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包子正挣着抢着要骑大狗,四四已经九岁了,立起来有一人高大,但它已到暮年,经不住两小孩的重量,干脆卧倒在地上,耷拉着眼睛看着李绩,像他寻求帮助。
李绩皱着眉:“章儿,桓儿,过来。”
李修章和李修桓听着父皇喊自己名字,互相看了看,一齐手拉手癫癫跑过去,在李绩面前立正站好。
李修章声音奶奶的:“父皇,什么事?”
他比李修桓早出生一刻,所以是哥哥,现在两小孩才五岁,看不出性情上有太大差别,就是哥哥比弟弟话多。
听话嘛,两个孩子倒是都挺听话的。
“我问你俩,你们想不想当太子?”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
李修章问:“什么是太子?”
这件事从来没有人跟他们说过,即便李绩让朝中大臣为两个皇子启蒙,皇上没提之前,他们也不会愚蠢地给他们说有关储位的事。
李绩解释:“就是将来会继承我的皇位。”
两兄弟又对视一眼。
李修章问:“就是会像父皇一样,别人说什么就得听什么,然后除了母后,谁都会怕的那种人吗?”
李绩眉头轻皱,觉得这话怎么听着怎么别扭:“我何时怕过你们母后?”
俩人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意思是怕不怕你自个心里知道。
李绩重重呼出一口气:“你说的,不全对,但也差不多吧。”
两兄弟再次对视一眼,然后转过头,一齐说:“我想。”
异口同声的模样把李绩惊到了,他最怕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两个人都想,势必少不了争夺,手心手背都是肉,到时候要如何割舍呢?
李绩脑门生出了汗。
“可是太子只有一个。”他郑重道。
两兄弟一听,也不对视了,两人甩开对方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李绩。
“我要做太子!”
又是异口同声。
李绩心烦意乱地回到寝宫,看到容卿正在教李惜宁梳头,不去打扰母女两个,神情困扰地坐在床上,按住眼睛思考人生。
李惜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母后好厉害!这个发髻
真好看!”
她今年八岁,虽然还是个女娃娃,可模样里已有几分容卿的影子,将来必定也是个叫人一见倾心的美人。
容卿瞥了一眼李绩,见他独坐床上,好像遇上了什么难事,皱了皱眉。
她回过头抚了抚女儿的头发:“母后无聊时打发时间罢了,你想要学也可以,但是烟洛姑姑会的更多,母后不如找她来教你?”
李惜宁摇了摇头:“宁儿不喜欢,看着虽然好看,但是宁儿不想学。”
“那也行。”容卿倒是不会强迫她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李惜宁眼睛忽然亮了亮,转身抓住容卿的手:“母后,儿臣摆脱您一件事好不好?”
“恩,你说。”
“儿臣想……想习武!”
容卿刚要张嘴说什么,李绩忽然睁开眼睛,坐正身子:“你说什么?”
“父皇也在?”李惜宁好像才发现李绩回来了,但是脸上也没有多少害怕,“儿臣想习武,想跟弟弟一起上课。”
皇子跟公主学习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教习的老师自然也不同。
“习武很辛苦,你不怕吗?”李绩倒是没说身为女儿家就该怎样怎样,让容卿松一口气。
她也转头看着女儿:“是很辛苦,你父皇身上好几处刀疤,都是习武弄的。”
李绩眨眨眼,看容卿说谎不打草稿。
李惜宁“嘶”了一下,好像有多疼似的,可是那也不能动摇她的决心,她斩钉截铁道:“我不怕,我还是要习武。”
容卿看了看李绩,又转头看她,最后一槌定音:“那行,等过几日,母后就给你找师父,让你去跟章儿桓儿一起听先生讲课。”
“真的!”李惜宁高兴地站起来,看到容卿点头,不住的拍手。
“你先出去玩会儿,我跟你父皇有事要说。”
“儿臣告退!”李惜宁得到应允,自然好说话,碰碰跳跳就出去了。
容卿转身走到李绩跟前,挨着他坐下:“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本来要跟容卿说女儿要习武的事,经她这么一问,李绩顿时想起自己的心事来。
“章儿桓儿都想要当太子,你说这可怎么办?”
容卿不太敢相信:“你问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