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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的旗帜 第33章

大唐的旗帜 七帅 4167 2021-06-08 15:20

  但左右却并未再次劝阻,而是依从命令去传诸位将领。不多时,诸位将领来到这间帐篷,等候他的吩咐。

   王正见看了看,正要说话,一眼瞥见刘錡,伸手召他过来,笑道:“刘别将。”

   “请节度使吩咐。”刘錡上前行礼道。

   “此战大胜,你乃首功,昨日我已许诺向朝廷表奏你为折冲府果毅,自然不会忘记。我这就命人写表功的奏折,将你列在首位。”王正见道。

   “节度使,錡愧不敢当。”刘錡跪下说道:“而且此计谋也并非属下想出。不瞒节度使,据左传所载,当年春秋战国时期,晋楚两国曾打过一场类似之战,晋、楚两军遇于鄢陵,楚军趁大雾将晋军大营团团围住,使晋军无法出营列阵。晋军中一人向晋厉公进谏,在大营内填平锅灶,命将士就地列阵,从而击败楚军。”其实之后鄢陵之战还打了好久,不过就和这个计策没有关系了。

   “錡恰好之前在嗢鹿州时读五经,读过这一段,所以昨日见到那番局面后才回想起鄢陵之战,献出此计策。”

   “哈哈,”王正见笑道:“就算此计策并非是你想出,你也是首功。”

   “当时整间帐篷内无一人想出对敌之策,似乎只能眼睁睁看着葛逻禄人建起寨墙,将我军用寨墙团团包围。若等到寨墙建好,就算有其他读过左传之人提出这个计策,又焉能击败葛逻禄?”

   其实今天早上王正见清醒以后,已经有他的幕僚和他说起过左传上记载的鄢陵之战了,其余将领,如李嗣业等昨晚也听幕僚提起过了;但他们仍然认为刘錡的功劳巨大。

   要知道,当时不仅是刘錡一个人知道大营被葛逻禄人包围了,他们的幕僚也都知道,但除刘錡外却无一人直奔中军大帐献计;虽然幕僚们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但无论如何计策是刘錡说的,不是他们说的。或者说,他们之所以将刘錡列为首功,不仅是因为破敌的计策,也是因为他的胆略!

   但刘錡却仍然再三推绝。他真心不想被列为首功,而非惺惺作态。无他,担心被人嫉妒。但王正见坚持己见,刘錡最终也只能接受。

   “不过今后,”待刘錡回归跪坐之处,王正见却并未立刻叫下一名立功将领上前,而是笑道:“看来即使身为武将,也不能轻视儒家经典,其中竟然还记载有先秦战例。等回了龟兹镇,你们都要读五经,尤其是左传!”

   帐中将领顿时就是一片叫苦。他们有些人连字都不认识,奏折还要幕僚代写、家书要幕僚代读,如何看的进去书?又如何能看书?便是那些识字的,也大多只读过兵书;曾在中原为官的附庸风雅读过五经正义,没有人看过五经原书。不过众人知晓王正见也就是随口一说,回去以后他也没空监督他们是否读书,叫苦过后也纷纷默不作声。

   之后王正见继续评定诸将功劳。他丝毫不偏私,评定的很公平,众将也都服气,虽有小争执,但也很快平息。

   评定了一上午,到了正午时分终于将功劳评定完毕。众将散去午休。

   下午王正见又在将领们的陪同下巡视了部分兵营,当众奖励了几名斩杀葛逻禄人最多的士卒。当天晚上,他又下令大宰牛羊,犒赏三军,通宵达旦。

   第二日唐军拔营起寨,返回安西大都护府。碎叶镇的将士与番兵自然立刻告别;又走了几日,嗢鹿州等北部都督府的兵将也与大军分开。

   刘錡却留在了大军中。折冲府果毅,这可不是一个嗢鹿州能容得下的官职了,只能在都护府里为将统兵。不过刘錡还是去送了自己的故人。都督朱艮似乎有话要与他说,但最后却并未多说,只是说了“小心”二字,不知何意。

   但很快,刘錡就知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了。因为才过了十几日,大军刚刚翻越天山、至鹰娑都督府,洁山之战统帅,大唐安西大都护府副都护,安西节度使王正见竟然病死在了军营中!

   王正见病逝的消息传出,大军登时就有些不稳。好在此地已是安西大都护府的核心之地,附近没有蛮族,李嗣业、毕思琛二位将领也经验丰富,很快安顿军心,而且顺利将大军带回龟兹镇。

   但这对刘錡可是一件天大的坏事!他之前是因为献计,得到王正见的赏识才被列为首功,而且举荐为折冲府果毅。但王正见一死,首先,因他去世所导致的安西官职变动才是最要紧的,高品官员没人再关心洁山之战,反正已经赏赐过了,举荐的官职朝廷批就是批,不批也就拉倒;

   其次,他再度失去了一个赏识他,至少会公平待他的上官。以他骤然上位,不仅没有靠山,连资历都不够的身份,在都护府中多半会遭到排挤。

   之后也映了他所想。王正见的葬礼刘錡当然可以前往祭拜,但是祭拜后留在院内他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旁人即使与他说话也只是淡淡几句打个招呼而已。当然,这也能理解,毕竟他与谁都不熟;现下最要紧的又是节度使会落在谁头上,大家当然要找熟人或消息灵通之人打听,而不是刘錡这样的。但对于刘錡来说,这就是遭到排挤的明证。

   折冲府果毅朝廷准了便罢,若是不准,就请辞返回嗢鹿州为将。不论朱都督或张别驾资历都远胜于我,官职也大,不会容不下我。刘錡想着。

   但这一日,朝廷批答的折子尚未返回,刘錡清早正要去王府,忽然一人拦下他,同他说道:“你可是别将刘錡?”

  第39章 都护军书

   这一日刘錡正在街上走着,正琢磨到了王正见的府邸拜过后是借口离开还是留在那里的时候,忽然有一人拦在他面前,出言问道:“你可是别将刘錡?”

   这话问的殊为无礼,但刘錡骨子里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倒没甚感觉,只是抬起头扫视了这人一眼,见他着布衣,自己又完全不认得,反问道:“你是何人?”

   “看来确实是刘别将当面。”这人略微客气了一些,又道:“我家主人请刘别将过府一叙。”

   “你家主人是谁?”刘錡又问道。

   但这次他却并不回答,只是做出请的手势。刘錡十分不解,而且对这人故弄玄虚感觉厌烦,便不想去;但他又一想,自己在龟兹镇无亲无故,就连书都留在嗢鹿州,自己回到居所也无事可做,也就答应了去见面前这人的主人。

   这人行了一礼,转身带他向东走去。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处府邸,刘錡抬头看了一眼大门上的匾额,顿时惊讶起来,不由得磕磕巴巴地说道:“你家主人是”

   “还请刘别将不要让我家主人等急了。”那人又道。

   刘錡赶忙应了一声,且态度从礼貌变成了恭敬。可这人的表情、语气并无丝毫变化,仍只是带他向府邸内走去。

   二人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一间房屋门前。刘錡走进去,抬头见到一名六旬上下的老者坐于其中,赶忙行礼道:“下官安西别将刘錡,见过封副使。”

   “不必多礼。”封常清笑着说道。

   这时引刘錡来此的那人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封常清听了这人的话微微点头,吩咐他退下,又对刘錡道:“你可知我为何召你前来?”

   “大约是封副使见錡在龟兹镇中孤独一人,十分可怜,所以召来勉励一番?”刘錡炸着胆子道。他之前在碎叶镇见过他两次,在嗢鹿州见过一次,其中一次还是单独见面,记得他为人随和,就这样说道。

   “哈哈,”封常清笑道:“你这话倒也不算错。不过你可知我为何这样召你前来?”

   “或许是因为王节度使才丧,不好公开召见下官?”刘錡这回是真不知道,瞎猜了一个理由。

   封常清捻须不语。刘錡瞎猜的理由当然是错的。他身为堂堂正正的安西节度副使,召见下属一名官员哪里需要避着人?也没甚不好公开召见的。他只是想通过刘錡对待自己仆人的态度试探为人。虽然他们在碎叶镇时就见过,但那时刘錡还未做过官,现下却已经做了一年官,心境、为人或许已经发生变化,还是再试探一番得好。

   显然,二次试探的结果令他满意。封常清避而不谈之前的问题,笑道:“你骤然从嗢鹿州参军事升为别将,还要再升为折冲府果毅,又是二年前才从中原来到安西,在龟兹镇无人相识;这段时日因王节度使身故,旁人就算有心结交于你暂也无暇,你可不要心生怨望,以为旁人都在排挤你。”

   “须知,安西大都护府与旁处不同。此处常年要与番族交战,众人只敬有本事之人,鄙视滥竽充数之人,绝不会无缘无故排挤有功之人。既然你并非滥竽充数之人,以后在龟兹镇久了、与旁人相熟了,他们自然不会再像这般。”

   “多谢封副使教诲。”刘錡赶忙行礼道。顿了顿,他又道:“适才封副使言道还要再升为折冲府果毅;敢问封副使,可是朝廷批答的奏折已经返回安西?属下已升为折冲府果毅?”

   “你这人倒还机灵。”封常清笑道:“不过你猜错了,请功的奏折并未返回安西;而至于我为何要说这句话,当然是因为:以你的功劳,若是不能升为折冲府果毅,我必定是要再次上书为你请封的。”

   “多谢封副使。”刘錡再次行礼,但心中却疑惑起来:我虽然之前与封副使有过数面之缘,他也有些欣赏我,但我既不是他的同乡后辈,也不是他的亲人,有必要这样做吗?莫非其中有我不了解的缘故?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小心起来。

   封常清又和他说了几句话,刘錡只是小心应和。封常清大约是还有事,也不再兜圈子,说起了自己召见他的真正目的:“我记得你是河南道弘农郡人?”

   “启禀封副使,下官确为弘农郡人。”刘錡道。天宝元年,虢州改名弘农郡,不过民间仍然通称为虢州。

   “过一段时日,有一你大同乡出使大食,要途径安西大都护府。此使者不仅是你大同乡,而且是中原闻名的大诗人,我欲派你去迎接,且将其护送至大食人辖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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