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吃亏。
祝老太爷找到自己的声音后才问:“你叫什么。”
“祝星。”
老太爷开了话匣子便问个不停,从易到难,从广阳到京中这一路上都被他问了个遍。
祝星也好脾气地忽悠他,譬如在薛郡治瘟疫便成了因为瘟疫停在薛郡月余。既没撒谎,说的也不是实情。
但众人还都信了。
“傻病,是如何好的?”祝老太爷终于抛出最后一个问题。
祝星把说给青椒那一通又拿出来用了一遍,只是这次隐去了拜师祝融之事,只说是祝融点化了她。
祝二老爷最先恍然大悟,难怪昨日祝星说她才清醒不久。
紧接着是祝大夫人和祝大老爷,怪不得祝严钏送丫鬟给她,又放心她一个人回来,原来人家不傻了。
最后是祝老太爷,老太爷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祝星这话实在太离奇了些,但离奇之中又带着让人信服的魔力。
他已经完全忘记刚才自己说过的“子不语怪力乱神”。
管家这时候也被找来,一入内先对着各人行礼。
老太爷开门见山:“你看看她,你可认得?”
管家便抬头看向祝星,被她美得晃了眼,下意识低头不敢再看。
“咳!”祝老太爷重重一咳。
管家回过神,再度抬头看向少女。这眉眼这鼻子都是他不曾见过的。
他刚想回话,终于留意到少女眉心那颗朱砂痣。他瞬间想起当年从风雪中将那孩子抱出时,那孩子眉心同样位置也是如此一粒朱砂。
只不过当年的孩子五官扭曲,嘴歪眼斜。他还曾在心中叹息,若是这闺女不傻,一定是个模样漂亮的小姑娘。
怎么会呢?
看着管家陷入思索,祝老太爷叫他:“想什么呢?”其实管家这态度也足够说明些事情,若祝星不是那孩子,他也不会陷入沉思。
更何况广阳还有祝严钏。即便祝家嫡系都将祝严钏看作眼中钉肉中刺,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办事能力。
将祝星扔在他那,孩子一定不曾被人换过。
若是之前众人可能还怀疑祝严钏将他们府上的孩子换了祝星送到京中享福来了,现在则完全不会。
祝严钏爬得比他们高多了。
“这是……幽州的那位姑娘吧。”管家哆嗦着道。
祝星对这位管家印象还算不错,当年好歹是他亲手把原主救出来的,后面种种也只是按命令行事。
因此她对着管家粲然一笑欠了欠身:“不错,是我,当年多谢您救我出来。”
“不敢,不敢。”管家忙低了头,心中满是震撼。
众人更信了几分,甚至记得是管家将她抱出来的,那更不会有假。
差不多确定了祝星的身份,众人发现他们陷入了更加为难的处境之中。
他们对祝星的一切苛待皆来自于傻子会让祝府蒙羞这一事上。然而现在这一前提根本就不成立,他们是否要重新考虑要如何对待她?
当然,在祝星看来哪怕是傻子,也不该被他们这么对待。
她也不稀罕他们什么好脸色。
二房之中,鸡犬不宁。
“别碰我!鬼啊!走开!”为了方便郎中照看,祝七公子暂且在二夫人院中的偏房里住下。
院中一片喧嚣,坐在祝二夫人床前侍疾的祝清若搁下药碗,皱起眉沉着脸向外走去。
待打开房门时,她又换上日常带着的微笑。
祝七只穿着中衣亵裤,光着脚在院子中跑来跑去以躲避小厮们的追赶,场面很是不堪入目。
祝清若下意识别过头去,又想着自己在这时候要表现一番才能在下人们心中树立威信,同时让母亲和哥哥清醒时更疼爱她。
于是她一扭头,加入到院子中的追逐活动之中。
她昨日虽说没在祠堂跪整整一夜,但也不曾休息好,夜里起了好几次。且她又不是时常动弹的人,跑了两步就觉得疲惫不堪。
祝七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加上小厮们怕伤了他而不敢下死手捉人,竟让他一直在院子中兜着圈子。
祝清若停下脚步,扶着肋骨小口喘气,断断续续地指挥院子里的小厮:“将哥哥捉起来,别怕伤了他!”又觉得自己这么说太不近人情了些,于是补充,“再让他跑下去他会受更多伤的。”
小厮们听了这话认真起来,便不再留手。
祝七很快被逼得节节败退。
他似乎意识到是祝清若下的命令自己才会如此狼狈,发了狠向着她一头撞过来。
祝清若躲闪不及,被祝七一头撞倒,后脑勺着地,摔在地上。
她浑身疼得要命,咬着舌尖逼自己不骂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