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怨?”齐珩挑眉,五官舒展得看着面前蹙着眉叹气的女人,赏心悦目的表情仿佛在欣赏着这世间的某件佳品。
“怨?”温瑜摇摇头,“正如你方才所说,嫁入帝王家便是如此,若是怨,大概也不过是怨自己,世间男子万千为何偏偏最后选的是他呢。”
“那如若朕说你如今还有机会再做选择呢?”
她是该怨的吗?怨他什么呢?卷入政治漩涡,被迫勾心斗角,肩负更多的责任,这些,好像都不是他的错。而爱上了这样的一个人,自始自终也是温瑜自己的选择。有什么可怨他的呢?怨他将自己送来了南齐,怨他不能朝朝暮暮同她长相思守,还是,怨他……
“纵今生是错,我也认下了,不怨,不悔。”
齐珩点了点头:“朕也会派人时刻紧盯着赫城的情况,若有风吹草动,朕再知会你。”齐珩起身,重新将换了沸水的汤婆子捂进怀里,末了,又补了一句话,“别多想,赫城距离齐都也不算太远了,朕可还怕你们呼延人祸害到朕的南齐子民呢。”
这句话倒是多余了些,因为很显然的是,温瑜并没有任何多想。
“朕明日会派人至界河,将这南齐的古药方子送过去。”
“以你的名义。”
“为何是以我的名义?”温瑜起身跟着齐珩往千秋阁外面走,送他出门。
“难不成以朕的名字,被摄政王抓了尾巴去?”
“那……不如我去送?”温瑜的心里是闪过了一丝期待的。
然后,紧接着期待便被泼了一盆冷水。齐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她本是代替公主来和亲的,齐珩没有真的迎娶她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怎么能容许她在呼延与南齐之间这般来去自如。
齐珩离开之后,赫城、瘟疫便成了温瑜心中顶重要的事情。凡是齐珩再到千秋阁,她必然第一句话便问,赫城的情况可有了什么新消息?只是不知齐珩后来是有意瞒她,还是当真没有新消息,后来的几日,温瑜便也不知道任何有关呼延良的消息了。
“温姑娘,午膳好了,您可以下来用膳了。”
“陛下今日来我这千秋阁,就是为了教育我的?”
“朕可没那么闲情雅致。”齐珩遣徐朗与侍女先出去,千秋阁的堂屋里便只剩两人,“呼延良查办了九公主。”
“嗯。”
“你好似不觉得惊讶。”
温瑜微微笑提起炉子上温着的茶壶将自己和齐珩的两个紫砂杯满上,“她坏事做尽有何可惊讶?”
“朕倒是好奇,明明首当其冲的人是你们那二皇子,怎么到头来他却高枕无忧了。”
“陛下方才也说了,首当其冲的是二皇子,那也就是必定有其余人藏在背后了。所谓擒贼先擒王,看来陛下没行军征战过,果然对兵书知之甚少。”
学贯古今的齐国第一才子齐帝齐珩被一个女人嫌弃“知之甚少”,这大概还是头一遭。齐珩抿着嘴唇笑了笑,轻咳两声将身上的袍子收拢:“朕是知之甚少,自然不如你那英勇善战的郎君熟悉这兵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