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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斩将夺旗

混在东汉末 庄不周 8859 2021-03-28 12:30

  第298章斩将夺旗

  日律推演用了全身力气嘶吼着,列阵迎战的号角声一次又一次的吹响,队伍却加散乱不堪,面对以雷霆万钧之势杀过来的汉军,很多人还处于一种茫然之,他们一边控制住团团转的战马,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着汉军,直到此刻,他们依然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不能怪这些战士,就连日律推演接到斥候的报告,说三十里外现汉军踪迹的时候,他也不相信,甚至还抽了那斥候一马鞭,骂他是睡觉睡晕了头,胡说八道。等接二连三的斥候把消息传过来,汉军已经到了十里之外,开始小跑,他这才相信了,可是这么短的时间,他根本没有办法把士气低落的战士们组成迎战的队形。

  一切仿佛天意。

  日律推演开始是很警惕的,到了白沙湖之后,他觉得这还是太不保险,汉军上次出塞打劫,兵锋远处就是安侯水南岸,白沙湖正这个位置。虽说现是春天,马力不足,汉人未必敢深入草原,但是万一他们真的来了呢?

  日律推演决定渡过安侯水,向奔牛原前进。他花了几天的功夫,才把大部分的部众送到了奔牛原。到达奔牛原之后,他又向北的地方派出了斥候,侦察牛头部落的情况,试探风裂的底线,结果没过半个月,风裂收到了消息之后,派裂狂风带着三千骑兵赶了过来,责令日律推演立刻退出奔牛原,否则对他不客气。

  日律推演不怕裂狂风和他那三千骑兵,他有把握一口吃掉他,但是他不敢。一是去年北征牛头部落,结果被吕布抄了老窝,狂沙部落损失惨重,大量的部众和牲畜被抢被杀,一年都没缓过元气,去年冬天食物严重不足,他们冻死了很多人,因为人手不足,没能准备足够的过冬草料,战马冬天掉骠严重,战力大损,如果和牛头部落开战,他非常吃力。二是他本人对风裂的威名非常忌惮,裂狂风不过是个泛泛之辈,但他爸是风裂啊,那是草原上少有的名将。

  日律推演权衡了半天,后决定后撤,他和裂狂风说了半天好话,后商定把大军撤回白沙湖,没有威胁的部众留奔牛原,等汉军的威胁解除之后再撤回来。考虑到大家终究都是鲜卑人,而这个时节奔牛原其实也没什么牧草,住住也没损失,裂狂风就答应了。

  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刘修会真的不远千里杀了过来,几天前他们得到的消息还是杨树湖没有任何出兵的迹象呢。他们甚至不知道刘修重回到并州的事情,裂狂风去年从洛阳回来的时候,途经红日部落,曾经对落置犍落罗说过,刘修的北郎将已经被撤了,落置犍落罗因此非常担心,还特地让人给日律推演和宴荔游送过礼,以期改善关系。

  日律推演也得到了这个消息,这次他之所以愿意退回白沙湖,也是因为裂狂风向他证实了这个消息,说并州的汉军出塞作战的可能性非常小,因为刘修不,应该没有人能控制那些骄兵悍将。

  几方面的情报误导之下,日律推演原有的几分警惕化为乌有,被迫撤出奔牛原的沮丧造成的士气低落和散漫大军弥漫,他们都以为白沙湖过几天安稳日子,就能接到汉军已经全线撤退的消息。

  没想到,原以为不会来的真来了,而且是杀气腾腾,全力一击。

  日律推演破口大骂裂狂风,就是裂狂风说刘修的北郎将被罢免了,所以他才这么大意,因为像刘修那样敢于深入草原的汉人太少了,换一个汉将,他的行动不会那么诡异,那么迅速,甚至比鲜卑人还要飘忽不定。

  风裂是个叛徒,他出卖了鲜卑人,做了汉人的狗。落置犍落罗也是叛徒,他为了汉人开胡市的好处,配合汉人做戏,欺骗了他和宴荔游。

  日律推演悔恨莫及,却无能为力,咒骂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吕布和赵云势如破竹的杀了进来,就像两口锋利的铡草刀,一下子就将他长长的队伍斩成了三段。

  他现面对的是刘修的军,他已经无路可逃,就是想转身逃走,他也跑不过已经全速奔跑的汉军。让他惊恐不已的是汉军的战马比他们的战马强壮,这一个冬天似乎没有给它们带来什么影响,相比之下,鲜卑人的战马不仅瘦弱,而且寒酸。

  “迎战——”日律推演绝望的狂吼着,举起战刀,带着仓促列阵的亲卫营,开始打马狂奔。

  这三千亲卫营是狂沙部落精锐的战士,也是目前两万多战士勉强能维持阵形的人马,其他人有的还调整队形,有的以散阵如飞蛾扑火般的迎了上去,多的人已经准备逃跑。

  一切都已经失控,前后不过一顿饭的功夫。

  吕布和赵云轻松的杀透了狂沙部落的阵势,远处一分为二,成廉向左侧展开,张济向右侧展开,追击两侧的溃军,赵云和吕布则合二为一,回头向狂沙部落的军身后杀了过来。

  “子龙,我们比一比啊。”吕布策马狂奔,大红马奋扬蹄,将速挥到极致,如一团火苗冲前面。长戟上的红缨则如一团小、暴烈的火苗,每一次颤动,都有一朵血花怒放,所有出现吕布攻击范围以内的鲜卑人,都成了吕布功劳簿上的一个记号。

  二十步以外的赵云微微一笑,没有像吕布那样大喊大叫,只是竖起了手的铁戟,轻轻向前一指,胯下的白马忽然再次加速,四蹄腾空,雪白的马尾空飞舞,飘逸之极。

  两个鲜卑人惨叫着从马上掉了下来,张开的双手,圆睁的双目,似乎为赵云欢呼。

  吕布嘿嘿一笑,用力猛夹马腹,人马合一,所向披靡。

  看到日律推演来拼命,刘修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手铁戟斜指前方,于扶罗左,张飞右,加速冲出了队列。张飞半伏黑马背上,端着长矛,两只大眼死死的盯住了日律推演,一声暴喝,如狂飚杀进。丈八长矛如灵蛇般一颤,磕开两口战刀,准确的刺穿了第三个骑士的咽喉,鲜血刚刚迸射出来,张飞已经从他身边掠过,鲜卑飚到张飞的脸上,将他的一张小白脸染得通红。

  热呼呼的鲜血激得张飞的杀气甚,长矛连闪,将一个个鲜卑骑士挑于马下,迅速的向日律推演的战旗逼近。日律推演又惊又怒,喝令手下的亲卫上前堵截张飞。

  一个接一个的鲜卑骑士向张飞冲了过来,他们奋不顾身的砍杀,甚至直接用战马冲撞,哪怕被张飞的长矛洞穿,依然挥舞着手的战刀,企图砍张飞。张飞大神威,转眼间连杀五人,身上也了两刀,玄甲被砍得火星直冒,丁当作响。

  “都督小心。”小道士张修不敢怠慢,带着信徒骑士拥了上来,护住张飞的两翼,继续向日律推演的战旗逼近。

  另一侧,于扶罗带着一千匈奴骑士奋力砍杀,与张飞齐头并进。他们的夹击下,鲜卑人的阵势越来越薄,两个千人骑像两只楔子,死死的切断了鲜卑人的阵形。

  日律推演看着身穿玄甲,手持铁戟的汉军骑士越来越近,脸色灰败,他这是第一次和并州铁骑正面接战,才现并州铁骑的威力远远超过他所认识的汉军,难怪刘修敢以一万人杀到草原深处。刹那间,他心灰意冷,为自己以往对汉军战斗力的鄙视感到羞愧。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看着越来越清晰的那个汉军小将血红的脸,日律推演将所有的力气化作一声厉吼,他挥起战刀,一刀砍马臀上,战马痛得狂嘶,全力向那个小将冲去。

  张飞大叫一声,“来得好!”双手抖动长矛,矛头有如神助,磕开日律推演手的战刀,反弹回来,狠狠的扎日律推演的胸口。日律推演穿着厚重的铁甲,这一矛虽然铁甲上刺出一个洞,却没能深入,只是把日律推演挑了起来,出惨厉的吼叫。

  “斩将!”小道士张修兴奋的一声大吼,一戟挑杀掌旗兵:“夺旗!

  “斩将!夺旗!”由天师道信众组成的亲卫骑齐声大吼,一个接一个的冲了过去,手的战刀飞舞,接二连三的砍旗杆上。

  一刀,一刀,又一刀。

  日律推演的战旗旗杆“喀嚓”一声响,从间折断,战旗轰然倒下。

  一个骑士飞身而过,扯下了日律推演的战旗。

  亲卫营好容易鼓起来的士气一落千丈,斗志如春冰般涣然消解。

  ……

  战事很快结束,刘修下令打扫战场,俘虏口得知牛头部落的裂狂风就奔牛原北不远,他立刻派出信使,请裂狂风来接收狂沙部落的部众,他马上就要继续攻击,不可能把这些人和牲畜都带走,杀了又太可惜,不如交给裂狂风。

  听到这个消息,裂狂风大喜过望,立刻带着人马赶了过来。一看到丰盛的战利品,裂狂风开心得直搓手,“妹夫……这个……大人,你这次是真了财啦。”

  刘修笑笑,轻轻一挥手,指着到处都是的战利品:“我带一部分战马和辎重走,其他的都交给你,三分之一是我给风雪的聘礼,三分之一是让你代管的,到时候还得还给我。”刘修指指将士们,“我要给他们作为奖赏,剩下的三分之一是给你的劳务费。”

  裂狂风连连点头,这个道理他明白,刘修给他的已经够多了,仅从这一点上来说,就可以看出妹妹真的很受宠的,比做什么王妃好。

  裂狂风扭扭捏捏的问道:“大人,你还要继续攻击吗?”

  “你有兴趣?”刘修淡淡的笑道,“你要是愿意跟我走一趟,我不会亏待你的。”

  “这个……不行啊,阿爸说了,不让人进入我们的领地,也不能……和你联手。”裂狂风连连咂嘴,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哦,是这样啊。”刘修也有些惋惜,他想了想,忽然说道:“风雪就杨树湖,你想不想去看看她?”

  “去看她?”裂狂风有些不解,几个月前他刚从洛阳回来的,干嘛现又要丢下人马,千里迢迢的赶到杨树湖去,只为了见风雪一面。

  “马上就要重开胡市了,我想你们也许有货物要送到杨树湖去。如果你去的话,顺便帮我运一些战利品回去,也是一举两得,公私两便的事情。”

  裂狂风心动不已,却又不敢轻易答应。风裂无数次的跟他说过,让他不要轻信刘修,刘修心思太多,眼珠一转就是一个主意,裂狂风不是他的对手。可是现刘修说的都十分理,不由得他不心动。

  “我……再想想?”

  “随你了。”刘修看了看四周,又笑了:“其实不去也没事,等这一仗打完了,我这里建个别院,让风雪住这里,以后想回家看看也方便得很,免得她总想家,一想到你和你阿爸就掉眼泪。”

  裂狂风鼻子一酸,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去安排俘虏们准备一顿热腾腾的大餐。破烂的帐篷什么的都被当成了柴火,煮开了水,受了伤了马牛羊都被宰杀了,大块大块的肉扔进锅里,很快就肉香四溢。汉军将士们拿出随身携带的美酒,喝一口酒,吃一块肉,情享受着胜利的喜悦。裂狂风忙前忙后,安顿好了一切,这才回来陪刘修一起吃饭。

  “来,喝一口。”刘修感觉到了裂狂风炙热的目光,笑了笑,将手的酒壶扔了过去,用短刀削下一片肉,蘸了些盐扔进嘴里,有滋有味的嚼着。裂狂风喝了一大口酒,又恋恋不舍的把酒壶还了回来,伸出舌头把嘴唇上的酒液舔掉。“大人,我阿爸喜欢你们这种酒了,说喝了这酒,冬天能下北海游泳。”

  “你阿爸身体真好。”刘修摇摇酒壶,心道这厮怎么这么贪,一口喝掉大半壶了,也不怕醉倒。“等打完仗,明年给你们送节礼的时候,我多加点酒。”

  “那太好了。”裂狂风笑道,“不过,风雪送的酒都是给阿爸的,你能不能多给我们一些配额,让我们自己买?”

  刘修眨了眨眼睛,沉默了片刻。酒倒不是战略物资,但是并州粮食少,酒的产量不高,还有一大半要销往内地,给草原上的配额一直控制得比较严。他给风裂多送几瓮没关系,可是给配额那就不是几瓮的事了,何况牛头部落经济实力很差,他们根本没有闲钱买那么多酒,说到底,还是想白拿。

  “我回去和曹大人商量一下,看还有多少配额可以调配。”刘修淡淡的说道:“你也知道,我自己掌握的数量有限的。”

  裂狂风没有吭声,他不知道刘修是不是推脱,他是并州的大的官儿,并州的事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要和曹大人商量干什么。看来和他套近乎不太行,还得去找妹子求情。汉人的货物确实精美,但受欢迎的还是这种酒,特别是冬天,喝上一口酒,感受着从喉咙到肚子热乎乎的感觉,实太美妙了,简直让欲罢不能。

  刘修白沙湖休整了一天,同时开始讨论下一步的作战方案。

  “狂沙部落根本没想过我们会出击,所以这次攻击很突然,东面又有胡罗水阻断,几乎无人漏网,这对我们下一步的行动保密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刘修先说道,他看了荀攸和贾诩一眼,以示对他们强力建议出击的嘉奖,正是因为他们出人意料的建议,才造成了现辉煌的战果。只是这两人都不喜欢众人面前显摆,所以他只好把功劳揽自己身上。“斥候营已经派出去了,只是我派到红日部落的信使还没有回来,不知道红日部落现会是什么态。”

  “红日部落没有明确的态之前,我们不宜主动攻击他们。”贾诩淡淡的说道:“自从开了胡市之后,去年他们又向陛下进贡,红日部落和其他的部落之间的不合已经很明显,就算他向檀石槐声明他没有叛变之心,又有谁会相信呢。”

  “鲜卑人都知道了?”刘修很诧异,红日部落献美女给天子的事情一直很保密啊。

  “是的。”贾诩欠了欠身,慢条斯理的说道:“胡市上的红日部落商人因此得到了一些优惠,可是谁能保证那些拿着红日部落商人腰牌的都是红日部落的呢。”

  靠!刘修一下子全明白了,他现算是服了,贾诩玩诡计的水平绝对他之上,你看人家这手脚做得多自然,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达到了目的。虽然这些消息都是汉人单方面说的,而且没有明说,可往往就是这样的小道消息有效。

  “所以,我们现应该穿过红日部落的驻牧区,直接攻击野狼部落,只要红日部落不攻击我们,我们大可以装作没看见他们。”荀攸也轻声笑了笑,“根据我们所掌握的地形情况来看,野狼部落可能躲藏的地方无非是这几个,我们一路走过去,抓住他们的可能高达七成。”

  郝昭按照荀攸的说明,地图上一一标明野狼部落可能藏身的地点。按照有水才能藏身的原则,野狼部落应该就有数的几条大河的附近,而河流草原上绝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东西,只要沿着河走,迟早会碰上他们。

  这就叫提纲挈领,别看那团鱼网乱糟糟的似乎一点头绪也没有,但是只要你抓住了那几根主线,就能纲举目张,一目了然。如何抓住这几根主线,就是区别智者与庸才的标准线。

  刘修本人不笨,又经过段颎的悉心点拨,贾诩和荀攸又是人精,原本很复杂的事他们三个人看来自然没有那么复杂。

  当然了,这里面还有一个特殊原因:大的水源是北海,但是北海有牛头部落,牛头部落大帅风裂的女儿偏偏还成了刘修的宠妾。这个时候没有几个人会相信风裂会袖手旁观,甚至容忍他们进入自己的驻牧地而没有任何反应。

  确定了大致范围之后,刘修带领大军沿着胡罗水向东面的狼居胥山进。

  狼居胥山是蒙古高原部的一座大山,匈奴人曾经把这里当成圣山,这里祭天,霍去病击匈奴,曾经这里祭天,即为封,又略西一点的姑衍山祭地,即为禅。有两条水从这里源,一是胡罗水,又称余吾水,向西向北注入安侯水,后注入北海,一条是弓卢水,向东延绵万里,下游即是黑龙江,后注入鄂霍次克海。

  按照刘修的估计,野狼部落可能存的范围即是从狼居胥山开始的三四里的弓卢水上游,因为再往东就是部鲜卑的领地了。除非得到了檀石槐的命令和其他部落的允许,他们不会随便进入,真要是藏到了那里,刘修也只能望而兴叹。

  他们走得并不快,每天保持里左右,故意大摇大摆的通过红日部落的驻牧地。两天后,落置犍谛敖带着十个亲卫赶了过来,一看到刘修,他就哭丧着脸哀求道:“大人,你不能这么搞啊,这要是传到大王的耳朵里,红日部落还能活吗?”

  “那你就跟我打一仗。”刘修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知道,这两年你们恢复得不错,又有实力了。”

  “谁说的?”落置犍谛敖一拍大腿,“大人,你是不知道,我们现也过得苦啊。不错,跟你们做生意是赚了点钱,比西部的其他部落舒服些,可是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我们去年向你们大皇帝进贡美女的事情被大王知道了,大王很不高兴,我们送了很多钱去,总算安抚住了,宴荔游那王八蛋还火上浇油,勒了我们一笔。”

  “是吗?宴荔游哪儿,我替你报仇?”

  “我劝你还是别去。”落置犍谛敖摇摇头,“他和慕容风一起,总兵力足有三万,你就算打赢了他也残了,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问题。”

  “他和慕容风一起?”刘修一愣,怪不得找了三天也没有找到野狼部落的踪迹,原来他们还真是去了部鲜卑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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