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迷了众人双眼。
立在一旁的孟棠嬴突然意识到桌上酒壶跟着消失了,一抹白色身影从眼中消失。
他慌张推开侍卫,踉踉跄跄往楼上奔去。
孟西洲挥剑斩退几人,大步跟了上去。
二楼垂下的布幔已然被风吹开,屋里飘着飞雪。
木栏边缘,女孩穿着着一身雪衣扶着木栏,望向白茫茫的暴风雪,青丝被狂风吹的乱舞不止。
她平静地似若冰封,没什么情绪。
孟西洲望着那抹孤零零的身影,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他意识到,事情和他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终是忍不住喊出了她的名字:“沈青青!你快过来我这!”
她扭头,看到孟西洲慌乱无措的面容时,不由得笑了。
“孟棠嬴想要我的身子才追过来的,那你呢孟西洲?你又是为了什么?也想再囚禁我么?”
孟西洲被问的一时语塞。
他承认,他想过。
她眼角挂着剔透的冰晶,平静安详,没有喜怒也没有期待。
“你们若冲过来,我便跳下去。”
沈青青抓着木栏往上迈了一步,身后风雪狂啸。
单薄的像是一张纸,随时可能飘走。
孟西洲紧咬着唇肉,沉声说:“沈青青,我不会那么做的,你先下来,别做傻事!”
沈青青摇摇头,举起酒壶,摩挲着壶上那两颗红蓝宝石,笑着说:“我要回家了,怎么会是傻事?刚刚孟棠嬴给我喝的是假死的药,别怕。”
孟西洲慌了,他没听清后半句。只觉得女孩苍白弱小,快要融进身后的风雪。
这种回家意味着什么他清楚。
他发着颤音说:“你的家在三溪村,我带你回去,沈青青,你先下来好不好?”
“孟西洲。”她眉眼温柔地唤他名字,“我很高兴你选了秦二娘子,这本就是你该走的路。”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改变这一切。”她低下头,脸颊被风吹的干疼,一滴泪落进了风雪。
“这几日,我无数次的想过,倘若当初在庆灵峰,我就死在郭兴手下该有多好。”
“这样就不必经历这些。”
也不会爱上你。
她顿了顿,忍住喉咙里泛起的血腥,“请你狠下心,要动手时,别对孟棠嬴手下留情,否则乾坤可逆,天下大变。”
孟棠嬴疑惑道:“阿意,你在说什么?”
沈青青完全忽略孟棠嬴的存在,继续说:“他要我当着你的面喝下假死酒,从而逼你名节尽失。”
“但他失算了,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啊。”
她深吸口气,冰冷的空气顺着喉管冲了下气,腔子里憋着的血腥再也忍不下了。
一声急促的咳嗽后,衣襟落下斑驳的血点。
一滴、两滴……
“留意赵家,耀云与菱莱两国咳咳……”随后一大口血从嘴里溢出,她不受控制的躬下身子。
“不……不……你别说了,别说了!我带你走!”孟西洲若置身冰窟,浑身冰凉。
他往前紧走了几步,沈青青的身子都倾斜出去了,他立刻停住脚步。
“咳咳,让我说完,我们就两清了。”她抬手抵住唇瓣,随意抹了把,然后她把手中的银面酒壶扔了出去。
壶盖滚落。
里面早已空无一物。
咣当一声闷响,孟棠嬴跌坐在地,蹙紧眉头喃喃着,“你怎么会,你怎么敢喝下去……”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孟西洲骤然沦陷在不可控的恐惧之中。
潜意识中,他其实已经预见到到即将发生的事。
他恐惧。
沈青青想到他在原文黑化的点,似乎已经被她破掉了,遂而安下了心。
“上一辈的恩怨不是你的错,别恨任何人,至少你遇到的人,大都是好的。”
一股热血顺着耳道流了出来。
孟西洲浑身发寒,“别,别说了,我带你看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