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暄也过来看了阮瑶一回,不软不硬的刺了阮瑶几回,言语中颇有责怪阮瑶当时离府却不跟她说的意思,阮瑶也没太过在意。
如今她也看的明白了,秦暄此人小心思不少,且心比天高,一心想攀个高枝儿,她对自己的敌意多半是因为严博绍,至于前世她作为帮凶,将自己推入火坑的事情,阮瑶没忘,只是此事罪魁祸首还是东宫那俩人,至于秦暄,只需要小心防着她,倒也不惧。
高舞依言每天过来为阮瑶按摩受伤的脚踝,红肿已经消退,只是还不敢下地用力。
这几日,天冬和银翘对高舞改观了不少,这姑娘说话确实直爽了些,但并不是那种凡事不顾忌的,所言之事基本都是无伤大雅的,且这青竹院有了高舞的存在,多了不少人气儿,阮瑶脸上的笑意也多了不少。
这日,高舞与阮瑶坐在一起吃着小厨房刚做出来的点心,高舞小小年纪,见识却是不少,前些年跟随高阳走南闯北的去过不少地方,也养成了她这种无拘无束的性子,此时,高舞正眉飞色舞的讲着自己从别处遇到的趣事,逗得阮瑶眉开眼笑。
“......哎,阮姐姐你猜怎么着,那丁姓学子竟然不嫌弃那刘姑娘的顽疾,铁了心非卿不娶,硬是跟那李员外的闺女退了婚,也是用情至深了!”
阮瑶也一阵唏嘘,功名利禄向来是读书人的追求,那丁姓学子能为了一起长大且身患顽疾的青梅拒了那李员外家的亲事,足以说明此人心性坚定,不会被外物所迷惑。
高舞吃完一块点心,惬意的眯了眯眼,“还是天冬姐姐做的糕点好吃,比那天香楼的味道都好!”
“若你觉得好吃,便带些回去,也帮我为高阳先生带上一份,多谢他为我诊治!”阮瑶道。
高舞却摆摆手:“不用不用,我想吃来找阮姐姐便是了,至于我哥,那就更用不着了,他每日急着出诊,整天见不着个人影儿,哪有时间在家吃饭,给他带了也是浪费!”
阮瑶笑了笑,没在坚持。
“对了阮姐姐,你可认得韩学士?”
韩学士?阮瑶眨眨眼睛,“可是韩元川韩学士?”
高舞:“呃......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我今日进府的时候,看到严一与一男子在府外争执,严一便是称呼那男子为韩学士的,那韩学士长的还挺好看的!”
阮瑶哑然失笑,极少有女子在人前能这般毫不遮掩的说哪家男子长的好看,这高舞脸不红气不喘的这般自然的说出来,可见是个不受约束的。
“他们二人起了争执么?”笑过之后,阮瑶是有些疑惑的,印象中那韩学士应该是个温文尔雅的,严一也是个极其有礼的,怎会起争执。
“不知道呢,不过我好像听到了那韩学士说要来探望你,不过被严一拒绝了,后面他们说什么我便不知道了!”高舞无所谓的说完,又拿了一块糕点慢慢吃着。
探望自己?阮瑶想起之前自己曾抱着与韩元川结百年之好的想法,现在想起来,只剩下尴尬。
他被严一拦住也是好的,要不然自己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韩元川。
第22章
王府门前,严一与韩元川好说歹说,终于让韩元川歇了进府的心思,但这韩学士临走前的一句话,让严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严大人,还请你转告王爷,我已经想清楚了,我是不会放弃的!”韩元川颇有骨气的撂下这话便走了。
其实韩元川是来归还上次严博绍借给他赏鉴的白石先生那副画作的,没曾想到了门口就被严一拦住,说王爷不在府中,由严一代为转交便好,那韩元川自然不依,白石先生的真迹,岂能由他人转交,必然要亲手交于王爷才放心,况且今日他还想再见见阮瑶。
那日回府后,他想了再想,心中还是抹不去那道身影儿,即使王爷已经点明,韩元川却还是想再试试,却不想现在,他连王府都进不去了。
所以才有了高舞说的严一与韩元川二人在王府门前争执的那一幕。
严一捧着白石先生的真迹,返回青晖院,一路上想着怎么讲韩学士那话转述给自家主子,才能不被主子迁怒。
让严一意外的是,当严博绍听完这话的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严一十分不解,便问:“主子,您这是......气极反笑?”
严博绍慢条斯理的把玩着一枚香囊,老神在的道:“为何要气?凭那韩家小子?呵~已经出局的人,不值得生气!”
严一呆了一呆,慢慢消化着严博绍这话中的含义。
韩学士被王爷身边的严一拦在府门外面这事儿没避着别人,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在王府传开了。
正院的院子里,姜嬷嬷正扶着太妃散步。
太妃笑骂着:“这小子终于是开窍了,可也忒霸道了些,竟是直接将人拦在了外面,这要是被那些谏官知道了,定要给他按上一个跋扈的名声!”
姜嬷嬷乐呵呵的道:“王爷这招叫做防患于未然,看来是把阮姑娘放在心上了,听下边的人说,阮姑娘高热那晚,咱家王爷可是紧张的连腰带都配错了呢!”
“哈哈哈,是呢,这孩子鲜少能有让他这般紧张的情况,瑶丫头能让他这般上心,我也放心许多,这俩孩子呀,总归要相互扶持才更容易些!”
“不过韩家那孩子也是个好的,听说现如今的刘学监甚是赏识他的文采,想必日后的前途也是不差的,虽说现在官职小了些,但凡有人拉一把,必能在朝堂上站稳脚步!”
“......”
走到门口的秦暄脚步顿了顿,心思活泛起来,这韩元川也不差嘛,若是再得到王府的护持,那岂不是......
当下心中有了计较,面上却不显,依旧笑盈盈的上前给太妃请安,说话,只是话里话外多次提起韩夫人与韩元川,在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半个月的时间,阮瑶老老实实的待在王府养伤,对于在吴府发生的事情,严博绍没问,她便没讲,因那天出府太急,没来得及跟吴淑惠说一声,事后,阮瑶特意央太妃派人去吴府跑了一趟,说明自己因不慎扭伤脚,没能观礼,请吴二姑娘见谅,但却几次拒了吴二姑娘要来王府探望的帖子。
吴府与东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阮瑶无法确定那日之事吴府的人是否参与,虽然她与吴二姑娘交好,但是想对比来说,还是自己的小命更为重要。
半月之后,阮瑶的脚伤大好,从王府中出来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朝西山别庄而去。马车上坐着太妃与秦暄、阮瑶两位姑娘,因这些日子,高舞时常来陪阮瑶解闷儿,太妃对这个伶俐活泼的小姑娘也甚是喜欢,便邀请高舞一同前往西山别庄。
正好别庄那边占地广阔,还有一片马场,可以满足高舞与阮瑶学习骑马的心愿。
到了别庄稍微修整过后,高舞便拉着阮瑶去了马场那边,虽然天色稍晚,但是丝毫不影响高舞高涨的热情,挽着阮瑶的手在马厩外面一匹马一匹马的挨个儿看过去,一边看一边点评着。
“阮姐姐,这马长的最漂亮,通身雪白,只马尾一撮红,还真是罕见呢!”
负责喂养马匹的人笑呵呵的道:“姑娘好眼光,这马原是北地草原上的,统共就运来了三匹,两匹送进了宫里,剩下这匹被咱们王爷送进了这庄子上,吩咐小的们好生养着,别看这马漂亮,性子可烈的很,也就是王爷能靠近,小的这喂了几个月了,都没能让它对小的好点儿!”
正如这喂马之人所说,阮瑶几人一靠近,那马便开始躁动不安,好似要冲出马厩,吓得高舞连忙扯着阮瑶站远了些。
“这马漂亮归漂亮,性子太烈了,不适合我们!”高舞语气中有些失望。
阮瑶拍了拍她的手,朝那喂马人道:“这位小哥,烦请帮我们寻两匹温顺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