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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国之上_分节阅读_第537节

《神国之上》 见异思剑 4486 2021-05-06 16:50

  D-神主还妄想着黑日降临之后,自己能保持尊贵么?”

  “凡灵皆是荠麦稻谷,你们不过是稻田里的草人罢了……”

  “白藏,你和朱雀原君他们不同,他们天生是神,而你只是杀出来的古妖,你至此坚定信念所求为何呢?是尊严么?还是对暗主的君臣之忠?”

  白藏忍受着神魂扭曲的剧痛,她不知道血肉的撕裂是不是幻觉,骨髓的锐痛却是无比真实的,她感觉有人在血淋淋地拔她的牙齿,挖她的眼睛,将她的头发一把把揪下来,将她的皮囊从血肉上撕剥而下,再将血肉拨开,揪出其中的经络!

  “叶婵宫!”

  白藏长大了嘴,发出了不成人声的痛苦嘶吼。

  她后面的话语被剧痛吞噬,只剩下啊啊啊的惨叫。

  叶婵宫淡淡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今日难得这么多话,是因为我也在慌乱,我也在惧怕,对吧?”

  “你说得并没有错。”叶婵宫话语徐然,动人的声音里难得掺杂了些遗憾的情绪,道:“杀死你需要废掉极为尊贵的龙骨死牢,我想杀你,但不愿废此神器,你现在还有机会,你再忍耐一会儿……我可就控制不住它了。”

  白藏大声地惨叫着,眼睛血红,死牢里,她似要将人间所有酷刑所带来的幻痛都承受一遍才能迎来死亡。

  叶婵宫静静地盯着她。

  在死牢龙骨进入最后一阶段时,她主动退了一小步。

  “我与你做一个交易吧。”

  “跟在我身边十二年。”

  “十二年后,我把‘尘封’还给你,并将你送回故国。”

  ……

  白藏最终屈服了下来。

  先前的疼痛虽是真实的,但她的身躯上并无伤痕,唯有脖颈间鲜血淋漓,龙骨停止折磨之后,从她肌肤下一点点渗透出来。

  她躺在地上,连屈动一根手指都无法做到。

  叶婵宫与她结下了印。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奴纹,品阶之高堪称神级,后世所有的奴纹,都是她的冰山一角。

  这是当年帝俊在无聊之时鼓捣出来的,也不知道发明这个东西做什么,最后又是给谁用了……

  白藏全身心地臣服之后,叶婵宫顺利地将这枚奴纹与她的神魂勾连。

  她无需动念,只要白藏妄图拂逆她的意思,无论她身处天涯海角,都能让白藏生不如死。

  此刻她的指令已经下达。

  但白藏对于这个恨之入骨的女子,心中依旧留存着一份尊严……

  于是叶婵宫轻妙地抬起了手臂。

  白猫哀吟了一声,尊严被顷刻击溃,她在崖滩上满地打滚,爪子乱挠,露出了雪白的肚皮。

  白藏哀哀求饶之后,叶婵宫才放过了她,她松开了锁链,递到了白藏的嘴边,让她自己叼着。

  白藏张开嘴,默默叼住了锁链,以一个自己牵着自己的姿势,跳跃着离开了北冥海畔。

  没有了猫,独坐海边的就只剩下叶婵宫一人了,她望着辽阔的大海和上方涌动的云,澄澈的目光中浮现出了一抹茫然。

  天行无常四个字,哪怕对于她而言,亦感受深刻。

  方才的她还在神国之中,此刻的耳畔却是涛声不绝了……

  她算尽了人间事,却没有算到来自天空中的,被抛弃了的鹓扶星辰。

  或者说,她没有想到暗主对于星辰竟有这般恐怖的操控力……它的本体究竟是什么?究竟来自何处呢?

  在神国关闭的那刻,她选择将真身投影到了北冥。

  没有了神国力量的加持,她曼妙婀娜的身子再度变得小巧玲珑,一身玄青色的道袍便极不合身了。

  神御与五帝此刻应也离开了神国,正在满世界寻找自己……

  但她暂时并不打算见他们。

  ……

  北冥的海上,参与围杀的四人各显神通,四散奔走。

  巨鲲吞着剑圣沉入海底,冰海被煮沸之时,鲲依旧受到了波及,它再度浮出水面的时候,背脊已经被彻底烧烂,骨头都裂了大半。

  断臂的剑圣从它的残躯中飘出。

  鲲最后看了他一眼,闭上了浑浊的鱼目,就此死去,落向海底。

  剑圣孤独一人,在茫茫空寂的大海上继续向北而行,不知要去到哪里。

  这一切大事的狂澜并未将风声吹到南州。

  南州依旧是秋风宜人,星火绚美的夜。

  宁长久,陆嫁嫁,邵小黎一同仰着头,只看到月亮被黑暗吞没,并不知道这背后所代表的究竟是什么,唯能感受到它所昭示的不祥。

  “是天狗吞月么?”陆嫁嫁回神之后立刻问:“天星之图推演有误,天狗吞月提前发生了?”

  宁长久摇了摇头,道:“不像,天狗吞月通常有过程,但它没有……我们看到的时候,月亮就不见了。”

  “那究竟发生了什么?”陆嫁嫁不得其解。

  宁长久道没有回答,他知道,此刻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是月光消失,鹓扶神国也会随之关闭……此刻,师尊甚至无法回不可观,她应在人间了。

  宁长久说起了另一件事:“当初我与襄儿的婚书上,朱雀的刻印是四个字‘衔月擘云’,取自仙人之诗句‘马踏日轮红露卷,凤衔月角擘云飞’……”

  陆嫁嫁越来越聪慧,她很快明白了过来,“马踏日轮红露卷……说得是天骥?”

  “很有可能。”宁长久点了点头,道:“或许,朱雀在提醒我们什么……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我想多了。”

  此时子夜已过,泉鳞月已经结束,母星即将掠过天骥星。

  这之后会发生什么,于他们而言还是未知的。

  邵小黎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自己既插不上话,又帮不上忙,很是没用。

  “不要多想了,继续赶路,早些回去说不定能帮上忙。”宁长久说。

  他收回了视线,将心中难抑的担忧强行封住。

  陆嫁嫁亦垂下头,应了一声。

  剑光重新照亮夜色,宁长久孤身一剑,陆嫁嫁则载着邵小黎,三人飞入了荒莽的山林里,南荒的峰石皆被压在了脚下。

  周围荒无人烟。

  及至南荒之中时,他们皆已精疲力尽,暂时停下休息。

  那是灵气最充沛之地,只是一个多月前,他与柳珺卓大战于此,将这千峰尽毁,此刻看上去唯有一片废墟。

  宁长久不确定柳珺卓与柳希婉这对姐妹是否还在此处修行,他犹豫之后还是领着陆嫁嫁过去了,毕竟早晚都是要见面的,而他们也要在此休养半日,以防接下来的路上会遇到什么突如其来的截杀。

  陆嫁嫁听说了她们的事,神色没什么波动,倒是邵小黎,一路上始终抿着薄薄的唇,心里好像一直在打着鼓,紧张兮兮的。

  走入千峰之中,眼前残破的景象令人震撼。

  “你与那女人打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陆嫁嫁看着群峰间的狼藉,有些吃惊。

  宁长久道:“柳珺卓怎么说也是五道巅峰的强者,我胜她并不轻松。”

  邵小黎在一旁道:“是啊,师父打起女孩子,可真是颇为熟稔呢。”

  宁长久与陆嫁嫁皆一怔。

  陆嫁嫁神色微异,问:“小黎,你……晚上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啊?没有啊……我说的是以前与司命姐姐为敌时候的事。”邵小黎眨了眨眼,道:“师娘,怎么这么问?”

  陆嫁嫁佯作平静,清冷威严道:“这样啊,没什么。”

  宁长久轻咳了两声,随意道:“走吧,进去看看吧。”

  陆嫁嫁一路前行,看着齑粉般堆积的石头,问:“你们打得这般激烈,不会又打出什么感情吧?”

  宁长久诚恳道:“不要多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杀死剑圣。”

  邵小黎点头,自信满满道:“杀死剑圣之后,师父就可以将剑阁一锅端了,顺势成为剑阁阁主,到时候什么大师姐二师姐小师妹的,一个也跑不掉的。”

  宁长久一愣,微吸一口凉气。

  陆嫁嫁闻言,眼眸眯起,盯着宁长久,道:“你真这么想的?”

  宁长久叹了口气,敲了敲小黎的头,道:“孽徒其心可诛,少挑拨我与你师娘的感情!”

  话语间,他的太阴之目已经打开,扩张了出去。

  那座山峰上还留存着柳珺卓与柳希婉修行的痕迹,但她们已经离开了,许是近日走的。

  宁长久也不知是该遗憾还是庆幸。

  他带着陆嫁嫁与邵小黎回到了那片山崖上。

  夕阳西下,夜色到来时,月亮依旧没有跟着升起。

  它被无名的黑色紧紧笼罩,给人以诸多的不安。

  夜间没有了月亮,光便黯淡了许多。

  三人于灵气充沛的崖上歇息,一边打坐调息,一边各自想着事情。

  陆嫁嫁与邵小黎寻了处灵气之潭沐浴了一番,她们并未带多余的衣物,所以邵小黎回来时换掉了红裙,穿上了陆嫁嫁的白裳。

  邵小黎系好腰带,甩了甩宽松的衣袖,硬着头皮道:“师娘的衣服真漂亮,小黎穿倒也合适。”

  陆嫁嫁温柔地看着她,笑而不语。

  两人这番装束很是典雅大方,披着星光走来时,倒真像是一对姐妹了。

  等到她们回来,宁长久已短暂了调息了一番,他睁开眼,身子虽是无垢,但身心疲惫,所以也去灵气池塘中泡了一会儿。

  陆嫁嫁在崖洞里看到了许多没有署名的画作。

  那些画作很是简陋,颇能激起人作画的自信心。

  “这些是那两位柳姑娘留这里的么?”陆嫁嫁有些好奇。

  邵小黎观察了一会儿,道:“怎么可能呢?我把稀饭泼墙上,让血羽君来啄,估计也比这个画得好,我觉得这应该是很多年前原始人留下的图腾吧……”

  陆嫁嫁沉思片刻,虽觉得这图案有些新,却也附和:“嗯,有些道理。”

  邵小黎转过头,注视着陆嫁嫁。

  陆嫁嫁好奇地摸了摸脸颊,道:“怎么了?”

  邵小黎道:“这些画作太丑了……我要看师娘洗洗眼睛。”

  陆嫁嫁轻嗔一声,道:“小黎自己照镜子就好了。”

  邵小黎不依,她本着讨好师娘的心,去给她揉肩捶背起来,“师娘载了我一路,应是累了吧。”

  陆嫁嫁轻轻笑了笑,却按住了她的手,微笑道:“好了,你这般讨好我,不就是想抢走你师父?可别想着我轻易放过你。”

  邵小黎与她的手握着,倒也没有说话。

  陆嫁嫁道:“对了,当初在断界城中,宁长久可有背后说过我什么?”

  邵小黎立刻正襟危坐起来。

  “我要听真话。”陆嫁嫁补充了一句。

  邵小黎想了一会儿,道:“说过许多次的,都是昏迷的时候喊的……师父是很爱师娘的,小黎,很羡慕。”

  “这样啊……”陆嫁嫁也没再多问什么。

  她立起身子,道:“时间不早了,趁着有空,我多教你些剑术,皆是我这些年思悟所得,之后赶路途中你好好琢磨一番,小脑袋里也多想些正事。”

  邵小黎连忙点头。

  等到宁长久沐浴回来时,陆嫁嫁已将数剑的心法口诀和运气方式教给了邵小黎。

  邵小黎一边参悟,一边道:“这些剑法中,有许多师父的痕迹啊。”

  “嗯,我的许多剑法都是他言传身教的。”陆嫁嫁道。

  邵小黎琢磨着这个成语,更羡慕了。

  宁长久回到崖上,两人不再说话,皆看向了他。

  陆嫁嫁檀口微张,话语未出,却听宁长久提前开口了,他想明白了许多事:“遮蔽月亮的应是鹓扶星,鹓扶星远不如月亮大,但月亮本身是不会发光的……它不需要包裹住月亮,只需要挡住太阳射过去的光就可以了,所以我们看不到月光了。”

  陆嫁嫁听得匪夷所思:“鹓扶星……若是暗主之伟力能驱动星辰,它又怎么会进不来这个世界。”

  宁长久想过这个问题,并给出了他的回答:“暗主很有可能也有权柄,而那个权柄与星辰相关。其次……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人告诉我,暗主是鬼。鬼看见一间烛火明亮的屋子,可能会敲门吓唬,会投石问路,但烛火与佛光熄灭之前,鬼是不敢进入屋中的。”

  这个世界或许有让暗主这样的鬼也惧怕的烛火和佛光。

  邵小黎问:“那该怎么办?有办法把鹓扶星的尘埃拂去么?”

  宁长久无奈道:“人们常把月比作明鉴,比作冰轮,但那终究不是镜子啊……如果我有一柄足够大的弓,或许可以试试。”

  “足够大?”邵小黎问:“那要多大?”

  宁长久抬起了手,姿势似丈量世界。

  “最好是一把横跨整个世界的弓。”他说。

  邵小黎有些绝望,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宁长久说完之后,也摇了摇头,道:“如今雪瓷不知如何了,师尊或许也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待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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