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有家人了?”慕以南问第一个问题。
季笙有点意外他问这种问题:“没有。”
答得简单干脆,甚至不考虑。
慕以南问:“你怎么从六芒星B区逃出来?”
“有人帮忙。”季笙诚实回答,也很干脆。
慕以南想到“K”在电话里说过,B区出事,阮琳怀疑有内鬼,正在大动干戈查内鬼。
那内鬼就是帮季笙逃跑的人?
沉寂了会。季笙等着他问最后一个问题,但他迟迟未开口。她有点不耐烦了:“你还有一个问题。”
慕以南松开她,从床上起身:“暂时没想到。又或者说想问的问题太多,不知先问哪个。”
他拉开小房间的门往外走,打开书房的灯。
季笙跟着走出去:“南边别墅地下室冰棺里的女人是谁?”
慕以南笑。他料想到她会问这个。
“说是我的姨妈,也就是我母亲的妹妹,我四五岁时第一次进那个地下室,她就已经在冰棺里。”
小时候他们跟慕以南说那是睡美人。
“龙血刺藤是你种的?”
“不是,我父母种的,不过他们交给我养刺藤的办法,他们不常在庄园。”
“什么……”季笙警惕陷阱,差点问出“什么办法”这种求证性的问题。她以前听鬼叔说过,龙血刺藤要用人血来养。
那条黄金猎犬大豆正摇着尾巴朝慕以南过来,发出委屈的呜鸣声,似乎是在向他控诉季笙。他半蹲下,伸手抚摸大豆。安抚。
大豆不时从旁斜半个脑袋,瞪着季笙又发出短急的嚯嚯声。
主人来了,又狗仗人势呢。
季笙凝眸瞪回去,大豆又缩回慕以南身前寻求安慰,在地毯上打滚。
看着那么大条的大型狗,撒娇起来跟个小泰迪无异。
静流在身体里翻涌。季笙深吸口气:“你能帮我查个人吗?”
慕以南仍在逗狗,他对待花草树木,对待动物,都极尽温柔,季笙自己没什么这方面的意识,但看着他耐心安抚狗。觉得很赏心悦目。
挺狡猾啊,他眉头动动说:“你这是问题还是求助?”
季笙说:“当问题来看,就是能与不能的问题。”
慕以南轻拍大豆一下,大豆在地上打个滚。又乖乖走入角落的阴影中伏趴好,像融入那团暗影。
“你先说查什么人,为什么要查这人。”
“这算是你第三个问题吗?”季笙问。
慕以南摇头轻笑,她真的太狡猾,但他不愿让她得逞:“不算,我保留第三个问题。你要是不说什么人。为什么查,我没法回答你。”
“男人。姓官名堂,八年前在海湖集团做事。但可能用假名,级别属于中高层,八年前三十岁出头,右后脚跟有块黑色指甲盖大小的胎记。”
“据我所知现在海湖集团中高层里没有姓官的,但既然能用假名,名字就没有意义,八年前三十岁出头,现在接近四十。这个范围的中高层不难查,但后脚跟胎记这个,我没办法逐个叫人脱掉鞋袜确认。而且已经过去八年,他还在不在海湖集团做事。难说。”
“他还是三十岁出头。”季笙说。
慕以南凝眉:“什么意思?”就算不整容,有些人显年轻或显老,三十岁和四十岁,不去看照片认真对比,其实没太大差别。
但她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季笙声音透着冷:“他很大可能会跟随时间的流逝来调整外貌,借助一些手段,比如染发染眉,或者医美变老,但他的机体年龄停留在三十岁,至少百年不变。”
四周一瞬变得安静,慕以南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又隐隐觉得季笙的话和他一直以来的猜想有不谋而合之处。
他努力克制声音里的沉浮:“你是说,这个人长生不老?”
季笙盯着他,也微微沉了下眉。
门口传来急促敲门声,老火的声音:“慕总,出事了。”
慕以南眉头一凛:“进来。”
老火开门进来,见着季笙愣了下,很快忽略她,着急忙慌说:“阿秀跟车出庄了,走了好一会,刚查监控才发现,罗仝正要出去找人,在车库呢,我让人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