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当天被渣前任带走 第19章
来自冷柜的凌冽寒意透过指节处那一点末梢神经向大脑输送,提醒他罐中液体的温度――也提醒他某些令人作呕的过往。
真是有趣。
这会儿,齐悦掏出手机来:“我给袁振打电话让他过来,好歹给我个面子,你说……”
“你没这个面子。”
沉默许久的舒亦诚终于开口,深邃的双眸布满阴翳,连带睫毛都沾染了某种令人心惊的东西,“滚。”
霍顷本以为要等上好久,结果不到十分钟,舒亦诚就出现了。
只是:“你的脸怎么了?”
舒亦诚很自觉的往副驾驶一缩,顶着半张脸的青紫还笑:“被同学揍了一拳。”
霍顷难以置信,他是看出舒亦诚和同学关系奇怪,但没料到会在公共场合直接动手:“还好吗?”
“不碍事,养几天就好了。”舒亦诚吹了个欢快的口哨,心情飞扬的模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火锅好吃,下次再来。”
“……”
真不知该说他心大还是粗神经。
回去洗完澡,霍顷想起舒亦诚说有事找他帮忙,到客房前,敲了敲门。
里头传来舒亦诚的声音:“谁?”
“是我。”
“我……我现在有点忙,有,有什么事吗?”
霍顷一想,有没有事他也不知道,不过瞧舒亦诚这个表现,大约也不是急事。
“没什么。”
抬脚要走,又觉得不太对劲。
再有二十多分钟到九点,以往这个点舒亦诚会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看晚间财经新闻,跟他聊一聊,结束后才回房。
同住了一周多,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今天却一回来就缩进屋里去,到现在都没出来,也没像往常一样找他说话。
正犹豫要不要继续扣门,里头忽然发出一阵莫名其妙的声响,似乎是某物品着地,响的干脆利落,过后又戛然而止。
他放心不下,又敲门:“舒亦诚?”
这次没人回答。
霍顷等不及了:“我进来了。”
门没锁,进入的很顺利。
但里面的场景着实把霍顷吓够呛。
深秋的夜晚,空气渗出寒意。
这样的季节,霍顷活生生折腾出一身汗,有吓出来的,也有急出来的。
好容易捱到舒亦诚从检查室出来被送进病房,得知他是急性肠胃,霍顷这才舒了口气,拎了张椅子坐在病床旁,问:“不能吃辣怎么不说?”
嗜辣如命如他都觉得今晚锅底辣度过高,接受度有限的肠胃怎么受得了,难怪不断灌冰饮,双重夹击,不出问题就有鬼了。
舒亦诚躺在那,一头微卷的黑发洒在雪白枕巾上,映衬的面色分外惨白,连笑起来都虚弱无力:“我不知道会那么辣。”
霍顷轻轻眯眼,一侧眉毛挑起。
舒亦诚张了张嘴,声音更虚:“你喜欢辣的,我想跟你一样。”
“……”
霍顷瞬间无力,“你这是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我负不起这个责任。”
舒亦诚朝被窝里缩了几寸:“我知道。”一副“我错了,我认”的可怜模样。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知错,反正看起来是真的知错了。
还怪听话的。
他眼皮轻阖,从下方投出视线。
舒亦诚看着他,完美的五官、略带紧张的神情,在灯光的照射下淋漓尽致,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霍顷心口一紧,眼前忽然闪过几个画面。
刚认识时,假装不经意“撩拨”他,被他捅破后一脸慌乱的解释,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孩;
不顾被他下了面子追到家里,面对两个手持水果刀的家伙,不但不跑,还非要问“霍顷在哪”,最后跟人混战,导致好看的脸挂了彩――以舒亦诚能“靠脸吃饭”的程度,近乎于半毁容;
“不放心别人”,要亲自保他安全,住进来后却只字不提那些危险,负责给他做饭,半强迫他改作息,存在感逐渐清晰。
这些片段里的舒亦诚各不相同,可细究起来,这些都是同一个舒亦诚,言行举止,乃至某个时刻细微的神情,是如出一辙的。
包括眼前苍白无力的男人,也是同样的舒亦诚。
可紧跟着,几个全新的画面横插飞至,将这些片段打的东倒西歪,乱七八糟的散落一地。
――是今晚在火锅店,面对同学时的舒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