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不遂人愿,她打算的很好,结果一刻钟不到却毁在了控制不住地生理反应上。
咕噜,咕噜,咕噜,胃里突然发出三声反抗。在这刻意被保持地安静的屋子里,显得十分突兀,屏风后低低地交谈声也瞬间止住。
叶锦羽顿觉颜面扫地,涨红着脸拉过身上的薄被蒙住脑袋,她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睡下去吗?
可她实在太饿了,从昨晚到现在,看天色已是傍晚,她只喝过两碗粥。昨晚她是担心侯爷的情况,没胃口,吃不下去。
今天却是太激动太兴奋,一直忙着照顾侯爷,早上陪着他喝过一碗粥,后来又说了很多话,本来是打算躺在软榻上小憩片刻。
结果,她竟然一觉睡到了傍晚,错过了午饭,现在又到了晚饭时间。
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叶锦羽尴尬地五官都拧到了一起,裹紧被子假装睡觉。
噔噔地脚步声从屏风后走出来,路过桌椅,后面就是她所躺着的软榻。
叶锦羽吞下一口口水,听着那脚步声没有片刻停留,直直走出卧房,还关了门,那颗浸泡在尴尬里的心才终于被捞出来。
“锦羽,你醒了?”屏风后蓦然响起侯爷含笑的询问声。
叶锦羽懊恼地小声嘀咕了一句“丢死人了,太丢人了”,好片刻才认命地“嗯”了一声。
“瞿蘅已经去吩咐厨房准备膳食了,你若是等不急就先吃个点心垫垫。”厉隋的声音非常愉悦,听的叶锦羽恼羞成怒,霍地一下掀开被子,坐起来不满道:“肚子饿了就会叫,就像你饿了会叫人去准备饭食一样,这个只是提醒吃饭的信号,谁说我等不及了,我等得及。”
呸呸呸,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叶锦羽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屏风后静默片刻,忽然发出一阵隐忍地闷笑声,只是没笑多久,就乐极生悲地咳嗽起来。
叶锦羽慌忙从榻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便看到男人扶着胸口,弓着背咳地一脸扭曲,显然是拉扯到伤口了。
“知道这就什么吗?活该,让你幸灾乐祸地取笑我。”叶锦羽又气又心疼地走过去,嘴上说着不饶人的话,手上却轻轻拍抚着他的背。
厉隋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忙求饶辩解,“冤枉啊,我可没有取笑你,只是觉得你刚才太可爱了,忍不住就笑了。好吧,我错了,是我的错,下次要是你还这么招人喜欢的时候,我尽量忍着不笑。”
叶锦羽满心地羞恼,转瞬间就被他这番话攻城略池,缴械投降。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
“油嘴滑舌,以前用这种话骗过多少小姑娘?”叶锦羽板着脸刮他一眼,明明是质问的语气,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
厉隋歪头看着她,苍白的脸衬得那双眸子更加突显,睫毛轻轻一颤,竟是有种顾盼神飞地魑魅感。
这是个妖精吧!
叶锦羽按住狂跳地心脏,退后两步和他保持距离。
“我若说骗过不少小姑娘,你当如何?”厉隋眨眼。
挑事不是,叶锦羽冷哼一声,一手刀劈过去在他脖子附近虚虚晃过,咬着后槽牙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自己选吧。”
厉隋失笑,虽是没有骗到她,但她现在审问他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意思,他很满意。
“坦白,当真只对你一个人说过,旁人见到本侯都是主动贴上来的,咳,别生气,本侯对她们从未有过任何想法。以前那都是逢场作戏……”
叶锦羽两天胳膊交叉起来,强行打断他,“你以前的风流韵事我就不听了,我不嫌命长。”
“吃味儿了?”厉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却没人知道他这句话里藏着多少认真和期待。
叶锦羽心里正酸着,也无暇去顾及揣测他刻意掩藏的情绪,嘴硬道:“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你,总是乱吃飞醋。你以前怎么样我也看不到,只要以后……”
厉隋眼里蒙上一层阴霾,不等她把话说完,便认真地说了一句,“没错,我就是爱吃醋,因为我在意你。”
叶锦羽那勉强维持着的不屑表情顿时僵在脸上,心脏被人狠狠拧了一把,一种醍醐灌顶地罪恶感让她想时间能倒流,她要收回刚才那些话。
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
“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也很在意……”
“侯爷,叶姑娘,晚膳做好了,小人这就送进去。”突如其来的开门声以及云雀的禀报声,登时打断了叶锦羽的解释。
厉隋面色一沉,狠刮一眼门口方向,便又盯着叶锦羽的眼睛,等她继续说下去。
云雀越过屏风时,才发觉气氛不对,顿时有种骑虎难下的惊慌无措。
“我……”叶锦羽本来觉得那几句话很好说出口,就算被打断了她也能捡起来继续说。
可她高估了自己的脸皮,面对侯爷那期待的近似逼迫的眼神,还有后面云雀小心翼翼放置饭菜的声响,突然觉得这种话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很羞耻。
她说不出口了,卡在一个“我”字上,羞怯难当。
厉隋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来冷,他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最后还是先开了口,“罢了,说不出来就别为难自己了,先用膳吧。”
他的隐忍,体贴和温柔,让叶锦羽更觉得难受,有种无地自容地羞愧。
错过了解释地最佳时间,再想认真解释时,却总有种狡辩的心虚感。
叶锦羽的拳头握了松,松了握,反反复复几次还是开不了口。
算了,都决定用行动来证明了,也不急在这一时,来日方长嘛。
“吃饭吧!”她泄气地耷拉下肩膀,转身去端了碗米饭,正准备挑一些菜放进空碗里,端过去喂侯爷吃。却听对方说了一句,“云雀,扶我下床。”
“我、我来,我来……”叶锦羽慌忙放下手里的碗,转身跑过去,近乎讨好地对他摆出一张笑脸,明知他这时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厚着脸皮抱住了他的胳膊。
叶锦羽啊叶锦羽,你要是在表白的时候也能这么厚脸皮,也不至于现在这么纠结难受了。
厉隋看不得她对自己讨好谄媚的样子,可此时他也没心情同她计较,便冷着脸任她示好。
云雀在一旁吓得大气不敢喘,以前叶姑娘不稀罕侯爷的时候,他们总是斗嘴生气。现在叶姑娘对侯爷这么上心紧张,怎么侯爷还是这么不高兴呢?
岂止是不高兴,简直就是震怒,莫名其妙!
云雀可不敢留在这里被波及,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开溜了。
他一走,叶锦羽也放松不少,边为侯爷夹菜,边提起勇气说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您别放在心上,以后不会了,下次您再问我什么,我一定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其实不太会谈恋……”
啪嗒一声响,厉隋直接将筷子拍在桌子上,震得碗碟都跳了起来。
叶锦羽震惊地望着他。
厉隋深吸两口气,努力控制着胸中的怒火,不去看她的脸,沉声说道:“吃完饭就回赋园吧,不用再过来了,我若是需要你,自会叫人去找你。”
什么叫不用再过来了?什么叫若是需要你,自会叫人去找你?她不是都道过歉了吗,是他不愿意听她解释完的,还要赶她走?
叶锦羽也忍不下去了,匆匆扒了几口饭,起身,告辞!
谁还没有个脾气了,走就走,有本事你以后都别来找我!
看谁耗得过谁!
叶锦羽气哼哼地回去赋园,又泡了个热水澡,便躺到床上去了。
白天睡得时间太久,这会儿才刚入夜不久,委实没有睡意。
她静下心来回想白天发生的一切,她能感觉到侯爷对她突然的转变有颇多猜疑和不信任。虽然会造成这种局面的大部分原因的确在她身上,但他以前不是很有耐心吗,现在却不肯听她多解释一句,他是跟自己过不去,还是跟她过不去。
要是她刚才趁机表白了,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局面,相亲相爱的在一起吗?
不会,就看侯爷今天的反应,极大地可能还会造成更深的误会。
叶锦羽越想越烦躁,哪里还静得下心,发泄似地狂揉自己的头发,没多会儿就快揉成金毛狮王了。
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难呢,这就是所谓的: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吧。
以前是她折腾地侯爷心里七上八下的,现在换成她被折腾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啊~谁能给我指条明路啊,我到底该怎么做啊,唔,疼、疼……”叶锦羽一个后仰没有控制好,一脑袋撞上了硬邦邦的床头,疼地龇牙咧嘴,也没心思再胡思乱想了,索性躺尸了。
夜里用过晚膳,祁观语正要回去把没有处理完的公事解决了再休息,却先被父亲叫去了书房问话。
“你袁伯…他的事情,你是如何发现的?”祁偃看着儿子问道。
祁观语想到了袁植,他亲自将好友的父亲绳之以法,但袁植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他说过一个怨字,一个恨字。
那日他也出城送了袁家的人,袁植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飞扬,脸色苍白眼神无光,脸颊凹陷,但整个人的气质比往日更犀利稳重了。
只是他这种一夜间的成长,是最让人心痛的。
那天祁观语和他没有说上一句话,但在他们对视的时候,他便知道,他们之间的情谊便到此结束了。
祁观语不后悔揭发了袁司马,他只是心疼袁植,他才是袁家最无辜的受害者。
“有人送给我一封信,又将暗账存在了吕记钱庄,后来我又仔细调查过盛氏的产业,确有猫腻。直至找到有力的证据,我方才确信此事。”祁观语拱手望着祁偃,斩钉截铁地说道:“儿子做事不徇私情,只秉公办案,有罪必究,这是我的原则。”
祁偃对他压了压手,语重心长道:“为父没有责怪质问你的意思,袁家的事情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找你过来只是想问清楚,你还太年轻,我是担心你为人所利用。”
“父亲多虑了,我在衙门待了这么久,经手的案子也有百余件,什么事情没有见过,放心我有分寸。”祁观语对他父亲露出一个安抚的表情。
“嗯,你今年便要及冠,已是大人了。为父相信你,好好干吧。没事了,回去歇着吧。”祁偃欣慰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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