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换了。”
“是吗？坐吧，今天参加拍卖会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
赵凡边说边坐下，抬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脸，微微眯了眼，径直开口：“其实我有一点奇怪。”
“哪里？”
“以二爷的地位，这个拍卖会应该请不到才对。”
然而吴青峰不仅出现，甚至还花了八百五十万，把汝瓷碗给拍到了手。
“那个碗，值得八百五十万？”
“你觉得不值？”
“一个不知来路的拍卖会，哪怕东西再珍贵，能见光吗？”
赵凡直接表明他的态度，他觉得这个拍卖会上的东西见不得光。
吴青峰定定地望着赵凡：“你既然猜到这点，还敢这么明说？”
“为什么不敢？二爷把我喊过来，又问我什么想法，难道不是觉得这个拍卖会问题大？”
吴青峰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前世能成首富，靠的也不是脾气而是手段。
赵凡一番话落，吴青峰突然笑了。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觉得这个拍卖问题大，事实上，这样不正规的拍卖会，在阳城隔段时间就会举行一次，每次都会有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
“譬如今晚的汝瓷碗？”
“譬如今晚的汝瓷碗。”
同样的话，不同的语气代表着不同意思。
赵凡望着吴青峰，头脑里的思绪快速变幻，吴青峰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他过来，还说了这么一番话。
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猜你在想我的目的。”吴青峰往后靠，好整以暇的说。
赵凡点头：“是，不知道二爷能不能为我解惑？”
“这个拍卖会不能再继续。”
“什么意思？”
“我要你想个法子，捣掉类似的拍卖会。”
赵凡：“……”
沉默几分钟，赵凡苦笑：“捣掉类似的拍卖会，二爷动手更简单吧？”
这事交给他，开什么玩笑？他的地位，他的人手，没一个能比过吴青峰。
“表面上看，这件事由我动手确实简单，但你要知道，远鸿集团太大了，大的我一动，就会被无数双眼睛盯上。”
吴青峰的话让赵凡垂眼，突然惊觉眼前的这个吴青峰不是他前世知道的那个吴青峰，他知道的那个吴青峰是世界首富，某些方面甚至称得上是只手遮天。
现在的吴青峰不是，他还没清理掉远鸿集团内部的毒瘤，处在一个四面为敌的环境中。
这样的吴青峰，不过是天生的地位比他高，但处境其实并没好到哪里去。
意识到这点，赵凡的心突然变得平和。
再思及方天成，赵凡神色微缓：“这件事我能做，但问题是，我不一定能接到每个拍卖会的邀请。”
想彻底捣掉一个存在，必然要在初期摸清所有情况，连根拔除才最适合。
吴青峰说：“你担心的，我能替你解决。”
“二爷的意思是？”
“我的拍卖会邀请，会转给你。”
赵凡神色肃然：“多谢。”
吴青峰微微一笑，往后一靠，整个人显出几分慵懒颓废。
“你能护住那些古董就好，华国的东西，岂是他们能够随意拍卖的？”
赵凡稍稍扯了一下嘴角，吴青峰的话，他赞同。
做了些细致的交谈，赵凡离开。
刚到酒店门口，就和穆天荣迎面撞上。
“哎哟，赵先生这是去了哪儿，怎么才出来？”
赵凡淡然答道：“去了趟卫生间，蹲的时间有点久，穆行长这是，送客？”
穆天荣哈哈一笑，摆手说：“送客可算不上，就是跟一些人打个招呼，今晚是不是被吓着了？”
“倒也算不上被吓着，就是觉得意外，我真没想到，一个饭局也能……”
说到这里，赵凡收住话，和穆天荣一样，露出你知我知的笑来。
“害，其实这事在阳城还是挺普遍的，你习惯就好。”
“这位就是之前拍到宋影瓷听风瓶的人？”
突然横插过来的声音打断赵凡和穆天荣的交谈，一看是拍卖会的另一个主持人王耳。
赵凡伸手：“是我，赵凡，很高兴认识你，王先生。”
王耳笑眯眯的回握：“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赵先生，今晚的宴会，赵先生觉得怎么样？”
“大出意料，让人震惊。”
“哈哈哈哈……”
王耳大笑一阵，说道：“肯定是比不上赵先生的，我们这个宴会，可不能出现那样的情况，丢脸。”
“确实丢脸，毕竟工作人员不给力，很容易造成大损失。”
“是的是的。”
三人站在酒店门口寒暄了一阵，王耳突然看向手腕上的表：“都十一点了，我还有事，只能改天再和赵先生聊聊了。”
“请。”
赵凡干脆利落的侧身，正好一辆劳斯莱斯停下，他索性就给王耳开了车门。
“多谢赵先生。”
“不客气。”
劳斯莱斯开走后，赵凡收回视线，右手搭上穆天荣的肩膀。
“穆行长，咱们也算是熟人了吧？”
穆天荣维持着被搭肩膀的姿态：“当然。”
“给我介绍介绍？”
视线对上，穆天荣笑了几声：“明天？”
“可以。”
第二天下午，赵凡约了穆天荣在老洪私房菜见面。
酒菜上桌，赵凡给穆天荣敬了几杯，这才进入正题。
“昨晚的宴会，在阳城很普遍？”
“不仅普遍，里面的东西质量也平均，一般三天一次，频率也快。”
赵凡皱眉：“都有最后那样的？”
“不一定，反正价格都差不多。”
见穆天荣杯子里的酒浅了，赵凡立刻给他倒满：“那要照你这么说，只要我能成功，那钱财就……”
“只要你成功，不说钱财滚滚，但凡出手，就绝对能回本。”
穆天荣端起酒杯，再次喝光。
见状，赵凡又给他倒满。
然而不管赵凡怎么问，穆天荣都在浅显的问题上打转。
直到赵凡问穆天荣什么时候接触的宴会，穆天荣嘿嘿笑几声。
“这个，还得多亏了你。”
“我？”
赵凡奇怪，穆天荣接触宴会跟他有什么关系？
等等，宋影瓷听风瓶。
“穆行长说的，是宋影瓷听风瓶的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