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上卷婆婆丁]

　　第10节第九章城南老韩

　　狗子是自己回来的，糖瓜黑灯瞎火的懒得去找他，自己去了村头狗肉馆，要了一壶小烧一盘狗肚子。吃饱喝足临走带了一根狗腿把账都记在了村里的账上。老板送他出门把一条香烟塞给了他。

　　半斤白酒下肚脚下没根，走起路来飘忽忽的，他放满了脚步。就在这时一辆摩托车从他身边驶过，车上载了一男一女。朦朦胧胧的月光下，糖瓜能看清楚这两人正是堂弟狗子和勾魂女人云。他刚要喊住他俩，摩托车驶过腾起的尘雾一下把他淹没了。等尘埃落定，他俩已不见人影。糖瓜骂了一句：“一对狗男女，明天再找你们算账。”跌跌撞撞的走回了家。

　　狗子交了桃花运，把云搞到了手。在这世上有两个人最恨他，一个是本村云的老相好杨文渊，他是夺人所爱，趁火打劫。另一个是城南杀兔子的老韩。

　　上次老韩破了血本收了云家的兔子。原本想搂草打兔子顺便在云身上淘些荤腥，没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人影也没见到，自己反被贴上了上千块。收来的兔子因为吃得太饱，又经过在老虎口来回一折腾三分之一是死的。屠宰后颜色紫红，没法出手，到现在还积压在冰柜里。到头来让狗子捡了便宜。为此老婆和他狠狠地打了一架，扔下买卖不做回了娘家十几天没回来。

　　老婆走了，老韩里里外外一把手忙不过来，心里又不痛快，干脆歇业。在家里和几个票友唱起了京剧。老韩唱京剧有板有眼，是受了他娘的熏陶。前些年大唱革命样板戏的时候他娘就是公社宣传队的副队长，扮李奶奶演的是惟妙惟肖，唱起戏来字正腔圆。一次去周边部队慰问演出，因为她人长得漂亮，演出前吃饭时被几个部队首长敬了几杯酒喝，上台后当红灯记唱到李铁梅问李奶奶：“我爹他还能回来吗？”她竟然一下忘了词，随口说出：“日本鬼子很熊啊，你爹他够呛。”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从此，一个很有艺术天赋的文艺青年被下放到了农村，再后来就在当地找了老韩他爹。就从那次唱完戏后，在当地流行这样一句歇后语，说一件事情很难成功就会说：城南韩家红灯记-------够呛。

　　几个票友在他家吃得满嘴流油，吹拉弹唱热火朝天好不自在。老韩又一次唱到李玉和的片段：“里里外外一把手~~~~。”打住了。说道：“不唱了，没劲，今天咱们散了吧，这样坐吃山空不行，我去老丈人家把老婆接回来。”众人觉得也是，这几天老韩也够意思了。玩归玩，日子还要过。呼啦一下都散了。

　　等几个票友走了，屋子没顾上收拾，老汉出门刚把车发动起来。这时狗子骑着摩托带着云来了。老韩把车熄了火下车问道：“什么风把你俩吹来了？”云说：“南风，怎么不欢迎啊？”狗子把摩托车停在墙边回头对老韩说：“这次来是有大事和你商量。”老韩没正眼看他，说道：“能有什么大事，世界上的事咱管不了，国家的事有人管，你俩的事吧不用我操心。”云说：“你看看你，不就是帮了我那么点忙吗，好像欠你多少钱似的，也不让进屋说。”老韩说：“进屋吧，站在外边不好看。”

　　三个人进屋坐下，云问：“这是摆的哪一出，横七竖八的，嫂子呢？”老韩回答说：“没了，把我休了，还不是因为你。上次收了你的兔子赔了一千多，又说我和你这样那样的，回娘家了。”云斜了一眼身边的狗子对老韩说：“是这样啊，嫂子也真是，这做买卖都会有赚有赔，也太小肚鸡肠了吧。”老韩说：“不说他了，你俩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云说：“我这几天打算把养殖扩大一下规模，但是又怕养多了不能出手，考虑来考虑去就想到了你，不如咱两家联合搞一个养殖加工一条龙。养殖那头我负责，加工销售归你管，你这里离城市近，条件得天独厚，我哪里出门就是山，不愁粗饲料。咱两家结合一起肯定没问题。”老韩听了他俩的来意后，也一下兴奋起来，说道：“好事是好事，扩大规模要建冷库，加工车间，都需要钱。”云说：“钱的事我来想办法，只要你同意最近几天你就拿出一个预算来，回头再碰一下咱就开始。”老韩低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云又说：“我知道，你是怕我名声不好，影响你的家庭，这样，以后有什么事都是狗子出面。等嫂子回来后有些事我和她当面说清楚。”老韩猛地一下抬起头说道：“好，这时就这样定了，管她呢，三根腿的蛤蟆难找，两根腿的女人多得是。”云笑笑说：“这样才像个站着撒尿的爷们。”

　　再说糖瓜，昨晚没找到狗子，反而让他的摩托车扬起的尘土弄得灰头土脸的，这让他懊恼不已。第二天早上起身就去了大爷家。没想到还是来晚了。大爷说：“天不亮就骑车出去了，我看八成是疯了。”糖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愤的去了办公室。牙没刷脸没洗饭没吃，等到快中午了，想想狗子也应该回来了，他要看看这两个人最近到底在干什么。正要起身锁门要去他家。狗子骑车带着云进了办公室大院。

　　狗子自己找上门来了反而把糖瓜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了，他回身又把办公室的门打开，对他俩说到：“回来了，进屋说吧。”狗子和云走进屋里，狗子对糖瓜说：“哥，你昨晚去找我了？”糖瓜当着云的面有些话不好说，他吞吞吐吐的说道：“嗯，是啊，你不在家我就走了，我是嫌你最近不顾家。”狗子说：“这两天我有事，正好今天过来和你商量。”糖瓜歪头看看云问狗子：“什么事？家里的事回家说。”云喜笑颜开的插嘴说：“书记，是这样，我不是在家养兔子吗，现在市场需求不断增加，我不想再这样小打小闹的干下去了，想扩大一下规模，搞规模养殖，搞一个养殖场，需要村里给我批一块地。”糖瓜说：“哦，好事啊，昨天开会还说这事，镇上号召大力发展养殖业，正要抓一个典型呢。”云听到这里顿时觉得心花怒放。心里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放松下来。糖瓜一肚子话要对狗子说，没等开口就被云堵得死死的，最后还歪打正着的答应了去镇上给他申请地块见养殖场的事。

　　云没费一枪一弹就把糖瓜拿下，狗子功不可没。她从心里感激他。上午春给她打电话，说有重要是，让她中午一定回来。本来是要和糖瓜中午吃顿饭答谢答谢他，心里有事，狗子也说，等办好了再说。所以，从办公室出来就和狗子分了手。春会有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