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克，你这就有点过分了。”

　　阿森沉脸看褚克。他觉得很奇怪，在这庄园里，季笙没来之前所有人相安无事，罗仝、褚克、紫竹都少见发脾气，个个都是遇事沉得住气的。怎么季笙一来，就把他们人性之中某些阴暗面给扯出来似的。

　　季笙也不恼。把褚克的盘子拖近一点，面色从容：“好啊，谢啦。”

　　阿森拧眉：“别吧季小姐，厨房还有。我让厨子多煎点，不缺这块。”

　　季笙是真的觉得没事，她笑笑，略带疑问：“阿森我问你啊，我吃了他的口水，是不是有点像间接接吻啊？”

　　前面还没走出门的紫竹一听，回头瞪褚克一眼。

　　褚克脸涨红，恼怒，慌忙伸手把自己那盘牛排抢回来，直接拿到后厨给倒垃圾桶里，愤愤离开。

　　阿森看到季笙勾唇笑，笑得跟个小恶魔似的。

　　他有点迷茫。好像远远看不透她。

　　季笙吃着吃着问他：“你有纸笔吗？质量好点的，可以画画那种厚点的布纹卡纸和丙烯颜料最好，没有就彩色铅笔和普通A4纸也成，还有胶水，给我弄点来呗。”

　　“你要画画？你会画画？”阿森问。

　　“嗯，会。我现在不用干活了。有点空闲，想画画打发时间。”

　　“地下室好像有，南哥以前沉迷一段时间油画创作，他老画树，就他书房挂的那些暗沉沉的风景画，都是他画的。好像留了些颜料和卡纸。还有画架，收起来不怎么用了，我让人找来送你房间。”

　　“好，谢谢。”

　　“你一般喜欢画什么？也风景画？”阿森问。

　　季笙摇头。转着眼珠笑：“我喜欢画动物，羊啊兔子什么的。”

　　——

　　书房这边，慕以南接到齐二爷今天打来的第二通电话。

　　齐二爷那头问：“慕总，想好开什么条件了吗？我这边一直等着您呐，无论您开什么条件，长春斋能办到的一定办。您这边尽快把人送出来，时间拖越长。对大家越不利。”

　　慕以南说：“没想好。”这是真话。

　　齐二爷语气中的笑意敛了点：“慕总，咱们交朋友多年。我也替您办过不少事，开门见山跟您说，我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带给人，咱们别到最后伤了交情。”

　　“哦？”慕以南语气冷淡，“二爷是想硬抢人吗？”

　　齐二爷那边顿了下，又笑：“那怎么能呢，可以商量咱就商量着来不是，我喜欢跟您打交道。也是因为您是个有商有量的人。”

　　慕以南说：“我见过不少异血人，也交过手，但季笙，她跟他们很不一样。既然是多年交情。我想问二爷几个关于她的问题。”

　　“您问。”齐二爷好似等他提问等很久了。

　　“她的能力有极限吗？”他想起季笙豪不费劲地用一片箭草射入木桩，可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在生与死的本能驱使下，她血液里隐藏的凶残。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齐二爷说：“每个人都有极限，哪怕是异血人，异血人和普通人的区别在于，他们可以突破普通人的常规极限，突破次数越多，能力越强。她的能力极限到底在哪，我说不准。您觉得她有今天的能力，是突破了多少次极限得来的？”

　　齐二爷说到这儿，话筒里的声音像坠入深渊，许久才开口——

　　“为了让她不断突破极限，六芒星也好，六芒星以外的其他人也好，他们对她做的事，我们无法想象。”

　　“不止对她，对她母亲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