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背篼]

　　第16节轻度脑震荡

　　日子就这样在悠哉乐哉中一天天如流水般逝去，和李梅花呆在一起的时间也渐渐多了起来。闲着无事的时候，我们就海阔天空地聊天，开始只是说些有关工作和生活方面枯燥无味的话题，慢慢地我们的谈话内容就变得丰富多彩，五花八门。后来就无话不谈，爱情，婚姻，二奶，小三以至性生活都常常被提上了谈话日程。每次说到这些微妙的具有诱惑和挑逗的话题时，我都要兴致勃勃毫不忌讳地去研究一番，分析一番，猜测一番，尽量地去了解它们的现实意义，常常说得李梅花面红耳赤，也说得我下身蠢蠢欲动，兴奋不已。

　　一天下午，我们正准备下班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李梅花懒洋洋地拿起电话：“喂！是李大姐啊，你好你好！什么？要一桶水？你喝醉了？好的，我们马上就给你送过来。”挂了电话，李梅花唉声叹气地对我抱怨着：“这个李莫也真是的，早的时候跑去喝酒，等我们要下班了，才打电话来要水，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的，真拿她没办法，可是不送去也说不好。”

　　“没关系的，已经习惯了，我这就给她送过去。”我说完，不慌不忙地扛上一桶水，学着李大贵的声调，哼哼唱唱地朝着李莫家走去。虽然我对李莫一向都没有什么好感，但现在我没有抱怨她。我想反正回到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不像李梅花那样还要赶去看八点钟的电视连续剧，也不像李大贵那样要忙着去打麻将。

　　来到李莫家，开门的是蓉蓉。蓉蓉看起来心事重重，忧心忡忡，她见到我送水来，也不和我打招呼，只是默默地看着我。蓉蓉的沉默像是在等待我先说点什么，我却一时之间感到无语可说。在默默无闻的对视中，我才想起，她们已经放暑假了，于是我说道：“蓉蓉，放假了？”

　　“嗯。”蓉蓉也是简单地作答。我跟在她后面进屋里。我闻到一股浓浓的酒精味，同时也看到躺在沙发上打着呼噜的李莫，那样子好像真的喝醉酒了。我把水桶安放在饮水机上，蓉蓉站在一旁，并没有给我水票的意思。我只得不好意思地搔着头说：“蓉蓉，我还有事，要走了。”暗示她给我水票。

　　“易生哥，我想请你帮个忙。”蓉蓉也不去找水票，说完半句话，悲悯地叹息一声，语调伤感，然后接着说道，“我妈今天喝醉了，我叫她到床上去睡，她也不理我。想扶她到床上去，我一个人又扶不动，我想请你帮我扶一下我妈，好不好？”“这个……”我迟疑了一下，总是感觉有些不妥当，可又不知道为什么不妥当。看着蓉蓉绝望的眼神，无助的表情，真诚而又无可奈何，无故而又可怜兮兮，我于心不忍，只好答应了她。

　　李莫已经喝得烂醉如泥。此时睡得像死猪一般，嘴里喃喃地吐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字眼。我去拉她的手臂，她也不反抗，整个人像团棉花一样，软绵绵的。蓉蓉也在一旁帮忙，可是她的力气太小，基本上就是我一个人把李莫从沙发上抬起来，李莫的整个身体就顺势压在我的身上。托着李莫要比扛一桶水要重得多，但感觉却很舒服。

　　没走出几步，李莫慢慢睁开眼睛，她看见我搂着她的腰，先是嘿嘿地笑，续而就是愤怒的样子。突然之间，李莫挣脱开我和蓉蓉的手，然后双手用力向我推来，口里骂道：“你妈的，还想非礼老娘！”我毫无防备，被李莫一推，我的身子就失去了重心，连连退了几步也没有稳定下来，接着我向后倒下去。我的头重重地砸在电视机上，电视机也随即应声“哐啷”咂到我的头上。我感到头部一阵巨痛，接下来就是一片空白。

　　醒过来的时候，我感到四周静悄悄的。我的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床前立着一个木架子，上面挂着几个空的盐水瓶。看到这些陌生的东西，我就确定自己是在医院。于是我开始回忆，并且努力的回忆。在我回忆的时候，外面响起一阵清脆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一直响到我躺着的这个房间。

　　进来的是一个戴着口罩的白大褂，白大褂后面紧跟我的老爹，李梅花，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医生，他没事了吧？”李梅花很担心地问白大褂。我那可怜巴焦的老爹，心惊胆战像一根木头立在墙角，目光呆滞地看着我，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他的脸上，写满了错综复杂的表情。伤心，痛苦，愤怒，害怕，担忧，应有尽有，那是我一生中也没有见过的。看着老爹的样子，我的心海里翻起一阵热浪，心里变得难过起来。

　　“由于脑部受到巨烈的撞击而造成轻度脑震荡，其他一切正常。”白大褂干脆利落地说完，随手拿起床边放着的几样东西就出去了。我不敢再看老爹那错综复杂的表情，我慢慢地闭上眼睛，心中一阵酸楚滚过，泪水从眼角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