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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公主走向权力巅峰 第107章

  ——想用几句轻飘飘动人心魄的话语就让我给你卖命?省省吧,不如拿出点儿实惠的东西。

  “除了与朕有关的军机送到前线,别的一应事由,无论大小,皇妹皆可自专”,就是薛昌韫给出的实惠东西,是他给出的诚意。

  薛雯这才欣然接受,这才是投桃报李等价交换,也自然要替他办事了。

  她忙着这件放在谁手里都是为难的大事儿,耗费了全部精力,倒是很久没意识到,已经是多日不见沈尧了。

  瑞金跟着瞎操心,偷偷和人叨咕,说“不知道沈将军是什么情况,以前一天来八趟,这一程竟少见了,难道···沈将军真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什么张先生成事不成?”

  被瑞银奚落了一顿,说她是自个儿思春了,瞎操这份闲心。

  ——人不经念叨,也不知是不是瑞金的功劳······

  这一日正逢边关传来捷报:薛昌韫主动出击,大败符久大军,一时臣民共庆。

  薛雯忙,大臣们自然比她这只负责抓大拍板的更忙,正好,薛雯宣布就着这件事也让大家放个假,内阁的几个人已经连续半个月住在宫里不着家了,借这个机会,也放人家回一趟家······

  忙的时候不觉得,待回到了昭阳宫,沐浴更衣后歇了下来,才觉得浑身上下跟散了架了一样,乏得厉害。

  立刻吩咐人传了两个擅推拿按摩的老嬷嬷来,好好揉搓了一通,薛雯这才觉得身上的关节顺展开了,行动舒缓些。

  薛昌韫得胜是一喜,且喜她这里局势也愈发明朗,局势已经被控制住,不用再急火火地抢时间了,薛雯干脆又传出旨去,放满三天的“假”,让众位栋梁大臣都好好地歇上一歇。

  ——就在第二日,沈尧就入宫求见了。

  薛雯懒懒散散地搞在美人榻上,命传——有一段时间,她对沈尧充满了抵触的情绪,甚至不惜劳烦自己,必要正襟危坐地见沈尧,不肯失了“体统”,如今,几经事变,可谓沧海桑田、桑田又沧海,时过境迁,薛雯的心态也再次平和,倒是又恢复了旧习惯了。

  薛雯近日来虽忙,但她本就是提着一股心气儿闲不住的人,昨日又已经舒舒服服地歇息了一天了,整个人那是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目光炯炯,谁料,一照面那沈尧却竟反而是一脸的憔悴像,目下青黑,垂头丧气地就进来了。

  薛雯见了大感好奇,瞪大了眼睛疑惑道:“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跟遭了灾一样?没听说有什么事啊。”

  沈尧未开口先长叹一口气,自己找地儿坐下,惨淡一笑自嘲道:“可不就是遭了灾了吗······”

  薛雯命人上茶,关切道:“怎么了?阿兄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

  沈尧一边叹气一边点了点头,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丧气道:“正是要请公主帮忙,唉······”

  说又说一半,薛雯显他磨叽,一翻眼睛道:“好了好了,别老太太似的啰哩啰嗦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嘛。”

  沈尧抹了把脸,还是忍不住长吁短叹了几声,方起身行礼道:“就请公主,将我沈家的诸人···遣回原籍吧。”

  第93章 王爵 薛昌煜做皇上的那会儿,京中……

  薛昌煜做皇上的那会儿,京中不少养尊处优的勋贵都遭了殃——有文昌侯,有彭城伯,自然也有他东平郡王。

  同样是郡王,那略阳郡王府季家乃开国元勋,薛昌煜别说动了,恭敬都来不及呢,生怕得罪了这一尊大佛,给自己的称帝路平添阻碍,可沈家的这个郡王可就不一样了,实在是当初老郡王立的功劳太大了,被病痛了五六年,最后命也搭进去了,不封实在不能安民心与臣心。

  可功劳是老郡王的,不是沈泰安的,薛昌煜跃跃欲试,将沈家世袭罔替的爵位一道旨意,易为了降等袭爵。

  沈泰安本就是个最擅长于审时度势的聪明人,自然没有赶在他大肆立威的时候触他的霉头,龟缩领旨,这事儿也就认了。

  果然,等是应该的,忍耐等待的众人,等来了打回京城的薛昌韫,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只是···别人是云开月明了,复爵的复爵,升官的升官,连那跟在谢家父子的屁股后头打杂儿的王贲元都封了个锦衣卫指挥同知——还是世袭的。

  就只有沈家,好像被人遗忘了一样,圣心难测,这个东西没有凑上去要的,沈泰安自认也没有那么大的脸面。

  这下子,自然就又把薛雯给想起来了·······

  ——当初,二公主招选驸马,沈老夫人是一边暗自窃喜,一边又有些不忿的,沈泰安可就是大惊失色了,他见沈尧三天两头往宫里跑,一去还就是大半天,还以为有门儿呢,谁知道等来等去,等到的就是这么个结果。

  沈尧已经搬离了王府,沈泰安老天拔地地登门,一句话就让人堵了回来:“是我求来的,您就别问了。”

  当时恨不得把这个逆子乱棍打死,如今却是柳暗花明是福不是祸了,沈泰安遥想起当初动了心思——想着···既然这事儿是沈尧促成的,又实乃二公主的心意,没有情,总还有恩吧?

  “所以这便来携恩图报了?”

  沈尧连忙道:“岂敢!我是实在做不出来的,说真的,其实有多大的手就端多大的碗,我没觉得这个郡王的爵位就真有多好。我有手有脚的,虽不敢自夸可效祖宗的功绩,但而今总也不算太差了——到时不管是西平还是东平,自己难道挣不下么?”

  薛雯站干岸事不关己,摇着扇子,心不在焉地道:“你挣下的是你挣下的,祖宗基业是祖宗基业,岂能相提并论?老郡王拿命换来的,断然不能折在你们手里啊,沈郡王自有他的道理。其实,携恩当然要图报,有用不用,过期作废。当官一道,你还是要同尔父多多学习。”

  她和自己说话夹枪带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沈尧并不把难听话放在心上,只是没头没尾地另起了话题,蹙眉道:“你怎么用来越严重了?这才三月初,怎么就用上扇子了,这屋子里也不热啊。”

  这话看来是问到点子上了,薛雯起了谈性,立刻眉目生动起来,长叹了一声,苦恼道:“并不是——是安司药要我吃的一方补药,才只吃了两副了,每日里热燥得都不行了,心里也烦,跟踹了兔子似的,心神难定,我饶问她,她只说是应当的,也不知是哪门子的‘应当’法···烦死了,吃完这一程,我说什么也不吃了。”

  沈尧闻言,连忙劝谏道:“都说‘傻小子睡冷炕,全凭火力壮’,可见这‘火力’就是人的精力,年轻时嫌热,越老了便会越畏冷起来了。所以,你现在这样,原是好事,你还是要遵医嘱才是。”

  薛雯胡乱点了点头,扇子扇得更起劲儿了,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嫌他絮叨不乐意听,绕回去道:“你一进来说什么?遣回原籍?这是怎么个意思?我如今可是听不得这四个字的,一听就来气——薛昌煜这···我外祖父这一来一去地这么一折腾,听说卧病在床了,我还说得空要去看看他老人家呢,竟然一直没得出这么个‘空’来,唉。”

  以前从没听他说过表功过,今儿是薛雯率先提起来了,沈尧才道:“你不用太担心,我去看过两回,瞧着倒是还好,就是短精神,想来,伯爷本就是高寿了,自然需要保养,有些小小的不好也是正常。听说,回了一趟苏州倒病了,老太爷还挺懊恼,想着自己本是土生土长的苏州人,在京城待得久了,竟然反而不适应苏州的气候了,直叫嚷自己不中用,发老小孩的脾气呢。”

  沈尧最知道她的性子,所以断不会搞报喜不报忧的那一套,说的想必都是很客观的实情,薛雯一听他说外祖父状况还成,便不由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那就好,嗐,这也难怪的,大半辈子没回去过了,故土也成了新居了,又什么可懊恼的。”

  这话可有门道儿,沈尧立刻接着这话头道:“可不是么,其实人是最会忘本的,我看,我爹八成早就忘了,我们家本是滁州的农民了吧。”

  薛雯笑了笑,反过来劝他道:“你瞧,就为了让你来求我的事儿?哪来这么大的怨气嘛,我都不生气——你来跟着我办两天差,你就知道了,沈郡王虽爱好钻营,有些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决心,但为人最起码还是正派的,相比他来说,这天底下的奇人狗才,那可是多了去了,你只要见识上一两个我这几天应付的‘奇才’,到时你再回去,保管你心平气和、父慈子孝呢。”

  沈尧听这话,一时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夸人还是骂人呢···反正难得胡涂,家里人早把薛雯得罪死了,想也知道不能要求人家对着自己还有好声气儿的···便没再细想。

  只道:“唉,我说这话倒也不是全为这一回的事——我爹这些年变了很多,想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吧。叫我说,我祖父战死西南,立下伟功,这个王爵给了他是应当,我爹却因旧伤退守京城富贵,那么把这个爵位再交出去,不也是应当么——再说,人家不也没让他交嘛?都够仁慈的了,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有那不知足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靠自己挣回来,也比现在蝇营狗苟的强。”

  ——说来有趣儿,当初,沈郡王嫌弃沈尧的一句“哪有仗可打”,不顾沈老夫人的哭天抢地把人扔到了凶险艰苦的西南去历练,如今,风水轮流转,又或许是父老子强的宿命,沈尧竟转过头来嫌弃起沈郡王的激流勇退,卸甲养伤了······

  薛雯听了沈尧的话,恍然大悟,眼睛觑着他道:“怪不得皇上偏偏把东平郡王绕了过去,我问他,他就笑,怪里怪气的,也不说话,原来是三公子‘大义灭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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