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榆慢慢平复呼吸,忽然感觉手被人握着。
打开床头灯,他看见谢桥躺在床边地板上,身上身下什么都没有,手搭在床边握着他的,睡得人事不省。
“……”
手掌相贴的地方出了汗,黏糊糊的,段榆下床去洗了个手,顺便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
躺回床上,联想到刚才的梦境,他莫名就睡不着了。
第二天清晨,段榆醒来的时候,谢桥已经走了,桌上留着小纸片。
“怎样处理我送你的东西是你的权利,唯独我想要你这件事,你没法改变。”
后面跟着一个圆圆的笑脸。
“……”感觉被挑衅了。
“段老师,对不起啊,”程允凑过来和段榆道歉,“你送我的镯子,被我哥拿走了。”
刚拍完一场打戏,他俩浑身上下都是土,段榆拿毛巾擦了擦脸,不怎么在意地说:“没关系,别放心上。”
程允:“嗯,我哥当时那个表情太可怕了,我都吓死了。你们没吵架吧?”
“没有。”段榆说。
“那就好,不然我就是罪人了。”程允想了想,还是决定为他哥说点好话,“其实,我哥除了霸道了点,脾气坏了点,爱吃醋了点,也没别的缺点了。他上来就抢吧,本质还是因为太喜欢你了,醋劲儿大。”
段榆放下毛巾,嗤笑了一声:“你怎么看出来的?”
程允回想了一下,“最近没碰面我不知道,反正你的每部剧他都会追,两三遍是最起码的。有次你直播碰上我们打歌,他就在后台戴耳机捧着手机看,我们经纪人根本劝不住。还有一次,他拿小号去评论你微博,你和他互动了一下,他当晚就点了个大蛋糕和我们庆祝,蛋糕热量多高啊……”
的确像是谢桥干得出来的事。
但段榆从来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分手后他死缠烂打,段榆也不会相信,毕竟谢桥一直都是很酷的人。
酷到没感情。
谁能想到他是一个这么缺少安全感的人。
段榆想到昨晚躺在床边,伸手拉着自己,闭眼沉睡的年轻面孔。他性格里的天真稚嫩,固执要强,在他眉间唇角展露无疑。
也许之前对他的印象出了错,谢桥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他是一个把自己伪装得很好的普通人。
这个普通人的真实样子甚至可以说是平凡,在惊叹他的颜值后,不自觉的感叹不过如此的平凡。
……
前往《苍远传》发布会现场的路上,赵元元一边开车一边和段榆闲聊。
“有如愿的投资就不一样啊,这部剧从杀青到定档不到三个月吧?要不说爸爸永远都是你爸爸!”
段榆轻轻嗯了一声。
赵元元聊天热情不受影响,继续和他说公司事务,和圈内一些八卦。
“怎么还这么多围观群众,这是人掉下去了还是东西掉下去了?”经过桥上的时候,赵元元嘟囔了几句。
段榆向窗外看去,果然看见江边围观十几个人,还有穿着红马甲的人,坐船在江面上打捞什么。
他皱眉问:“搜救队?有人跳河了?”
“不一定,”赵元元把着方向盘,抽空往外瞟了两眼,“红马甲是志愿者吧,估计还是找东西,要是人下去了,早上本地新闻了。”
段榆收回视线。
赵元元说:“你最近瘦得也太厉害了,吃饭和睡眠没问题吧?”
“没有,”段榆解释了一句,“每天都有武戏,应该是累的。”
《神秘泉》的故事开场就决定了拍这部戏不会太容易,流落荒岛,遇上原住民,他们几乎天天都在地上摸爬滚打。
“也是,我看那戏拍的,也太危险了。在小山头上拍没安全装置,也没待机的医疗团队,多危险啊,你吊威亚上的时候,我气都要喘不上来了,给我吓出一身冷汗。”赵元元一脸后怕。
“有防护措施的,不用担心。”为了不让赵元元多想,都要没告诉他之后还有一场从小山头上掉下来的戏,那才叫惊险。
演戏本质就是为了追求真实,有风险也是正常的。
他们聊了几句,段榆假寐一会,就到了发布会现场。
他在后台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瞿安容。
瞿安容离婚后过得风生水起,段榆经常在热搜上看见她。
瞿安容正在和人说话,一转眼看见他,就带着人走过来。
“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段榆应了一句。
瞿安容挽着身边的男孩,说:“段老师给你们上过课吧?还不打个招呼?”
“段老师好。”
她身边的男孩个子高高的,长得很乖,段榆觉得眼熟,这才想起这是《少年启程》里的学员。
瞿安容打发走男生,和段榆并肩抱胸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