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之隐张了张嘴巴顿住了,接着深呼吸了几下,“那现在怎么办?我姐怎么办?她杀了人警察会抓她的。”
“去了再说。”
电梯里只剩下机器匀速运行的微弱声响。
“叮咚”一声,电梯停至地下车库,电梯门打开。秦深拉过吴之隐的手腕,抬脚走出电梯桥箱。
地下车库里停满了各种颜色各种款型的顶级豪车。
豪车的数量之多质量之高,让吴之隐瞠目结舌。
“挑一辆顺眼的坐。”秦深侧目看着吴之隐。
“随便挑?这都是你的?”吴之隐问。
“嗯。”秦深点头。
“我不会挑,这些车我见都没见过,你赶紧弄辆速度最快的走。”吴之隐说。
“我飞地快,”秦深问,“你用吗?”
“别别,我们还是正常一点,弄辆快一点的车就行。”
秦深拉着吴之隐走到车库左侧,打开一辆炫金色跑车的车门。
等吴之隐坐到副驾位上之后,俯身过去给他拉好安全带,停在他身前指指吴之隐头顶的弯把,“手抓好。”
吴之隐手刚抓上去,跑车就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金光,咆哮着驶了出去。
夜晚街道空旷。
“哇喔――”窗外的建筑车辆霓虹灯带全都成了虚幻的线条,速度之快让吴之隐短暂忘记了桃子姐的事,兴奋地叫出了声。
“你不晕?”秦深快速扭头,看了吴之隐一眼。
“不晕,我喜欢,过瘾。”吴之隐大声。
“送你一辆吧?”秦深说,“车库里面的,你随便挑。”
“无功不受禄,我要你车做什么?”吴之隐摆手。
秦深笑笑,“我想送你。”
“你想送我就得要啊,”吴之隐理直气壮,“凭什么?”
秦深:......还真凭不了什么。
“不说这个了,”吴之隐叹了口气,“现在我姐该怎么办?”
“这个取决于你想怎么办?”秦深语气淡定。
“我想怎么办?”吴之隐愣住,“我能怎么办?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在他以前的世界里,这种事要报警。
秦深居然说取决于他想怎么办,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是他想怎么办就能怎么办的吗?
“先去看看人伤成什么样了,能不能救过来。”吴之隐补充道。
秦深点了一脚刹车,车轮胎在地面划出刺耳的摩擦声,车速慢下来,他转头看了吴之隐一眼,又重新踩上油门,平静道,“如果喻林桃是失手杀了她老公,又后悔想救他的话,她就会直接打120而不是打电话给你。她打电话给你的意思,就是铁了心要让她老公死。”
吴之隐惯性往前,被安全带拉回座椅,伸手紧紧抓住头顶的弯把,沉默了一会儿,“秦深,你碰到死人这种事怎么这么镇定?就像家里鱼缸死了条鱼一样。”
秦深抿着嘴,修长有力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没说话。
吴之隐眼皮垂下,瞥见那双白皙好看的手,忽然想到上回在化妆室,秦深掐着王永的脖子把他提到半空的场面。
要是再晚一点点,要是他不会心肺复苏......
吴之隐肩膀抵着座椅靠背动了动,打了个寒战。
车子很快开到了桃子姐家那幢破败的小楼前。
吴之隐先下车,伸手去推院子门,院子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大敞开来。秦深随意把车往路边一丢,大步跟上来,反手关好院子门,“咔哒”一声落了锁。
小楼里寂静无声,只有一楼侧边的房间亮着等,灯光被窗帘完全遮掩,要亮不亮的像一团白雾,空气中飘荡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道。
吴之隐三步并作两步,蹦上门前的小台阶,冲到门前,伸手推开门后一脚踏进去。
眼前忽然一黑。
宽大微凉的手掌捂住了他的眼睛,吴之隐被人环住,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别看。”秦深沉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电路不畅,明明暗暗地发出嘶嘶的声响。
王永上半身仰着,像树枝被拦腰折断一样挂在床边,眼珠爆出,七窍流血,脑袋正下方的地面上的一大摊血已经凝固成了血豆腐,红地发黑,浓腥扑鼻。
离这滩血不远的地方丢着一个带血的铁榔头。
桃子姐背靠着床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脸肿地老高,嘴角被撕裂,一抹血痕横在下巴上。
抬头看到秦深,桃子姐的眼睛里冒出一点神采,“小秦总?”
秦深看了她一眼,手依然盖在吴之隐的眼睛上,转身挡住他,嫌弃地皱了下鼻子,“出来说。”
桃子姐很听话地双手撑地站起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