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运行了小周天后,抚徵才觉得耗损的真气恢复了不少。
睁开眼,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外头天色已经黑沉,黑漆漆的包裹着整个天空。再看龙母庙另一角落的珝莀仍在闭目打坐,她随手捡了颗石子丢过去,石子砸在珝莀身前的地面发出一声清响,她却充耳未闻。
抚徵一时不禁无聊涌上心头,托腮发呆一阵,见珝莀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便拍了拍裙衫上的细灰站了起来。站在庙门前,抬手便轻松破了珝莀在龙母庙四周布下的结界,随即出了庙门。
白日的大水摧毁了大半个琅琊城,海水自东西二门涌入,沿路摧毁淹没,眼下便只有位于城中心的龙母庙四周还有一角可于栖身,只是外头水墙结界包裹了整座城,普通凡人根本无法出去,只能困在原地束手无策,静待上天给予的不公的命运。
抚徵寻着声音拐过一条小胡同,远远便望见一群无家可归的人聚在一处,用着目前仅有的一些东西做了大锅热乎乎的汤水,不多的棉被也尽给了老弱,但仍有一些体质差的受了风寒,咳嗽不绝于耳。
小道士在人群中穿梭,时而给这个递汤水,时而给那个盖被子,时而又安抚痛失了父母的幼子,倒是忙得脚不沾地。
有人望过来,正巧看见了黑暗中一袭绿衫的抚徵,但很快又别过头去。想来还因为白日里她们不顾那些人的哭求决绝的扬长而去,这些人到现在还记着呢!
不过她才不在乎,她原本也不是什么外人眼中认为的救世主,与其对着一群人哭着跪着而手足无措,倒不如认为她就是个冷面冷心的人才好,如此她也乐得轻松自在。
抚徵心头忽然一沉,如果三百年前也有一个人像自己今天这样不顾一切地冲出来保护华胥,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她忽然嗤笑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然还在单纯的做着这个梦,比起那些惨死在战火中的华胥百姓,琅琊城的人能够活到现在,真的已经幸运太多。
不再多想,抚徵绕过他们,径直抬步走向离得最近的一扇城门。
城门未闭,却有一道水墙结结实实地拦在了前面,隔绝了外头的一切,也将这里困成一方天地。抚徵伸出一根手指朝着水墙戳了戳,却意外的没有任何阻碍,反而轻松穿过,她顿觉有趣,又伸了一根手指。
霎时间水墙内一阵波动,阻绝在外的海水似要冲破封印一涌而尽,吓得抚徵慌忙间撤回了手。
心里好不容易勾起的一丝趣味就这样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东海龙族的人果然是狡诈,竟弄了这样一堵水墙在这里,她若是执意离开,便等同于是她害了这一城的人,反倒把他们东海给择干净了。
好家伙,真是无耻至极!
抚徵气愤难平,忍一时越想越气,抬脚狠狠踢向那堵水墙。
本来只想借此泄泄气,她都想好了,就算这一脚让水墙结界有了震动,她也有信心能够在第一时间将其恢复,岂料这一脚却像是踢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随即一声闷哼从水墙之后传来。
抚徵登时睁圆了眼,忙附耳贴着水墙听声。
水墙结界外竟然有人!
水墙之中似有鼓鼓的声音传来,抚徵赶忙退开两步,只见面前的一面水墙波动骤大,正在她怀疑是不是结界出了什么问题时,一袭白衣的男子竟穿过水墙而来,而结界却完好无损。
“是你!”抚徵震惊大呼。
敖战显然也没想到,狠狠踢了自己一脚的竟然是那个携玄武印逃跑的女子,两两相见,真是冤家路窄。
抚徵转身就逃,冷不防肩上一沉,她下意识回身反击,敖战轻松避过,那一道光却生生打在了身后的水墙之上,水墙结界受了波动,涟漪散开愈加强烈,轰隆一声,那块被击中的地方便破了一道口子,哗哗的海水汹涌涌入。 白姑娘又傲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