童头前带路,领她先去了妙真师兄弟俩居住的西三院。
扬润师伯的夫人正在院里帮着个年幼的弟子洗脸,见妙琰来寻自家徒儿,热情地抓了果子与她吃,和气地说:“你掌门师叔也是打小上山,脾气古怪地很。”
“他教导你本事是好的,只是伯娘真不不敢想你俩家常谁照顾谁?”
“好孩子受了委屈别闷着,同你妙真师兄说说也宽宽心,你自管安心,你掌门师叔可是受了你师父大恩惠,绝对不会慢待你。”
润师伯的夫人又给妙琰准备了一些女孩子家常隐私的小物件儿,打发小道童把东西替她送回去,再领她去药庐寻妙真逛逛。
寻到药庐,妙真师兄头顶用桃木簪挽了个发髻,身上没穿道装,家常藕粉色小袄。
长眉入鬓,唇上点了一点点胭脂,看起来比往日俏丽了许多。
见妙琰过来,赶紧把包好了药递过来说:“来得正巧,掌门师叔吩咐给你配的解毒药,一会儿我带你去交给小厨房,日日煎了服用。”
两个年轻的女孩儿在药庐收拾储药的柜子,妙真顺便给她介绍一下门里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