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次日逢季姑妈生宴,作为侄女季清灵自是要去赴宴。
宴会设在都城一处颇为有名的酒馆春日堂,季姑妈包下整个春日堂,宴席便有数十桌,内里陈设尤为华贵,酒水应是价值不菲。
婢女将礼交于一旁,那端着酒盏的季姑妈面露喜色走向这方道:“难为清灵今个这大热天出府了。”
“清灵祝姑妈生辰吉乐。”季清灵浅笑回应。
那一旁的夫人们坐直一旁,其间女眷尤其多,也有不少探向这方。
季姑妈笑容满面的应:“好,来入座。”
这场宴席里的夫人们季清灵并不相熟,多是周姑父家的亲戚。
宴会至黄昏时才消停,各家夫人们皆饮了不少酒,季清灵并不擅饮酒。
而季姑妈自是有些醉醺醺的厉害,那两表哥亦是喝的酩酊大醉,好似全然忘记父亲尚在狱中。
季清灵并未久留,随众人一同离去,乘马车便回府。
虽临近夕阳可马车内里满是光亮,季清灵轻叹了声,而后自袖间拿出那香囊。
本是答应要送与他,可又觉得有些不妥,因此才从早间拖至现在。
马车兜兜转转的绕至府门前时,都城已然暗了不少。
“小姐?”外头婢女掀开帘子细声道,“那元大人正在府门前呢。”
季清灵回神将香囊放至一木盒中,而后收至袖间。
从马车里探出头,便见元川立于一旁,眉眼间满是期盼的笑道:“我还以为你去吃宴席要到戌时才回。”
“你、在这等多久了?”季清灵一手搭在婢女手背,侧身从马车下来。
元川本欲伸手相助,可又只得收回手应:“才一会。”
外头虽不是午时那般炎热,可两人这般立在府门外谈话亦不合适,季清灵出声:“不如进府里喝杯茶水?”
“好。”
两人入花园亭院,婢女备上茶水瓜果便悄然退下,元川饮着茶水出声:“你看起来好像有些疲倦?”
季清灵手捧着茶水微顿应:“兴许是宴席太过热闹,所以有些累了。”
“那、我便明日再来,你且早些歇息吧。”元川放下茶盏便欲起身。
“等下。”季清灵眼眸闪露不解问,“回礼,你不要了么?”
“要,自是要的。”
元川一手握着折扇望向季清灵说:“再长的时间我也等的起,这一时我又不急,现下你瞧着面色差的紧,可别病了。”
季清灵稍稍偏头避开那热切视线,薄唇微抿紧道:“无碍,礼我已备下了,省的你明日再来跑一趟。”
将那袖间的木盒缓缓放置石桌,季清灵略微紧张的说:“现下不许打开,待离了府你再看吧。”
元川伸手接过这圆形红漆木盒,上头镌刻精细梧桐树花纹,握在掌心份量并不重,好奇的问:“这里头是什么?”
“你且回去自个看。”季清灵有些不自在的紧。
待人离了府,季清灵独坐亭院许久,出声唤来婢女。
外头的婢女入亭内,“小姐?”
“我脸色看起来很糟糕吗?”
婢女目光打量道:“好似有些苍白,算算日子,应是葵水之日要快了。”
季清灵并未再出声,只是松了口气,起身便欲会园子早些歇息。
远处天际的晚霞正一点点的消失,元川骑着马回元府。
一旁的小书童牵着马出声:“大人,到了。”
未得回应,小书童不解的仰头望着那马上的人,“大人?”
元川握着那敞开的圆木盒,一手里握着这香囊,唇角上扬的说:“你知这是什么?”
小书童不解的应:“香囊。”
“对也不对,这可不仅仅是香囊。”元川面上笑容不减。
都城里未许婚配的女子可不会平白无故的赠香囊给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