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进行年度总结大会:“嗨,就跟你当初认识你差不多,在学校死逞英雄,得罪了我们学校高中部的学姐,她扬言要找人打我呢。”
“然后呢?”王乐瑶追问。
“然后我那段时间特别怕,觉得她找人跟踪我跟了小半年,但从来没动手过。”
这事我也觉得奇怪。
起初,当我把这件事告诉死党时,她把我大骂了一顿,说我不该多管闲事,但死党时标准的理科生思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骂完之后,她就开始同我商量对策。
我说:“要不这段时间我们别一起回家了。”
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那高中部学姐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虽然她口口声声说她要来打我,但谁又能确保死党跟我一起走不被牵连呢?
死党一口否决我的提议:“不行。”
她表情坚定,我正准备感动着呢,她又加了句:“好容易有个比我还丑的朋友,我不能失去她。”
我凑!
滚你丫的!
老娘也最多是丢在人群中找不到的那种,还没丑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吧?
我问:“那咋办?”
死党咬咬牙:“大不了一起死吧,晚上放学回去咱们看看情况。”
还别说,那学姐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
当天晚上放学回去,我和死党就同时察觉到有人在跟着我们。
死党捣了捣我:“方琪,你回头!”
我胆子都快吓出来了:“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在我们身后大约五六步的地方,有个男生跟我们很久了。”
我说话声音都在颤抖:“什么男生啊?”
这学姐也太坑了吧?原来她不单是想要打我,她还找来了男生...不对,就我这身材,我这脸蛋,哪个男生吓得了手?
还不得半路吓死啊。
可作为一个自视良好的女生,我难免因为死党说跟着我们的人是男生而更加恐慌。
后悔吗?白天时候强出头?
什么“某校两初中女生走夜路惨遭袭击致使终身残疾”,什么“本市某女中学生放学路上被XX”,那些我看过的报纸,在这一时刻都在我大脑中无限来回显示。
我扯了扯我死党衣袖:“我好怕啊。”
我家以前和她家在一个小区,所以我们才从小就玩得这么好,但后来我家搬了出去,离以前的小区很近,但终究不在一起。
虽然多个人并没有什么用,但终究可以为我壮胆,我好怕我们分开后,刚进了小区门,后面那男生就冲了过来,寂静无人的夜晚,将我扒了个干净......
呸呸呸,快止住这不受控制的脑洞!
死党说要先送我回家再回去,我坚持拒绝,我们就在十字路口分道扬镳了。
你说,人家特意找了个人跟我一路,总不能白跟吧,前面路上人多,或许不会动手,但过了马路人就少了,肯定会冲出来噼里啪啦打我一顿。
我实在不能带上我死党。
剩下的一小段路程,我感到我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因为路上行人少了之后,我更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人在我身后跟着我。
五步路。
永远是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还真纳闷了,这人是专业负责跟踪,而不是专业负责打人的吧?连跟我的距离都一路控制着。
到我家楼下了。
开门时,我手都在颤抖,因为那个人,还在。
我开始慌了。
拿着钥匙的手不停颤抖,插了几次都没插进去。
要是我开门时候他突然过来了怎么办?
要是我开门之后他趁机挤进我们单位楼又怎么办?
我越想越心慌,越心慌我就越止不住想,不知过了多久,在我抖来抖去间,门开了。
“唰”地一声,刚开了个门缝,我就挤了进去。
说实话,我曾未觉得自己如此身轻体盈过。
把门锁好,我心放下来不少,至少可以说明,我今天是安全的了。
回到家之后,我又开始发愁。
我觉得,这学姐做事这么武断,说一不二,今天没能动手成功,以后也不会放过我,不拿我泄恨她是不会罢休的。
可怕哦,以后每天晚上放学我都要提心吊胆的。
好在一中管得严,尤其是对高中生,稍微不老实点就直接开除,免得最后高考时影响升学率,所以至少能保证我白天在学校是安全的。
能为我在同学面前留住不少面子。
我就这么思来想去,翻来覆去,愁到大半夜还没睡着,半夜时,我听到楼道里有声音,清脆的高跟鞋声。
是妈妈加班回来了。
我把头枕在肩膀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顶着熊猫眼去找死党上学,她吐槽我一路,早点都堵不住她的嘴。
“方琪,你现在让我想到一个成语。”死党一边吃油条一边对我眉飞色舞。
和她不同,我可就无精打采多了,我有气无力道:“什么成语?”
我是不指望她口中能说出什么夸我的话,本就困困的,也就更加不对她的话有什么期待了。
“锦上添花。”死党点点头,很满意她给我选的这个成语。
我头脑有点发昏,觉得可能听错了,就问了一遍:“什么意思?”
没记错的话,这成语不是夸人的吗?死党今天出门脑子被自己踢了?还是智商都被自己吃了?
这也太不正常了。
不,我相信这货绝不可能说什么和我有关的好话,我不能太早下结论,我还是听听她怎么说吧。
“还能什么意思?就你这熊猫眼给你的丑锦上添花了啊。”死党吧唧吧唧喝了一口豆浆,神色自然,好像她什么都没说。
我抬手拿筷子敲了她一下。
“啊!”死党猪嚎似的叫了一声,随后问我:“话说方琪,你昨晚怎么样了?”
我给她一个白眼:“不知道。”
“不知道?”
“对,”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昨晚没被打很憋屈,搞得我今天还要继续担惊受怕:“那人跟了我一路,还跟我进了小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嗯?”
“我开门的时候他就站在离我四五步远的阴影里,我只能确定他在那儿,靠!我都快吓死了,都想好怎么跑怎么叫了,他竟然不动手!”
死党睁大眼睛:“方琪,我为什么觉得你这么期待被打?”
我懒得理她。
我才不是期待好么,我只是觉得早死早超生,不然我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要这样走路左看右看怀疑这个怀疑那个。
然而,更让人担惊受怕却又想骂他个MMP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天晚上放学,刚出了校门,我和死党就开始感到有人跟着我们。
起初还好,刚放学路上人流量大,我们还没意识到,等到人群稍微散开来,我捣捣死党:“好像又有人跟着我们。”
死党做贼似的回头,片刻后转过头,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还是昨天那个。”
我心一紧。
完了,还是昨天那个,那就可以断定仍是跟着我们的了。
于是乎,我和死党叽叽喳喳耳语了一路,那人跟了一路,让我抓狂的是,第二天他仍然只是跟着我,到了小区,等我进了屋,再从窗户往下看,阴影里的人影已消失不见。
我当时觉得,只能期待中考赶快结束了,然后死不在一中继续读书(事实上,我好像并没有选择的权利)。这学姐真特么是个死变态啊,她不找人直接打我,她就找人每天跟踪我,跟我打心理战。
我一个初三学生,还有两个月不到就中考,压力那么大,我哪承受得了这么多? 最萌颜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