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妖王的另一颗心脏,也是他骄傲的皇冠。
医生们小心翼翼地把妖灵放好,送到欧源手里。
欧源双手虔诚地捧起那个透明的水晶容器,眼睛贴到容器外壁上,贪婪地盯着那颗迷人的妖灵。
他勾起腰,一动不动地盯着妖灵,像是被它摄了魂,魔怔了。
“欧总!”负责给秦深缝合的医生喊了欧源一声。
欧源毫无反应。
“欧总?”医生放下手中的器械,托盘里发出金属相碰的声响。
“啊?”欧源回神。
“欧总,秦深胸腔缝合已经完成了。”医生说。
“好,伤口处理好,衣服给他穿好,不要让人看到血迹。”欧源说完,鼻子贴着水晶容器,上瘾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恨不得现在就把这颗妖灵一口吞进自己身体里。
“都弄好了,欧总。”
“脑袋上的血擦干净了没?”欧源问。
“也弄干净了。”
欧源双手捧着水晶容器,站到手术台边,垂眼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秦深。
脸色苍白,薄唇干枯没有一丁点血色,脸上唯一的色彩就是那双黑色的睫羽,此时此刻正紧紧地闭着,眉梢蹙着,如一座孤寂的小丘。
“哈哈哈哈――”欧源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笑地口水横流,控制不住地癫狂。
欧源笑够了低下头,离秦深的脸很近很近,“小妖王,你要感谢我对男的没兴趣,不然的话......哈哈哈哈哈――”他忽然埋头下去,狠狠地咬住了秦深颈侧的动脉,兽性大发地要尝一口血的味道。
“欧总,”身边的医生看不下去,拉了一下欧源的胳膊,“时间快到了,赶紧把他送走吧。”
欧源的雅兴被打断,扭过头,恶狠狠地盯过去,抬起胳膊直接给了医生一个肘击。
医生捂住胸口,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欧源咧嘴一笑,又重新张开嘴覆下去。
“欧源,妖灵都拿到了,你还想要喝他的血?你是人,还没成妖呢,怎么不做点人事?”一个抑扬婉转的女人声音从门边传过来,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施施然走进来一个红裙女人。
浓妆艳丽,看不出来年龄,有少女的娇俏,又有贵妇的风韵,媚地惊人。
听到这个声音,欧源像被人捏住了七寸,悻悻地直起身子,“李小姐来了。”
“我要再不来,你不得翻天了?”李灵霄看了一眼躺在手术台上的秦深,“欧源,我说了你比不上他就是比不上他,你只会那点下三滥的手段......”
“哈哈哈,”欧源抱着水晶容器,恢复了正常神色,“你不也一样吗,李小姐?”
“我跟你一样?呵――笑话!我从来不拿别人的东西。”李灵霄盛气凌人地一笑。
欧源在女人面前尤其是美女面前,还是保持着绅士风度的,于是不再深入这个话题,把怀里的东西更紧地抱好,“我答应你的事儿已经办完了,秦深现在知道李辛是你的儿子,我们两清了。”
李灵霄细长的柳叶眉扬起,“好呀,你让鹤族的人都回去吧,总关着他们也说不过去。”说完细腰轻摇地来到手术台前,垂眼看着秦深,苍白却轮廓深邃,即使紧闭着眼睛也让人觉得他此时此刻很痛苦。
“哈――”李灵霄满足地笑起来,“真好看,他跟他爸年轻时候真像。”
“李辛真的跟秦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欧源好奇。
“那我应该给我儿子起个名字叫李秦,而不是李辛。”李灵霄依然在笑。
欧源眉头一皱,“你让秦深以为李辛是他弟弟?为什么?弄出这种误会有必要吗?”
无影灯直直地照着,把秦深苍白的皮肤照到透明,好像轻轻一碰就要破掉。在大剂量麻药的作用下,秦深昏迷地像已经死了一样。
李灵霄伸出雪白的手指,抚了抚秦深的脸,从眼角斜了欧源一眼,“我要让他们深爱彼此,却永远误会,永远爱而不得,让他们痛地流血,让他们带着枷锁活一辈子......哈哈哈哈,这是我李灵霄送给秦达楷的礼物。”
欧源瞪着眼睛半张着嘴,这李灵霄也TM是个疯子啊,跟他不相上下。
“可李辛是你的亲儿子,他痛苦你也舍得?”欧源疑惑了,虎毒尚不食子,哪个妈不爱自己的儿子?
“什么儿子?李辛就是个工具,”李灵霄说的轻飘飘,“我把他生下来就是为了报复秦达楷。”
说完,李灵霄摆着细柳一样的腰肢,扭身往外走。
“李辛...李秦...辛...”欧源低头嘀咕,忽然猛地抬起头,看向李灵霄诱人的背影,脱口而出,“李辛是辛正义的儿子?他是辛闻的弟弟??”
李灵霄停下,慢慢回过头,轻瞟一眼欧源,朱唇轻启,“我可没这么说。”......
当年秦达楷为了妖王的位子攀附上了白凤一族,准备迎娶吴芳。
所有的一切都瞒着李灵霄,直到那场声势浩大的婚礼在李灵霄眼前举办了。
当那对光彩夺目的新人出现的时候,李灵霄就像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台上那个西装革履的新郎前几天还拥抱她亲吻她了,还亲着她的指尖发誓说爱她......
李灵霄使劲地揉着自己的眼睛,拍着自己的脸,赶紧醒过来啊,做这种梦干嘛?太不吉利了。
直到她泪流满面,直到新娘的捧花扔到了她的怀里,直到新婚之夜的秦达楷溜出来跪在她面前,求她做他永远的情人......
她终于知道了,这一切不是梦,是一个比梦还要荒谬的事实。
李灵霄流光了这辈子所有的泪水,异界唯一的极致美丽的九尾银狐,迅速地憔悴枯萎。
后来有个人来关心她,爱护她,帮她疗伤。
她不爱他,却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