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嗯,她长得好像挺好看的。
不过?李宜安蹙眉,她认识他?
苏明月眼里的惊疑已经完全褪去了,只剩下了不顺心的烦躁不满。
她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吗,怎么尽遇上冤家路窄的对头。
两人脑海里不约而同地闪过各自的想法,又同时警惕起来。
门外又有脚步声来了。
苏明月也听见了,肯定是李宜修,她急忙推开眼前女子。
李宜安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推竟然被推开了。他还想去捂苏明月的嘴,以免她乱叫,可谁知她并没有叫,反而比他还着急。
李宜安似才想起,她好像看起来也挺鬼鬼祟祟的。
嘴角噙笑,懒洋洋地走到房间里的圆桌旁坐下。
苏明月惊诧,这人怎么忽然这么悠闲了?
她来不及顾及李宜安,目光落在地上的年轻妇人,渐渐狡黠起来。饿狼一般地走近妇人,将妇人的衣衫半褪,露出白嫩的香肩。
李宜安回头看了眼,他一见妇人肩头的白色肌肤便立马撇过头,余光瞄向一脸笑意的小女子,甚是不解。
苏明月完成,还伸出魔鬼之手,恰到好处地在露出的肩上掐了一把,然后就跑过去,拉着李宜安躲在了床架后面。
李宜安忽然被挤在墙角。他低头看着眼前鬼鬼祟祟的女子,带着点新奇和好笑,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扒人家衣服,还掐人家?还敢把他挤在墙角?
年轻妇人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肩上还留着红印,想起自己被人劈晕,脸上又羞又怒,刹那间就要心酸得落泪。
恰时,李宜修推门而入。
光影一同泄入,只让年轻妇人约莫知道来了一个男人,慌忙拥住春光乍泄的身子,声音尖锐地大叫道:“啊,抓贼啊!”
苏明月听见这一声,偷笑不已,好好的阳关道留给他不走,这下看李宜修怎么过这道鬼门关?
还想堵她!
李宜安略微低头,看见女子嘴角的弧度。窗边光线充足,阳光像专投在她嘴角,甚为明亮动人。
怯怯地探着脑,修长白皙的脖子又像只抻长了脖子的白天鹅。
这是奸计得逞了?
不肖想,李宜安便知道身边女子是得逞了,他似被带动,双手环抱地靠着墙,好整以暇地准备听戏。
站在门口的李宜修手持折扇,修长的身子逆光站着,皱眉看着屋内一幕,未动分毫。
似僵住了。
因为出乎意料,所以僵住了。
怎么是个妇人?
另一边,林掌柜因为今日做了一批大买卖,想与人分享,便也来了后院。
闻这一声尖叫,心下惶恐,“二娘?”急忙撩起长袍,疾跑起来。身后小厮也是一脸慌张惊恐,跟在身后。
柳二娘哭啼着捂着胸前,惊恐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李宜修眉头深皱,年轻妇人虽尚有几分姿色,但眼角已略带皱纹,打扮得花枝招展,满头插红带绿,简直俗不可耐。
李宜修只觉多看一眼便是令他脏了眼,可他又不能发作。
因为昨夜下雨的缘故,后院门后有一小凹凼积了水,是以他看着地上沾了水的脚印,轻而易举地想到了是苏明月留下的。
他本以为是苏明月一时娇羞或是因为别的原因,这种躲避也不失为一种情趣。没想到跟着脚印寻来,却是现在这副结果。
李宜修心中被恶心到产生厌恶,可又不想在苏明月面前失了君子之风,漠然地抬眼扫过房间一圈,想要赶快找到苏明月。
房间里布置简单,一张红木圆桌,一个灵芝纹衣柜,还有一副六柱床架和一个梳妆台。
床架上挂着暗红金纹的床幔,影影绰绰间,似乎能让人察觉到那里有人。
整个房间里,若要藏人,只有那里可以藏人。
李宜修正要踏步。
林掌柜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看见门边立着一个男人背影,屋里又传来爱妾呜咽的哭声,顿时大吼一声,“好啊,你个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还敢欺负二娘!”
“来福,把画馆里的所有人都叫来,看我不把这个贼人的腿打断!”林掌柜气急攻心地喊道。
身后来福也气哄哄地应道,“掌柜,我这就去。”
柳二娘见林掌柜来了,像看见了救星,连跑带摔似的跌跌撞撞扑倒在林掌柜怀里,“林郎!”
林掌柜一听这娇软委屈的声音,心肝儿都颤了起来,抱着柳二娘轻拍她的脊背,“二娘莫怕,夫君在这儿呢!”眼神更加怨恨地望向屋内的陌生男子。
李宜修抬起的脚又落下,胸口渐渐压住了一口气,手指紧捏在扇柄上。
他身为太子,何至于看上一个人老珠黄的有夫之妇,还敢打断他的腿?
神色不喜地回头。修长的眉下,双目有神如龙,低压间尽是上位者的威严。
林掌柜眼神滞愣一瞬,认出来人,想起今日之事,更是险些气出一口老血。
“原来你今日根本不是来买画,是想偷我的人。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