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男子想跑,但他本就是病人,哪里敌得过身强体健的衙役,跑了两步就被揪过来。
苏南珍跑进阵法,想给林文和松绑,但雷还在动,卫西风察觉不妙,立刻劈刀斩断红麻绳。
刚刚还悬在头顶若隐若现的雷立刻擦了方向,劈向旁边的道士。那道士逃得很快,一个闪身躲过雷电,几个衙役围过来,他手执拂尘凌空一劈,冲几个衙役挥去。
他身形鬼魅如电,灵活犹似神龙,只是几个交手,那几个衙役就伤的伤,晕的晕。
卫西风见势不好,立刻加入战圈。
他的身手在所有人里是最好的,却远远不敌道士,最终被道士刺中右胸,追赶不及,对方寻了个空隙逃之夭夭。
不过那道士也没捞着好,他身上也被卫西风砍了一刀,伤得不轻。
卫西风立刻乘胜追击,让衙役追过去,他自己则是因为伤势过重,起不来,晕倒在地。
剩下几个衙役赶紧将人抬起来,与其他人一块回了城。
县令得知卫西风受了重伤,立刻带着守下赶来,问明情况,才知竟有道士在他辖下作乱,当即怒不可遏。
绑了林文和的中年男子没有经受住恶劣的天气,在半道上就一命归西。
他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而唯一知道对方身份的道士又逃出生天了。
没错,那几个衙役跟着道士流下的血迹一直找,最终找到一处小溪边,再也没能找到对方下落。
无奈之下,只能回来复命。
“那绑了一家三口的人呢?”
卫西风半坐起来,小声回答,“我让人盯着他们。大人想审随时可以将人带到县衙。”
县令看他伤成这样,嘱咐他好好歇息,带着其他人回县衙审案去了。
而苦主林文和也在包扎完之后,去了县衙。
临走前,他一再感谢卫西风搭救。
卫西风摇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他又满脸羞愧,“之前对先生不敬,望先生海涵。”
卫西风之前对林文和算命还心存疑虑。哪怕对方帮助他抓到两个逃犯。但他觉得对方可能是事先知道。但这次却不一样。他亲眼见识到林文和料事如实,他+才真真正正明白这世上还是有能人的。先生竟然能提前知道对方将他带到山谷,算命之精准着实让人钦佩不已。
林文和摇头说不介意。
县令审问庄氏夫妻以及宝儿,很快查实宝儿并不是庄氏夫妻的女儿,只是他们从京城灯会上抢走的孩子。
他们明面上对宝儿很好,一旦宝儿不听话,就会遭到毒打。
他们利用宝儿,让她引林七苏出去买糖人或冰糖葫芦,然后趁他们晕倒时将人掳走。
至于掳走宝儿和七苏的人,庄氏夫妻也不认识,是由道士来安排,以错印钱币为信物。
也就是说他们目前只知道那道士是许山的师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信息。
林文和想算一卦,但他不知道对方姓名,也不知生辰八字,根本无从算起,只能暗自警醒家人。
林家人得知林文和差点被人杀死,惊得五雷轰顶。
他们就是农家人,一辈子老实本份,就算有什么龃龉,也仅限于牛吃谁家草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林文和居然差点被人杀死。
林婆子吓得不轻,后槽牙都抖起来了,“老三啊,要不然咱还是别开店了吗?这也太危险了。”
林老头也点头附和,“就是。咱家又不是养不起。咱们就老老实实待在村里种地吧。”
林文富和林文贵也争着劝他。
林文和哪肯,心里有点后悔,早知道他就不告诉他们实情了,可又一细想,不告诉他们,万一他们贪便宜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别人,他岂不是会死?
他只能苦口婆心劝道,“爹,娘,怎么能因为一点困难就退缩。那刀还能杀人呢。可也得要看在谁手里。我问心无愧,不怕他们。”
林婆子拍了他一记,“你是不怕。你痛痛快快走了,倒叫我和你爹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打你个不孝子。”
林文和任她打,但是死活不愿松口。
林婆子拿他没办法,只能叮嘱他小心些。
等林文和一家回到县城,卫西风过来道谢。
他之前被道士砍了一刀,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次前来是告诉林文和,他已经通知宝儿的家人,过些日子应该就能到了。
林文和心里一叹,这两口子不做人,竟让小姑娘当人贩子。
也得亏她是个小姑娘,要是再大一些,这夫妻俩指不定将这孩子卖到什么地方呢。
不过林七苏经此一事,吓得不轻,看到陌生人跟他搭讪,他就一脸戒备。
上辈子他生活在最顶端,人贩子也只从媒体上听过。可当他亲眼见过,亲自体会过,才发现自己想当然了。
哪怕他知道身后有人跟着,可当那些人毫不留情地将拳头落到他身上,他才知道什么叫地狱。
苏南珍和林文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宽慰他,世上还是有不少好人的。
六月中旬,柱子的亲爹终于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卫西风那个镖师朋友。
这两人进了屋里,就开始打量这间不起眼的铺面。
林文和也在不动声色打量对方。这男子大约二十来岁,他穿着号称“寸锦寸金”的云锦,头上簪着玉冠,每一个细节处都透露出匠人的良苦用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出身极好。
卫西风给双方自我介绍,男子姓顾名昭,出自簪缨世家之一的锦溪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