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当天被渣前任带走 第64章
如果是他自作主张,那他属实该死;如果是和唐升年一起确认,他――同样该死。
车厢陷入短暂的安静,只有外间此起彼伏的嘈杂声。
可两人都知道,这个话题既已开头,就不可能轻轻揭过。
霍顷为人温润,对亲人朋友可以无限包容,可骨子里别有一种偏执,下定决心的事绝不会半途而废。
而唐升年也清楚,霍顷迟早会知道,瞒不了一辈子。
这会车子进入城区的限速路段,唐升年放慢车速,终于是开了口:“我知道,我看着你写的。”
见霍顷从口袋里拿出烟盒,他体贴的降下车窗。
霍顷拨燃打火机凑近烟头,又停了下来。
唐升年:“没关系的。”
霍顷摇头,他没有让人闻二手烟的习惯,刚才只是惊愕之下的条件反射:“当时发生了什么?”
唐升年把事情说了。
并不复杂。
和舒亦诚的婚礼前几天,霍顷忽然找到他,说有事请他帮忙。
多年朋友,唐升年自然义不容辞。
可霍顷一开口,就把他惊到了:“我不会和舒亦诚结婚。”
唐升年眼睛都大了一圈,难以理解:“吵架了,还是什么?”
霍顷当时无比冷静:“都不是。”
唐升年觉得霍顷有点奇怪,但他不乐意多说,他也不方便问:“请柬都发出去了,现在通知说婚礼取消,大家一定……”
“婚礼照旧。”霍顷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将手里的酒水一饮而尽,“只不过换个新郎。”
他们无法领证,所谓婚礼,仪式感远大于法律意义,可毕竟不是过家家。
尤其唐升年忽然明白过来霍顷需要他帮的忙后,久久没能说出话。
听到这,霍顷的心一下子窜到了喉咙口,难以相信自己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你同意了?”
唐升年无奈看了他一眼,按霍顷的脾气,他不答应,霍顷就会去找其他人:“你当时说,不用真的出现在婚礼上,当天跟你去个地方,我就答应了。”
“请柬是我……写的?”
“是。”
“写了多少?”
“一张。”
唯一由他亲手写的请柬,给了谁,不言而喻。
寥寥几句,霍顷也能感受到那一行为背后的恶意。
他真的那样做了,居然真的是他。
浮在水面的灵魂陡然下沉,霍顷感到一丝窒息,脑袋也见缝插针的胀痛起来,他扶住额头,说:“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
霍顷苦笑不已,唐升年大约是真的不怪他,可他没法如此心安理得。
车子一路开到他日常住的地方,霍顷拒绝了唐升年送他上楼的提议,再次向唐升年道歉:“我会向长辈们解释清楚。”
唐升年:“是我愿意的,和任何人无关。”
霍顷:“我知道,谢谢你。”尔后,一步步慢吞吞离开。
唐升年看着霍顷熟悉的身影,嘴上浮出苦涩的笑。
霍顷的歉意像一记耳光,扇的他整个灵魂都颤抖了起来。
当初是他自己答应帮霍顷的忙,可霍顷醒来失忆后,是他主动提出假装霍顷无意中提及的未婚夫,这样对霍顷的恢复也有所助益。
其实他当时想的是,假如霍顷一辈子记不起舒亦诚,他愿意一辈子充当“未婚夫”的角色。
他知道这样的行为为人不齿,可他还是做了。
霍顷说自己“不光明”,他又何尝磊落?
一夜未睡,来回千里奔波,加上显山露水的“真相”,霍顷身心俱疲,给浴缸放满水,整个人沉了进去。
水温有些高,烫的他皮肤微微发红,可时间略长,适应了温度,全身的骨髓仿佛都随之松散开来。
热气弥漫,让人如坠迷雾,失去真实感。
把润湿的头发捋向脑后,仰靠浴缸,盯着吊灯发愣。
在昨天之前,他笃定的相信舒亦诚曾经欺骗、伤害他,连受伤失忆也是他一手造成,以至于父母提起他脸色铁青,堂弟提起他满是厌恶。
舒亦诚不止一次说“你骗了我,害我”,他也只以为,那是他贼喊捉贼的手段,这样报复他的时候,他就能自我告解,甚至从人格上洗白自己做过的龌龊事情。
他从未想过,那会是真的。
霍顷太了解自己,如果不是真的爱,他绝不会答应结婚,还通知了最为重要的亲友,那张出自舒亦诚手的请柬,是他们感情的最好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