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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2章 不能轻信

农女福妻有点田 久爷 4016 2021-03-28 12:25

  祁观语拱手道:“孩儿告退,您也早些歇息吧。”

  退出书房,祁观语又望着窗纸映出的父亲的身影,微微一怔,突然间才发现父亲似乎苍老了许多,平日笔直的身板,在无人时竟已微微佝偻。

  祁观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忍多看,转头离开。半道上遇到一个小厮端着一箩筐东西往外走,他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些是什么?”

  小厮向他行礼,将箩筐往他跟前凑了凑,但没有打开,“都是老爷不用的杂物,放着占地儿,便拿出去处理掉。”

  祁观语皱眉,握住箩筐边缘处,制止对方收回手,又拉近用力嗅了一会儿。

  没错,就是这个香味儿,他绝不会记错!

  叶锦羽想了半宿,直到将近五更天方才来了睡意。

  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她做了个决定,等睡醒了,她就当做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照常去隔壁照顾侯爷。

  他要是再撵人,那她就……权当耳背听不见。不然还能怎样,她总不能和一个伤患计较不是。

  大方点,你可以的!

  另一边,厉隋在冲动之下下了逐客令,亲眼看着小丫头冷脸走掉以后,心里就已经后悔了。

  懊恼地自责反省了许久,他今天的火气的确有些大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股怒火从何而来。

  也许是久久得不到回应,憋的太久,所以才会在受伤的时候突然爆发。也许是小丫头转变的太快,让他觉得不真实,刺激太大反而让自己失控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能任由自己继续失控下去。

  现在这样也好,给彼此一个冷静的时间吧。他不希望锦羽是带着感激和报恩的心情,才妥协回应他的心意。

  可他万万没想到,次日一早,悠悠转醒时,床边竟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正弯腰查看他的情况,不经意间视线相撞,她眼里的尴尬转瞬即逝,随即便像个没事人一样,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没有发烧,那就好,证明伤口没有感染。”叶锦羽收回手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句,便转身去拿衣服伺候他更衣。

  厉隋迟疑片刻,脱口想说的“换云雀进来伺候”的话,被硬生生咽了回去,抬起胳膊示意对方先扶他起来。

  叶锦羽眼神一亮,赶紧放下衣服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她来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侯爷醒之前她还在胡思乱想,侯爷醒来看到她的第一句话是不是下逐客令。

  就在侯爷伸手之前,她还是非常忐忑的,她怕自己这个脸皮撑不住对方冰冷的语言。

  幸好,侯爷什么都没有说,他们都默契地忽略了昨晚的不欢而散。

  两个人都在努力地维持着眼下的和平,一天下来过得相安无事,但总觉得他们之间像是隔了一层纸,稍有不慎便会被捅破,那时又将会是什么局面呢?

  叶锦羽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也没有个让她满意的结论,又开始烦躁了,最后只能逼迫自己睡觉。

  睡着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可能吗?当然不可能,现实没有互相折磨够,到了梦里还要继续纠缠在一起。

  繁星点点的夜幕下,叶锦羽和厉隋并肩站在广聚楼正门前,长街上静无人烟,唯有各种店铺门前悬挂着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叶锦羽感觉手里抓着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封信。

  “这个……”

  厉隋也看到了,又观察一眼酒楼的动静,说道:“先回驿站吧。”

  叶锦羽知道这里很危险,酒楼里的人随时都可能发现她逃跑了追出来,一点头便放出了坐骑。

  她翻身上去,伸手递给厉隋,笑着说道:“您还受着伤,我载您回去啊。”

  厉隋眼里闪过意外的光芒,心想以前他要变着法子才能蹭上她的马,现下她为了报恩,竟主动邀他上马。他苦笑一下,放出自己的坐骑。

  “我在这里没有受伤,走吧。”

  叶锦羽讪讪收回手,望着侯爷骑马走出一段距离,方才收拾起心里的失落,连忙拉着缰绳追上去。

  “就算没有受伤,也是可以同乘一匹马的嘛,您以前不是经常蹭我的马吗,现在却害羞了?”

  “害羞?不存在,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和我同骑吗,现在怎么如此主动了?”

  “以前是以前,但现在人家就想多和你亲近一会儿嘛,不好吗?”

  “……好好说话!”

  “哎,没有情趣的家伙,人家可是不轻易撒娇的……”

  “你还是安静点吧!”

  “啧,你现在是开始嫌弃我了?之前还说非我不可呢,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我不是嫌弃,你……”

  “我怎么了,你就是嫌弃,还不承认。你要是变心了就早点说清楚,咱们就不互相浪费时间了。”

  “恶人先告状,分明是你变了……罢了,先不说这个了,前面就是驿站了。”

  叶锦羽耍了一会儿无赖,见这人突然就撩不动了,便适可而止道:“哼,不说就不说,胆小鬼,以后就等着后悔去吧。”

  回到驿站,祁观羽,景行止和秦妙音三人果然已经在了。

  大家互相见过礼,秦妙音便挨着叶锦羽坐下来,低声询问道:“听说有人胆敢在侯府门前行刺,目标还是姐姐,你受伤了吗?”

  她的声音虽小,但在座的几位都能听得见,祁观羽马上朝这边看过来,视线从厉奕那里扫到叶锦羽身上,“此事我也听说了,刺客当真是袁三姑娘?据说被当场毙命了,她没有伤到你、你们吧?这两日我有公务在身一直不得空去探望,祖母和母亲还不知道此事,我怕吓到她们。”

  “别告诉她们了,我毫发无损,是侯爷替我挡下了那一刀。”叶锦羽说完,还特意用自认为很深情的眼神看了看旁边的厉奕。

  厉奕默默转开脸。

  “老天,竟然又是袁榕,她也太胆大妄为了吧,以前明里暗里害过依姐姐多少次了,姐姐都不同她计较。现在竟还敢跑到侯府去刺杀姐姐,幸好当初观羽哥哥没有同她定亲,不然今时今日她还要连累的祁家也不得安宁。”秦妙音义愤填膺地说道。

  叶锦羽注意到祁观语地眼神不太对劲,忽然想到他和袁植是多年的好友,而那袁植好像只是个纨绔子弟,却不曾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不提这些烦心事了,还是先说说你们的收获吧。”叶锦羽拍拍秦妙音地手背,主动转移了话题。

  然而祁观语和秦妙音地情绪没有那么快恢复正常,叶锦羽又赶紧接着自己的话说:“那就从我们开始吧,我们追查到一座酒楼,那里很奇怪,我怀疑跟这次的劫匪有牵扯。而且我们还遇到一个奇怪的黑衣人,当时我被抓了是他救了我,看样子应该是酒楼的人,可他不仅救了我还留给我一封信,先看看这个吧。”

  黑衣人留给她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张地图,上面做了十多处标记,但没有写明这些标记是什么意思。

  这张地图太简略了,像是匆匆赶制出来的,他们只能靠猜测这是紫薇城内的地图,又或是匪寇老巢的地图。

  一切还是等天亮去衙门借来紫薇城的地图对比一番才能下定论。

  景行止接过叶锦羽的话音,说道:“我和秦姑娘暗访了所有米粮店,一共十六家,其中有十家米粮店每天都会出售一批定量的粮食。而这些粮食最后都流向同一家,便是你们所说的广聚楼。”

  祁观语想了片刻,问道:“可知近期他们有没有收入过大批粮食?”

  景行止摇头,无奈道:“那位尚大人说要让我们暗访,为了不引人怀疑,我们也只打听这些。看不到他们的账本,现在所知的一切也都只能算作猜测。”

  祁观语点头,不再追问,说道:“我去钱庄查过,目前来看一切正常,或者他们并没有通过这些地方来转移赈灾银。倒是表妹说的那座酒楼,的确很有问题。”

  “十家米粮店同时参与进来,可见这些劫匪的势力覆盖的非常广,还能在城里明目张胆地借用酒楼囤积粮食,只怕他们背后还有别的势力做靠山。”厉隋的手指轻点着桌面,沉声说道:“官府的人也不能轻信,酒楼的事情先瞒着,等有证据证明那位尚大人不是贼喊捉贼,再告诉他也不迟。”

  大家都十分同意他的提议,尤其最近还发生了袁家的事情,就连祁观语这个在衙门做事的人,也开始对身边的人疑神疑鬼起来。

  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十年前的贪墨案早就结束了,现在的山北道是最干净的。可经过最近的一些事情,他这种认知已经慢慢被推翻了。

  他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当初锦羽对于弘的执着,以及现在留着周司不放,全都是为了十年前的贪墨案吧。

  她可是一直怀疑她父亲是被冤枉的,想为父亲翻案!那侯爷又是为了什么?

  他一个闲散的被罚来这里思过的人,却对锦羽父母的事情这么上心,是真的想帮她,还是背后藏着别的目的?

  早在微嵇城遇到侯爷时,他心里便有所怀疑,只是当初他所知的东西太少了,即便怀疑也没有个准确的方向让他去猜测。

  而现在,他可以肯定侯爷绝非表面看到的那样与世无争,游手好闲。

  如果他真是一个风流又无能的人,锦羽也不会对他这么死心塌地吧。

  黑夜和白天,在这里总是须臾间转换。

  花厅外的天色明亮起来,有人敲响了屋门,不多时便走进来一名官差。

  “诸位辛苦了,小人奉我们尚大人之命前来通知诸位,昨日在城外云浮山的山腹中发现了曾有匪寇的活动迹象。大人还有别的公务缠身,所以想请诸位代他到云浮山中一探究竟。”

  叶锦羽等人互相看了几眼,然后便听景行止问道:“既是尚大人的吩咐,我等自当尽力,只是我们还想请官爷帮个忙,能否借贵城的舆图一看?”

  官差脸上闪过一丝戒备,每个城池的舆图都是机密之物,他们竟张口要这种东西,“少侠这个请求,小人可做不了主,不如诸位先去云浮山查案,小人这就回衙门向知府大人请示,若大人同意小人便将舆图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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